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破子母剑
第161章破子母剑
“下去!”这道士大喝了一声,他单手一拍,突然发力,这剑的力道又突进几分,眼见这一招就要将白齐推下法坛,突然白齐冷笑一声松开了烛龙丝,所有的丝线瞬间回收,众人登即都惊呼了起来,毕竟在场之人有不少都是武林高手,这二人的比试细节都是看得一清二楚的,现在白齐松开丝线,中户大开,岂不是要引剑入体,自寻死路?!
就连蒋道升都错愕了下,毕竟没有人会这么傻在这时候这么做,现在白齐把毫无防御的胸膛露给了他,他反倒是镇住了,不知道这时候是不是该一剑杀了他,还是留点力道只是打伤对手的好,毕竟当着皇上的面杀人可是有违一代宗师的作风,只是在他犹豫之间,白齐已经打开了破骨扇,他目露精光,御扇猛地一拍,只听当当两声直接将这两把剑在空中击飞了起来。
又是一阵惊呼,既有替白齐死里逃生庆幸,也有对蒋道升不趁机痛下杀手的惋惜,蒋道升勃然大怒,心觉一时仁慈竟然被对方戏弄,一扇子拍飞了自己的双剑,当真是可恼!他恼羞成怒,再也顾不得许多,手中翻飞剑诀,子母双剑在空中急转,再度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啸声。
双剑在空中再度合并刺杀过来,白齐再御扇一扇,只听得噗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从扇子中飞了出来,蒋道升以为只是这人放出的什么暗器罢了,心头并不以为意,他一手御剑一抽,子剑直接脱离母剑而出,分成两个方向,一把继续攻击白齐,一把则来格挡这暗器。
这两剑时分时合倒是十分灵活,只是子剑刚飞击而来,就听得噼啪一声脆响,只见半空中有什么东西爆裂开了,一道波纹就像水中的涟漪一样快速荡漾开来,青铜子剑碰到这波纹,光影一晃,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响声,这剑在空中稍稍停滞了一下,而后就爆裂成一堆铜绿粉末飞散了出去。
“我的剑……”蒋道升大惊,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暗器,一个小小的波动竟然就可以将他软韧无比的青铜子剑直接震碎成粉末。这一圈波纹继续扩散开来,很快就波及残余的青铜母剑上,蒋道升急忙御剑掉转方向想要躲开这诡异的波纹,但不想白齐再扇一下,又一枚破骨针飞了出来。
这一针不偏不倚,正中青铜母剑的剑脊上,又是一声脆响,波纹荡漾开来,蒋道升的最后一把剑也瞬间化作一团齑粉凌空爆炸,眼看碧金色的铜剑变成了一团粉末,此刻蒋道升的脸色已是一片土灰,毕竟这子母双剑是他最得意的利器,出山以来凭借这双剑的威力,自己也是无往不利,更是在蒋道如遇害后顺利接任了掌门之位,他以为自己今后必然是平步青云,怎料到今日一战,非但没有一战成名,反而叫人几招之内就连毁两剑,当真是灰头土脸,心中一片惨淡!
他踉跄两步,后退到法坛边缘道:“你,你这是什么暗器,居然可以直接毁了我的青铜子母剑!”
白齐如实道:“此乃破骨针,以气破剑罢了!蒋掌门,你这次真的输了!”
蒋道升的剑一毁整个人就没了斗志,他也无力反驳,但不想这时候白齐突然一甩长袖,这两圈气浪交迸而出,就像两个罩子一样朝蒋道升飞去,蒋道升一见这气浪铺天盖地而来,惊得急忙一掠身子,飞下法坛,大叫道:“小和尚快快住手!”
白齐冷笑道:“蒋掌门不是死也不肯认输吗?不如以血肉之躯试试我的破骨针如何?”
他再甩长袖,这两轮气浪速度猛地加快,直接就朝蒋道升身上扑去,蒋道升面色一暗,大叫道:“吾命休矣!”但不想,这气浪扑面而过如同清风,只吹得自己的衣服四处飘动鼓荡,自己的人却是一点异样也没有。
白齐哈哈笑道:“蒋掌门果然好志气,叫人佩服!其实这气浪早已是强弩之末,伤不得人,晚辈就以清风相送,祝蒋掌门一路走好!”
蒋道升这才发觉自己被白齐戏弄了,他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颇有几分尴尬,他正欲发话,当一旁的报幕太监已经高喝道:“这一局,青城派蒋道升出了法坛,飞雪寺妙空僧人获胜!”
