第3章

第3章

第3章

“如果我是你老公,我没有正式与你办理离婚手续,不管我失联多久,于情于理,我是不是还是你老公?”

“就当你对。”

“同理可证,我是你男朋友,我们没有正式说分手,虽然我消失了五年,但是于情于理,我还是你的男朋友。”

一、如何科学地报复前任

本着人道主义关怀,我去医院照顾了袁树几天。

可惜我的那个极品前任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几乎分分钟给我添堵。

比如,他想上厕所,于是大手一扬:“小苏子,来侍候本大爷如厕。”

我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果断地回绝了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两条腿还可以正常使用,受伤的位置并不影响你的日常行动。”

五年不见,袁树的领悟能力超常了,他脸红了红,娇羞地低呼一声:“流氓!”

袁树的这个脑洞,是什么神展开?

他究竟脑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懒得管了,反正我不希望我的前任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内,辣眼睛。

谁知他在床上翻腾了一会儿,也不见自己下床解决生理问题。

五分钟之后,他想出了新招。

“这样吧,苏恬,我们换个玩法。”袁树盘腿坐在床上,表情严肃。如果他不是穿着蓝色竖条纹的病号服,我几乎以为他是在跟我谈生意。

我扫了他一眼,说了句“你说”后,继续埋头玩手机。

只有不与他对视,我才能尽量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

“你要知道,我的收入按照现在×文网上的点击到账来算,大概每月十万人民币。你看我现在住在医院里,没有办法码字,所以这个损失只有你来赔偿了。但是,我估计你赔不起那个数字,毕竟我的月薪已经抵得上你的年薪了……”袁树脸上又露出那种狡诈、精明的表情,开始跟我数账、讲道理。

但是,我总觉得他在挖一个坑,等着我跳。

我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反问道:“那要不要我帮你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让你即便躺在病床上也能码字?”

原本一副精于计算、刁滑奸诈模样的袁树听完我的话后,瞬间奓毛:“苏恬,你还是不是人,有没有基本的人道主义精神?我都已经这样了,你竟然还让我带伤码字!”

看到袁树一副被气到的样子,我表示很满意,终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毕竟你的伤不太影响你打字和思考,不是吗?”

袁树那个老狐狸可能没有想到,五年的时间,我已经从当年的那个傻白甜变成了一个老江湖,所以他放弃了和我周旋,继续说自己的:“带伤码字这个提议我拒绝,太不仁义了,有损你们杂志社的形象。不过我觉得你每天跑到医院,什么都不做,仅仅为了欣赏我,这很浪费……”

真的,我不得不承认,袁树的脸皮显然已经厚到了一定程度,他这么自夸的时候,都不带表情变化的。他说:“你看这么办如何?你在医院里每帮我做一件事,我就给你折算成一个合理的价格,比如,扶我去厕所,三十块;为我做午餐,五十块;给我按摩,一百块,以劳抵债,怎么样?”

我放下手机想了想,觉得袁树的这番话听起来好有道理,我几乎没有理由拒绝。

袁树见我有所动容,赶紧补充道:“你甚至可以自己来定价格。”

“以劳抵债,不用我再额外赔钱?”我一脸疑惑地问。

要知道,自从我被柳依然带着入了买衣服和化妆品的坑之后,即使韩丁给我开的工资还算高,我的工资也不够支撑我每个月的疯狂购物。

作为月光族,要真给袁树赔钱的话,我压力很大的。

我想过要不要向我老板韩丁预支一年的工资,再想想袁树提议的以劳抵债,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折中的方法。

我点了点头,说:“提议不错,我接受。不过口说无凭,立字为证,我们得签一份合同。”

袁树脸上又浮现出那种狐狸般的笑容:“没问题。”

我起身想找个地方拟合约,从病床边走过的时候,袁树眼明手快地拉住了我的手:“在这之前,能不能先扶我去一下洗手间?真的,我尿急。”说完之后,他竟然还对我眨了眨眼。

嗬,他要是真尿急,还有时间和我在这里闲扯?

但是,我想了想刚才他的提议,“喀”了一声,问:“一次五十块,记账。”

“没问题,快快快!”

然后,袁树那个大块头在我好不容易扶他从床上站起来之后,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冲我倒了下来。

我这么懒的人,常年不出门,从不健身,全身上下都使不出几分力气,而袁树这种身高一米八以上、体重六十五公斤以上的人对我来说,称得上庞然大物了。我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就被他压到了地上。

还好袁树这个有钱的人住的是VIP单人病房,不然,这要是被隔壁床的大婶大爷看到,还不得笑掉他们的大牙?而且,不能排除有人拍照发朋友圈。

我觉得自己被袁树这只老狐狸给耍了,又羞又怒地捶着他的肩膀,说:“袁树,浑蛋!你给我起来!”

显然,这话在此时此刻没有任何威慑力。

袁树嬉皮笑脸地看着我,一只手轻轻地搂着我的腰,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我乱动的手。

“我受伤了,我起不来,你咬我呀!”

他说完还对我使坏,把头埋进我的颈窝,气息一点一点喷在我的耳朵上,顿时,我的耳朵热热的,心也跟着乱了。

我使出全身力气,竟然无法撼动他分毫。

努力推了他许久之后,我觉得自己挫败极了,也委屈极了。

我的这个前任,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他的,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欺负我,分手的时候欺负我,分手之后还欺负我。

想着想着,我突然就很难过,眼眶渐渐泛红,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袁树见我安静下来,觉得有些奇怪,遂抬起头。看我快要哭了,他仿佛也急了,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他亲了亲我的嘴角,说:“苏恬,你别哭,是我错了好吗?你别哭……”

他的声音低低的,如同一只手温柔地抚过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我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滚落。

“袁树,你好坏,就知道欺负我。”

“傻瓜,我欺负你,是因为我爱你啊……”

他到底拥有什么魔法,随便说一句简单的情话,竟然让我的情绪失控?我所有的自卑、心酸和委屈,全部化作泪水汹涌流下。

我哭得不成样子,一边哭还一边指控袁树——

“骗子!”

“我才不信……”

“你那时为什么一声不吭地抛下我?”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难过?我甚至想着,不如就那样死掉好了……”

“呜呜……”

袁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我揽到他的怀里,像一个父亲轻哄着自己的小女儿一般,用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拍着我的头,一边拍一边说:“都是我的错,都怪我……”

我就这样在他温柔的声音里痛哭流涕,哭累了,就渐渐睡了过去。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人的臂弯里。

这手臂结实而温暖,让我有种安全感。

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蜷缩在袁树的怀里,和他一起并排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病床又窄又小,他需要紧紧地搂着我,才不至于让我掉下去。

我跟他挨得很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和他有力的心跳。

这让我想起五年前的那个早晨,他似乎欠我一个这样的拥抱。

唉!真是躲都躲不掉的债。

袁树睡着了,仿佛睡得很沉。我醒了,他都没有察觉。

然后,我尽量小心地拿开他揽在我腰上的手,从他怀抱里挣脱开,跳下床,穿上鞋,几乎如逃跑一般奔向病房的门,仿佛那是一扇救赎之门,只要我走出那扇门,我便无须面对乱成一团的心绪。

“苏恬,和我在一起吧。”

在我握上病房门的把手之际,身后突然传来袁树的声音。

原来他早就醒了,看着我心慌意乱,一副想要逃走的模样,便一直本分而认真地扮演着一个沉睡中的前男友。

他的演技这么高超,不管他说什么话,我都分不清是真是假,我想,奥斯卡可能欠他一座奖杯。

“原谅我,回到我身边,好吗?”袁树又说。这次,他的语气里,情感丰富了许多,我即使没有回头,也觉得他是发自内心挽留我的。

可是啊,有些事情做过了就是做过了,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明明有五年时间可以用来弥补,然而他没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定是因为我不够好吧,不然怎么只有我那么不幸,成为被抛下的那个人?

我的手轻轻用力,拧动了病房门的把手。

在离开前,我说:“袁树,我们回不去了。”

世人都说,对前任最狠的报复方式是过得比他好。

而我却觉得,对前任最好的报复方式是不在乎他。

那么问题来了,我究竟有报复到我的前任吗?

其实我不太清楚。

我乘坐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又心慌意乱地上了我的小破车,插钥匙时,好几次没有插准。

然后,我发动汽车,我的小破车便像一支离弦的箭,载着我飞速离开了医院。

二、如何科学地将前任从我的领土赶走

我是苏恬,一本知名畅销杂志的主编。

我消失了五年之久的前男友突然宣布要回到我的身边。

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那回头草虽然卖相尚可,但有严重的前科。

所以,对于我的前任,我的态度是——永远有多远,他就滚多远,最好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这么想着,我心情就好了许多。第二天在床上醒来之后,我先给自己一个元气满满的笑容,然后从床上一跃而起,洗漱完毕后给自己化了妆。

我在衣柜里挑了一件比较职业化的条纹连衣裙,穿上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非常满意,恨不能扑进镜子里抱住自己,给自己一个吻。

然后,心情很好的我拿起背包,打开门,准备去上班。

结果,在开门的那个瞬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上帝……

穿着一件令人春心荡漾的粉红色衬衫以及一条牛仔中裤的袁树正挡在我家门口。

见我开门,他还向我吹了声口哨,说:“美女,去哪里呀?”

我美好的心情瞬间一落千丈。这个名叫袁树的家伙怎么甩都甩不掉?

其实站在理性的角度,我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将门一关,不管这家伙想怎么折腾,先将他拒于门外再说。

奈何我的身体反应跟不上我的大脑反应,也许是之前被袁树这家伙伤得太深,见到他之后,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吓得向后一跳。

说真的,那一瞬间,我脑补了怕黄瓜的猫……

对此感兴趣的各位小伙伴可以百度一下。

一步错,步步错。我的后退显然给袁树提供了先机,他像猴子一般灵活地侧身,就通过半掩的门进了屋子。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此刻他手里还提了一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

此刻我的心情有点复杂,我只好讷讷地问出了心中的真实想法:“袁树,你究竟想干吗?”

袁树没有理我,而是开始打量我租来的小小的两居室,看完之后撇撇嘴,说:“哟,不错,虽然地方小了点,但是勉强装得下一个我。”

我:“啊?!”

这是几个意思?!

袁树拎着行李箱,又往我这边挤,大有我这个主人占了他的道的意思。他把行李箱放在客厅中间,毫不客气地参观起了我的房间……

我都快气炸了,真是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我冲过去把我房间的门关上,试图把袁树从我的领土上拖走,一边拖一边说:“袁树你浑蛋,到底想干吗啊?!你给我走!”

无奈,论武力值,我实在不是他的对手。我用力抱着他的手把他往门外拖,他却纹丝不动……

我在武力上奈何不了他也就罢了,他还轻描淡写地开口说:“你别多想,我只是打算搬过来跟你一起住而已。”

每次袁树在我面前表露他的无耻时,我都会被他气得吐血三升。

比如现在,我真是要被他气笑了。

我抱胸靠墙站着,看着他,然后阴恻恻一笑,好意提醒他:“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在五年前就已经分手了。你现在要搬来和我一起住?做什么春秋大梦!你是谁?不过是我茫茫情海里的一个前任!”

我承认我一激动,就有点口不择言。

我哪有什么茫茫情海?

我这小半生,只有过和袁树的那一段情史,也只有过他一个前任,只爱过这一个渣男。

唉,我的人生真虐心。

袁树的心理素质显然比我想象中好很多。听我说完,他甚至还赞同地点了点头,接着条理清晰地开始反驳我:“苏恬,这就是你不懂事了。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我是你老公,我没有正式与你办离婚手续,不管我失联多久,于情于理,我是不是还是你老公?”

我真是肺都要气炸了,于是白眼一翻,说:“乱扯别的,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老公!”

袁树也不恼,只是继续追问,“你就说,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我的脑回路有点短,略微回想了一下他说的话,好像是有几分道理,于是我没有多想,说:“就当你对。”

袁树看着我,脸上露出了如狐狸般的微笑:“那么同理可证,我是你男朋友,我们没有正式说分手,虽然我消失了五年,但是于情于理,我还是你的男朋友。”

“……”

真是无赖不可怕,就怕无赖有文化。

袁树这浑蛋,不是挖了个坑等我跳吗……

更可恨的是,愚昧的我竟然真的跳了。

真是气死我了。

现在我连翻白眼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想彻底告别这个浑蛋,所以我大手一挥,说:“那行,我现在跟你分手。”

如果一切按常理出牌,那么袁树不会是袁树。现在我们就不是这种前任相见,分外眼红的状态。

袁树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边,笑容看起来温柔又无害,像一个情意绵绵的男人在包容闹脾气的女朋友一般,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说:“亲爱的,我不同意。”

温热的气息扑在我耳边,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这边,我被他撩拨得心律不齐,那边,他就开始愉快地补刀:“并且,我觉得为了让我们的感情有一个质的飞跃,我们还是住在一起比较合适。”

他一边耍无赖,一边利用美色勾引我。

双重夹击之下,我溃不成军。

但我最后一丝理智提醒我,这都是套路,都是袁树这个渣男的套路。谁知道他哪句话出自真心,哪句话源自假意?谁知道他哪一天一不高兴会不会又落跑?

比想象更有力量的永远是行动。

于是我对准袁树的下巴,来了一记左勾拳。

谁料那记重拳被他稳稳地接在了手心。他顺势一拉,一抱,我整个人滚进了他的怀里。

“这就开始投怀送抱了?这么迫不及待?看来你很期待我们的同居生活嘛。”

期待个鬼,老娘我是想揍你啊!

“哦,对了,忘了提醒你,如果你再对我使用武力的话,我可能就要和你商量一下赔偿协议了。”

袁树一只手将我固定在怀里,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份合约。我定睛一看,他拿的就是上次我将他踢到住院后,我公司与他签订的赔偿协议。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我拿过那份协议仔细看了看,最后一条说“赔偿袁树医疗费加误工费共计三十万元,此事与时光杂志社无关,由苏恬一人承担”。

我看了看落款。

即使那签名很潦草,我也能一眼认出是谁的字迹。

因为这几年,我陪他谈过无数桩生意,和他一起签过无数合同。

是的,没错。

该死的我的老板韩丁,再次出卖了我。

我该辞职吗?在线等,急!

我没有地方可去,也没有心思上班。我决定去勾搭柳依然,毕竟那个女人大学毕业之后就利用她网红的身份接接广告,做做代购,每天不用上班,日子过得挺舒适。

在这种需要有人陪聊,需要向人吐槽的工作日,找她再合适不过了。

来到她在市中心买的一套小房子门前,我正打算按门铃,结果伸出的食指才碰到门铃的按键,门就缓缓打开了。

然后,我就这样没有一点防备地看到了沙发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此时此刻,我好想点一首大家耳熟能详的歌曲,送给我的好闺密。

是的,没有错,就是那首——《坐在巷子口的那对男女》。

其实我找柳依然的时候,撞见这种尴尬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

有时候我给她打电话,原本我们聊得好好的,却突然听到电话里传来她的喘息声。我担心地问她怎么了,以为她多年哮喘病发作(虽然我不确定她是否有这个毛病),但她喘了一会儿之后,强装淡定地说没事……

她当我是傻瓜吗?

姐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

所以我只好叮嘱她“注意安全”,然后挂了电话。

另外几次是我在她家借宿期间。我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慢醒来,想到厨房倒点水喝,结果发现厨房俨然成了她的主战场,吓得我赶紧回到房间用补觉来压惊。

如果我去天涯开帖子,主题叫“每天看到我的闺密和不同的男人滚床单”,不知道柳依然会不会以火箭般的速度红遍全中国……

不过既然不是第一次撞到,我也就没有那么大惊小怪了。关上房门之后,我用双手捂住自己纯洁的双眼,以免它们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场面而受到伤害,然后大方地敲了敲门。

敲门声惊扰了沙发上正浓情蜜意的两个人。

男生吓得一跃而起,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陌生人之后,开始急急忙忙找裤子。

柳依然倒是挺淡定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之后,好心地递给男生一条薄毯,让他能围着裸露的身体,不至于太尴尬。

我一边把被扔在玄关处鞋架上的白衬衫递给男生,一边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实在有点急事,需要借柳依然一用。”

柳依然柳眉一挑,气场全开:“放屁,你能有什么急事?再急能急这十几分钟?”

怎么办,柳依然,我觉得你刚刚泄露了小哥的秘密……

不过这不是重点。

我连忙扑到柳依然身边,努力卖乖:“可是人家现在需要你嘛……”

柳依然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起身走到男生的身边,也不顾忌房门还没有关,搂着小鲜肉的脖子就是一记深吻,然后说:“宝宝,你先回去吧,我们下次再约。”说完还别有深意地冲小鲜肉抛了个媚眼。

小鲜肉挺乖,会心一笑,然后身上围着薄毯,手里拿着衬衫和牛仔裤,走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就这么走了?”

柳依然鄙夷地看着我:“不然呢?”

“他那副模样不会引起保安和邻居们的围观吗?”我惊讶地张大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如果小鲜肉就那么下楼,不知道会不会上今晚社会新闻八点档头条。名字我都能猜到——某高档小区惊现半裸男,是道德的沦丧,还是社会的沉沦?!

“好啦,他不需要你操心,他自己会搞定。”柳依然继续一副看不起我智商的样子,提臀起身,到厨房给我倒了杯水,回来又说,“对于你这种工作狂,上班时间溜岗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失业了,要么失恋了,你属于哪种?”

啊!黑夜给了她更黑的眼睛,她却用它们来看破我。

此时此刻,不管我身上穿着什么,在柳依然面前,我都觉得自己在裸奔。

所以我乖乖交代:“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需要你指导。”

柳依然喝了口水:“你除了感情上的事需要我,难道还会有别的事情需要我?”

好吧……也是……

我的闺密这么了解我,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我只好坦白从宽:“袁树,他回C城了。”

这次震惊的人变成柳依然了:“哈?!”

也难怪柳依然是这副表情,毕竟袁树在我和她的生活里消失了整整五年,我们基本上已经当他死了。

现在我跟柳依然说,袁树回来了,无异于和她说,袁树诈尸了。

柳依然咽了咽口水,消化了一下我的话后,问:“他来找你了?”

我点了点头。

柳依然如福尔摩斯附身般,推测道:“他向你求复合了?”

我点了点头。

柳依然想了一会儿,然后总结道:“按以上剧情推断,他不过想和你睡个回笼觉。拒绝他吧!就这样。”

我被我闺密直接、简单的分析震惊到了,久久无法反驳,只好弱弱地说:“已经来不及了……”

这次,换柳依然惊讶得嘴巴可以装下一个鸡蛋了。“啊?你们已经……”

……ORZ,不用想,单看我闺蜜的表情,我就已经知道她脑补了我和袁树八十集电视连续剧,带马赛克的那种。

我不想和她说话,并向她扔过去了一个抱枕。

她机智地将头一偏,轻松躲过,然后说:“哦,原来还没有。那就好。”

虽然她这么说,但我觉得她的语气里明显带着浓浓的失望……

我也懒得深究,毕竟现在我脑子里面乱得很。

柳依然想起刚才谈话的重点,又问:“那你刚才说的来不及,是什么意思?其实袁树消失五年是因为身患绝症,现在已经奄奄一息,快要撒手人寰了?”

呵呵……不得不说,我闺密脑补的这个剧情我喜欢。要是真是这样的话,说不定袁树咽气之时,我还会满心感动地送上花圈。

然而真实的剧情是——

“今天早上,他提着一个行李箱,强行占领了我的房间,说我们五年前没有正式分手,现在还算男女朋友,所以,他要和我……同居。”

柳依然显然被这真实的剧情给惊到了,半天回不过神来,半晌后,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句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前任!我不得不说,苏恬,你到底前世作了什么孽啊……”

我往沙发上一瘫,一脸生无可恋:“我也不知道啊……我觉得在袁树面前,我简直就是小学生,而他已经博士后毕业,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耍得团团转。”

柳依然点了点头,说:“嗯,形容得非常精准。”

唉,你看,人一倒霉,喝凉水也会塞牙,闺密也会倒戈。

我生气地把她踢下沙发:“你走!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柳依然说:“这你也不能怪我,毕竟你和袁树过招以来,就没有做过任何能让我对你刮目相看的事情。”

“刮目相看的事情?踢中他那里,让他差点不孕不育,算吗?”我想了想,问。

“啊?!”柳依然听到我的话,彻底呆了。

我踢了她一脚,让她回神。

回过神的柳依然,有点疯魔。

因为她的反应是这样的——

“哈哈……还真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柳依然发出一连串魔性笑声,此时此刻,她特别像个走火入魔的魔教教主……

我又踢了她一脚:“喂!你的反应能不能正常点?!”

柳依然终于收了笑容,并向我投来抱歉的眼神:“抱歉,你和袁树那妖孽纠缠了这么久,我作为一个吃瓜群众,对你刚刚说的剧情还是挺满意的!”

好像觉得这些话的力度还不够大,她补充了一句:“苏恬,你干得漂亮!”

我却愁得不行:“漂亮什么呀,现在袁树拿着合同跟我说,如果我不让他住进我家里,他就让我赔钱,三十万巨款呢!”

柳依然感叹一声:“他那命根子可真值钱!”

我扑过去,抱住柳依然的大腿:“女神!活菩萨!求指点迷津!我怎样才能避开袁树那个麻烦精啊?!”

柳依然摸了摸下巴,突然笑得高深莫测:“这位女施主,别着急。这个时候,你可能需要求助于一位你命中的贵人……”

柳依然说的我命中的贵人,竟然是韩丁。

可是签下那份赔偿协议,说那次事件的所有责任由我独力承担的,也是韩丁。

真是成也韩丁,败也韩丁。

我问柳依然:“为什么你让我去找韩丁帮忙?”

柳依然怜悯地看了我一眼,说:“忘记一个人最有效的方法,除了时间,就是新欢。现在袁树缠着你,是觉得以他的手段,可以弥补他缺席的这五年。而你,需要找个新欢,才能彻底断了他对你的企图。”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更迷茫了:“新欢?你是说,让我找韩丁当我的新欢?”

柳依然眼珠一转,勾唇一笑:“Bingo!”

“啊?!”这下,我又跟不上她的思维了。

“你好好想想,什么样的新欢能让袁树觉得你们已经完全没有可能?肯定是长得比他帅,钱比他多,家世比他显赫,各方面都比他强的,对吧?”

柳娘娘,你长得美,你说得对。

“你身边那个为人正派、身家清白、家财万贯,还不拈花惹草的人是谁?”

我弱弱地回答:“韩丁……”

柳依然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点了点头:“去吧,去勾引你的老板,让他成为你的老公。祝你成功!”

我绝望地用抱枕捂住了自己的脸。

韩丁是不错,除了以上那些优点,我甚至觉得他有点萌。可是,最为致命的问题柳依然并不知道。

那就是——

我和韩丁,不合适啊!

三、如何科学地勾引我的老板

我叫苏恬,一个大龄适婚女青年。

我最近被一个感情问题困扰,导致我整日精神恍惚、无心工作、失眠多梦、夜尿频多……

基于以上症状已经严重影响了我正常的生活和工作,我向闺密柳依然求助,并希望能够得到她的解答。

结果她跟我说,让我勾引我的老板。

呵呵,这真是一个大胆的提议……

我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老板的秘书露西敲门之后进来通知我:“苏主编,韩总让您去他的办公室。”

我紧张地拧了拧签字笔,问:“韩总找我?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露西礼貌且疏离地笑了笑,说:“我不太清楚,您自己过去就知道了。”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扭着丰满的臀部出去了。

我曾经一直认为,韩丁口味挺重的。

你们看,他喜欢男人的时候,喜欢袁树那种肌肉男,给自己找秘书时,会专挑这种丰乳肥臀型的。

所以说,柳依然让我去勾引韩丁,这不是纯属胡闹吗?

先不说他喜欢男人这件事,就算他可以接受女人,我也觉得他会选择这种前凸后翘的。

我扫视了一下自己的小胸部,万分不情愿地前往韩丁办公室。

韩丁的办公室自然比我的办公室更浮夸。敲门之后,我要走五分钟才能走到韩丁的面前。

我在韩丁的办公桌前站定,说:“老板,您找我?”

“嗯。”韩丁看到是我,一只手朝旁边的沙发指了指,“坐。”

我在沙发上坐定后,韩丁坐到了我的对面,问:“公司对于你和袁树之间的私人纠纷的处理结果,你知道了吗?”

我点了点头。

我能不知道吗?袁树早就已经带着那份赔偿协议登门了啊。

韩丁跷着二郎腿,双手合十放在腿间,缓缓开口:“我知道赔偿的款项不是个小数目,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向公司预支。”

呵呵,我的老板,你这行为算不算打个耳光再给颗甜枣呢?

不过,有他这句话,我心里好歹也有些底气了,毕竟以我“月光公主”的做派,要让我短时间内凑三十万,真的有点难。

我感恩戴德地冲我的老板点头致谢:“谢谢老板!”

韩丁大手一扬:“不用谢,反正钱会从你的工资里扣。”

我:“……”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不过他是老板,他说的全对。

既然他聊到了袁树,我可以就此机会问出一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老板,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可以。”

我:“……”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你们告诉我,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随时要给我添堵?

在我被韩丁的一句话堵得痔疮都快犯了的时候,他转头看向我,表面古井无波,心里似乎已经将我看透,他淡定地说:“如果你是想问袁树的事情,无可奉告。”

这……

老板,你和袁树之间,关系一定很复杂吧?

不然为什么我一开口,你就知道我要问什么呢?

其实我想问的是:袁树消失的这五年,你知道他的去向吗?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为什么他会突然回来,还是以公司签约作家的身份?为什么见到你的时候,他一副和你很熟的样子?为什么他要继续纠缠我?

只要韩丁能够给出一丁点的信息,我就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但我不知道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韩丁。

我差点忘了,韩丁曾经向袁树表白。

他不愿意和我说袁树的事情,似乎情有可原。

我想通了之后,决定不再多问,但是另一件事情,我还是需要争取一下的。

“老板,我换一个问题,您有女朋友吗?”

韩丁喝了口咖啡,手指又长又性感,整个人的姿态显得优雅迷人。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我仿佛在欣赏一幅电影海报。

我提的问题多少有些逾矩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或者嫌我八婆,马上赶我回去工作。

他没有生气,反而用带着一丝探究的眼神看着我,说:“有。”

咦,这个剧本不太对。

我事先准备好的剧本是这样的——

“老板,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你有好介绍?”

“我可以自我介绍吗?”

然后我们一拍即合……完美!

虽然之前我有听说过老板和谢安澜在一起的传闻,但是他们一直没有公开,也不至于因为我一个下属有些逾矩的提问就公开吧?

我的老板如此坦承自己的感情状态,一时竟让我无法应对。

韩丁的表情里带着些许玩味,他补充道:“我的女朋友你也认识,她叫谢安澜。”

废话,当红明星,国民女神,最近她演的电视剧都霸屏了,全中国没有几个人不认识她吧。

“苏恬,你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韩丁的提问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一时有点窘,因为韩丁不按常理出牌,让我束手无策。

我厚着脸皮问:“那您介意多一个女朋友吗?我这样的。”

韩丁听到这句话后,呆滞了将近三秒,然后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被他的反应吓到。我与他共事两年,和他共赴谈判桌无数次,也曾在办公室里彻夜研究选题,见过严肃的他、正派的他、满面愁容的他、清风拂面的他,唯独没有见过放声大笑的他。

此刻,他站在阴影里,我却觉得阳光扑面而来。

察觉到自己在对一个非直男花痴,我连忙调整了一下情绪,嘟着嘴问:“怎么了?我有那么可笑吗?”

韩丁温和地笑着,一双如潭水般深的眼睛看着我,他甚至抽出手拍了拍我的头,说:“不,你不可笑,你很可爱。”

他脸上的笑意还在,眼睛里温暖如春,全是我的身影。

“苏恬,你成功地用这种方式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种霸道总裁说的台词,我为什么觉得如此耳熟?

他坐到我身边的沙发上,难得好心情地问:“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选择多一个你这样的女朋友?毕竟我已经有了安澜,相比她,你有什么优势?”

看,我的老板就是这么酷炫。

这明明是一个可以谈恋爱的好时机,他这样一说,搞得我们像在谈合作一样。

不过他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我喜欢。

见我一直没有说话,他接着说:“说真的,我不觉得你是那种因为看上我的钱,就跑到我面前来推销自己的女孩,毕竟那样的女孩,自身条件不会差,一般不会敲门进我的办公室,而是直接把我约进房间。”

我惊讶于韩丁竟然经受过这样的诱惑,与此同时,我的心里也是有些生气的。

什么叫那样的女孩自身条件不会差?我这样的女孩自身条件就很差了吗?!

哼!

我脸上的表情不停地转换着,韩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轻笑起来:“你不会要跟我说,想成为我的女朋友,是因为爱情吧?!”

我:“……”

啊!什么鬼,我们能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考虑问题!

为了防止他脑补更多不得了的东西,我理了理思绪,说:“是因为袁树。”

韩丁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哦?”

“袁树回来了,一直让我和他复合。我并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我可能需要一个男朋友,假的也行,帮我挡掉他这种烂桃花。”

韩丁了然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而后,他摊了摊手,摆出那种公事公办的态度:“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商人,你要和我合作,那我可以得到什么呢?你可以告诉我吗?”

我最喜欢和这种现实又直接的人谈合作了,不存在虚与委蛇,也不会有假戏真做。我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您能够得到脚踏两条船的别样体验!”

韩丁严肃正经地回了我两个字:“呵呵。”

我败下阵来。

如果非要让我在自己身上找几个闪光点,说真的,这有点难。

论颜值,我不是很高;

论身材,我不是很好;

论家世,我只是个路人;

论才华,这种东西是什么,可以吃吗?

所以我的回答,就更加厚脸皮了——

“你唯一得到的好处可能是……我会因此感激你,会尽量让自己工作更卖力一点吧。”

虽然韩丁在商场上见惯了各种不要脸的行为,但韩丁的三观还是被我刷新了。

他再次毫不留情地回了我一个冷笑:“呵呵。”

我只好使出撒手锏:“是这样的,老板,我想我的能力主要体现在能够陪你出席各种酒会活动。虽然你的身边有许多女伴可以供你选择,但论业务的熟练度,我排第二,绝没有人敢排第一,说不定我出席一个活动就能为您拉回几个赞助哦!”

第一次这么夸自己,我有些不习惯。

令我感到欣慰的是,提到工作,终于引起了韩丁的注意。他显然正在认真地思考我的提议,许久之后终于缓缓开口:“这个提议很不错,不过很遗憾的是,我不觉得你的身材撑得起任何一件礼服……”

“……”

哼!

老板,你给我说清楚,平胸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我平胸我骄傲,我给国家省布料!

基于韩丁一直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这在生意场上可是谈判大忌,我只好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老板你放心,只要您能答应我的提议,我苏恬也绝对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我可以在我们假装交往期间提供你想要的服务,也可以在之后提供完美的售后服务,而且绝对不影响你和你女朋友之间的感情。你看,我这样可以放心使用无须负责的人,是不是打着灯笼也难找?更重要的是,我品质过硬,用过的都说好,你真的不试试?”

韩丁神色一窘,眼神也变得有点奇怪,脸上的表情介于要笑不笑之间。

他神色复杂地问:“你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我:“……”

唉,我这张抓到什么说什么的嘴哟!恨不得拿根针将它缝起来。

“用过的人都说好?”

我:“……”

想了想之后,韩丁继续补刀:“袁树也说好?”

唉!老板你再提我前任,小心我掀桌啊!

我:“……”

最后,我的老板还是架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叫苏恬,恬不知耻的恬。

比厚脸皮的话,我称天下第二,没人敢称天下第一。

袁树,接招吧。

四、如何科学地……啊!好像掉进了老板的坑

我叫苏恬,自认厚脸皮天下第一。

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输了,输给了我的老板——韩丁。

我开开心心地以为自己搞定了老板,从此这个高富帅就会乖乖扮演我的男朋友,我们一起出现在所有场合,直到身边的人,包括袁树,都默认我们有关系。

于是袁树愤怒到打包行李,从我的小出租房里搬走。

从此,我又过上了无忧无虑的单身生活……

事实证明,我太傻、太天真了。

在和老板谈妥合作后,我耐心等待了好几天,我的老板都没有反应。

这天,我终于鼓起勇气敲他的办公室的门,想要约他吃午餐,增进一下感情。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笑得高深莫测,并对我招了招手。

他的声音很温柔,他说:“苏恬,你过来。”

咦……这是男友模式正式开启了吗?

我踩着高跟鞋,娇羞地朝他跑了过去。

正当我要绕过他的办公桌,和他的距离再拉近一点时,他阻止了我的行动。

他说:“你就站在那里,与我保持三米的距离。”

什么鬼?在谈合作之前,他还可以和我坐在一张沙发上有说有笑;谈了合作后,他给我增设了安全距离。

老板,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多?我真的没有觊觎你!

在我腹诽的时候,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张小字条递给我。

这外表闷骚、内心狂野的男人哟,让我看看你写了什么表白的话语。

我接过一看——

支票?

三十万元?

这就是有钱人对待假女朋友的方式?连假女友也可以拿到这么多钱!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老板缓缓开口,说:“这是公司借你的三十万元,你把欠袁树的钱还了吧。”

我愣了一下,然后把支票放回他的桌上:“老板,感谢你的好意,我暂时还没打算向公司借钱。”

虽然我收入不低,但每月花光光,没有任何存款,对我而言,三十万元俨然是一笔巨款,如果我现在收了这笔钱,那我以后要用什么方式来偿还呢?

我抬起头看向韩丁。

莫非……我的老板是想我用某种不可描述的方式偿还?

这个思想太不健康了,要不得。我摇了摇头,想把脑子里龌龊的念头摇走。

韩丁靠在办公椅上,直视着我,问:“你不是想要和袁树划清界限吗?”

我点头。

“如果你不在经济上跟他划清界限,又怎么做到和他在情感上划清界限?”

“……”

他说得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所以,你拿走这三十万元,还给袁树,和他划清界限。”

韩丁修长的手指放在支票上,又将它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拿起它,看了一眼,认命地说:“好的,老板。”

的确,我将钱还给袁树后,他就没有继续赖在我家的理由,希望他可以按照常理出牌,收到钱后从此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收下支票后,看了韩丁一眼,感觉他应该没有其他事了,便准备出去工作。

“如果您没有其他事的话,那我先出去了。”

韩丁敲了敲桌面,说:“等一下。”

我停下了脚步。

“你还钱给袁树的时候,顺便催他交稿。公司花那么多钱签了他,也不是想养个吃闲饭的人,按照合同条约,他这周必须写出五万字。”

我的老板义正词严地给我布置工作,但我听完就想给他跪下了。

上一秒他还在为我的感情指点迷津,告诉我想摆脱前任,就必须在经济上和前任划清界限,下一秒他却将向前任催稿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我。

他真的是在帮助我和前任划清界限吗?

我看着我的老板,问:“老板,这活我能不接吗?”

我的老板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能。”

正当我想欢呼的时候,他马上补充道:“除非你马上卷铺盖走人。”

“……”

我接还不行吗?你是老板,你说什么都对。

我是苏恬,一本知名畅销杂志的主编。

真是风水轮流转。

几天前,我拿着合同去写手家向写手催稿。

几天后,我竟然拿着合同去自己家向写手催稿。

不是我不明白,是世界变化太快。

自从袁树拎着行李箱强行入住我的出租屋后,我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一直借住在柳依然那儿。

在他的魔掌之下,不知道我可怜的小家是不是变得凌乱不堪。

站在出租屋的门口,我竟然像个小偷一样偷偷摸摸掏出钥匙,小心翼翼地开门。

因为太紧张,我鼓捣了半天,门还是没有打开。

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让我等这么久,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像只受惊的猫,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跃而起,差点摔倒。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及时搂住了我,头顶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怎么,你几天没见我,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向我投怀送抱?”

说话的风格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是袁树还能是谁?

我借着他手臂的力量站稳后,毫不犹豫地抬起脚,踩向了他的脚……

“嗷!”

这次袁树不再是抱着下半身哀号了,而是抱着脚,疼得不断在原地跳。

他另一只手上拎着的袋子里的青菜、水果也掉落一地。

看到袁树的样子,我反而淡定了很多。我不慌不忙地开门进去后,把他锁在了门外。

我在房间里把袁树的行李箱找了出来,打算将它和袁树一起扫地出门。我拎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发现袁树已经用钥匙开门进来了。

我惊呆了。

“你哪来的钥匙?!”

“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喜欢把备用钥匙放到门外的地垫下面吗?”

呵呵,你真是一个好前任,还会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

我气得把行李箱摔到了地上。

袁树也不恼,笑嘻嘻地拎起行李箱,拿进房间里放好。放好后,他问我:“怎么,你想通了,决定回来和我同居了?”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袁先生,你做梦。”

我从包包里拿出他和公司签的那份合同,拍到他的脸上:“我是作为你的编辑,前来向你催稿的。友情提醒,你的交稿日期已经到了,如果你不按时交稿,原本安排要放你的作品作为连载的杂志,很可能要开天窗。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仅仅是赔点钱,你会被告上法庭的。”

袁树像大学教授看着小学生一般看着我,脸上挂着笑容,非常没有诚意地说了一句:“哦,我好害怕哦。”

这演技,真差!

我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将自己摆成了一个茶壶的造型。

“说吧,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交稿?”

袁树原本淡定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狡黠:“如果你能乖乖住在家里的话,我想我会写得很快。”

我再次向他翻了个白眼:“我住在家里和你能很快交稿有什么直接联系?”

袁树春风得意,笑着说:“有爱情的滋润,写手们总是更有灵感写作的,日更一万都不是问题。区区五万字,我这周就可以写完交给你。”

嗬!你吹牛!

啊……这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爱情这个神圣的词语,是你这种感情骗子能随便说的吗?

我也懒得理他,毕竟作为一个编辑,我的终极目标就是在特定的时间催到一篇高质量的稿子。

袁树已经开出条件,老板也向我施了压,我估计很难不与他住在同个屋檐下了。

我想了想,说:“如果你非要和我一起住,也可以,不过你必须和我约法三章。”

袁树坐在我的旁边,愉快地跷着二郎腿说:“行!”

我思索良久,然后缓缓开口:“以后家里你做饭。”

袁树点点头,说:“行。”

“家务活你全包了。”

“行。”

“我在家里的时候,你不能暴露脖子以下的任何部位。”

袁树发出一声轻笑。

我踢了他一脚:“笑什么笑?你严肃点。”

“只是想起从前,都是你约我去小树林,死活要脱我裤子。现在你这么高贵冷艳,还约束我要捂得严严实实的……”

我打断他的回忆,说:“我现在跟你说的是现在,而且那些曾经,我早就忘了。”

袁树转过头来,反问我:“忘了?”

我只觉得脑子被人击打了一下,久久回不过神来。

怎么忘得了?那是我的青春,我的初恋,我的男神。

如果不是他那么不负责任地消失,如果我们是像其他情侣一样和平地分手,那他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毫无原则地选择他吧。

在我心旌荡漾之际,柳依然的话在我的脑海里闪现,打断了我的思绪:“苏恬,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是啊,这个人曾经伤害过我,是我给予了他伤害我的权利。

现在,我要将这权利收回,再也不给他任何机会。

我“喀”了一声好掩饰自己的尴尬,说:“空口无凭,立字为证。”然后我钻进房间里拟同居条款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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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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