蒋道升一见自己已经败了,唯有摇头恨恨道:“罢了罢了,阴沟里翻了船,真是命里无此机缘!我蒋道升此生就在蜀西安心修炼,再也不来这是非之地了!”他也不顾众人安慰,自己低着头冲出人群,便往皇城之外疾奔而去,其余青城派弟子见状一个个高喝掌门等等我们,也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蒋道升败北大国师遴选,自此以后,青城一派果然就很少来中原走动了,而蒋道升在蜀西大山内苦心修炼御剑术,据说后来竟然突破了历代祖师的修为,成了蜀地御剑术的第一人,当然这是后话了。
四强赛,第一局已出结果,白齐险胜蒋道升,进入了决赛。而第二局,扶娄道人张虚吟对阵正一派的张宇清则刚刚要开始,应该说这一局的比试比方才的更吸引人!毕竟,一个是道教总领事张宇初的师弟,将来正一派的第四十四代天师,一个是不知来历,但道法高深莫测的神秘道人张虚吟,这二人的对决充满了更加不可预料的未知。
张宇清依旧是身着一袭华丽的紫金道袍,处处展现了他高人一等的气势,相反张虚吟却是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青蓝色道袍,他今日除了腰间多别了一个葫芦,与往日也没什么不同了,不过造型虽然朴素,但张虚吟透露出来的气场当真比华服加身的张宇清更加强大。
这二人的对决令人备感期待。
在昨日术局的比试中,张宇清输给了张虚吟和白齐,心中自然是大为不满,在他看来,自己的火龙术远比这二人华而不实的障眼法更为厉害,道门之中能让他心甘情愿佩服的,也只有他师兄张宇初了,其他的人诸如刘渊然、蒋道升那都不过是平起平坐的道门好友罢了,要他敬重万万是做不到的,况且眼前这籍籍无名的张虚吟用的还是他最为厌恶的幻象术,要他服输于这种人,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想起幻象术,他就想到那个让他在朱棣面前丢尽了颜面的西山柳常玉,若非自己一时疏忽,中了那妖人的诡计,现在的他早就得到了朱棣的宠信,早就该顺利接替他师兄成为当今第一道士,哪里还需要与这些人一起参加什么大国师的比试?想起往事,张宇清的神情是抑制不住的愤慨,他微睁的凤眼瞄了一眼张虚吟,口中冷冷道:“张道长昨日的障眼法倒是壮观,却不知是师从何门何派?”
张宇清一来便说张虚吟的道法是障眼法,足可见这人正如张宇初所说,性子有些焦躁冲动,不够圆滑,并非很会讨人喜欢之人,面对张宇清的出言讥讽,另一旁的张虚吟倒是显得更加地冷静,他毫不动怒,而是颇为恭谦道:“贫道来自扶娄,并无什么门派,也没拜过什么名师,不过是自幼喜爱翻阅些经书黄卷,学了一些粗浅的道法罢了,倒是叫宇清师兄见笑了!”
张宇清哼了一声道:“你也不必过分谦虚,你这障眼法虽然是虚,但也绝非一朝一夕能成,我看若非有个好的师父来教,光凭你自己琢磨,也很难有此本事!”
张虚吟呵呵笑道:“宇清师兄这话说得便有些不对,我这一身法术还真不是哪个师父教的,而是我自己感悟天地之玄机领悟出来的,你我皆是修道之人,都知道道法最初便是源自天地乾坤五行之变,观天上星辰,看山岳沧海,而后悟出千百种道法,难道宇清师兄就没有过这种感悟天地而妙手偶得的感受吗?”
张虚吟的话虽然很是恭谦,但言语中也开始暗藏机锋,这样不动声色的反驳显然比张宇清的直来直往更加高明,张宇清颇有些尴尬,只是这尴尬很快就化作了恶恼:“我张宇清自幼修道,到如今也有四十年了,如何会没有感悟天地之时机!我看你对自己的道法颇为自信,那不如闲话少说,今日就速速一战,我倒要看看,你这障眼法能不能迷了我的心,你这幻术能不能伤了我张宇清!”
他长袖一震,只见一身紫金道袍瞬间鼓荡起来,这衣服此起彼伏,就像层层波涛一样,一阵一阵,猎猎作响,加上他面色紫红,一头发须皆白,当真有几分神仙降临之感。
围观之人见他风采卓绝,无不暗暗赞叹,这老道士不愧是张宇初的师弟,果真了得,看姿态已是一代宗师的模样,若假以时日统领这正一派,只怕更不得了!
张宇清神情极为高傲道:“张道长,来吧,你我就在道法上见高下吧!”
张虚吟嘿嘿笑道:“宇清师弟这么着急,是急着想要当大国师吗?不过可惜,贫道除了擅长幻象术,还很擅长占卜看相,我看宇清师兄眉锋粗长,面色铁青,乃是焦躁不安之人,最多也就承兄之贵,当到正一派天师一职罢了,大国师你是无福消受了,所以你暂且不必心急!”
张虚吟说张宇清当不了大国师,只能当正一派的天师,关键是这天师之位还是靠的他哥哥张宇初的面子,这话着实是打到了张宇清的痛处,叫他心中怒火顿起,他再也沉不住气,双掌猛地一震,口中大喝道:“胡言乱语,委实可恼!今日我必要大败你这道士,让你见识见识,我正一教的无上道法!”
他单手一抖,一枚乌黑色的玄铁令直接飞了出来,这铁令就像暗器一样直奔张虚吟的胸口而去,张虚吟身子一旋转,整个人就如一道风一样轻而易举就躲了过去,张宇清猛地一捏五指,空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直接把这玄铁令牌捏碎,轰隆一声巨响,令牌登即爆裂开来,化作一团炙热的火焰腾空而出。
这正是张宇清最擅长的玄火铁令,但张虚吟也毫不示弱,他狂舞双袖,袖子间似乎形成了一个旋涡,这火焰飞击而来,直接就被他的旋涡收了进去,这人再舞袖子,这道火力就被重新挥洒了出来,这一进一出好似借力打力一般,倒是有几分斗转星移的神妙。
张宇清本来也没指望一枚玄铁令就能击败对方,他双手突然加快速度,频频弹射,余下的十一枚玄铁令也一一飞击而出,空中持续爆裂出团团巨大的火焰,整个广场的气温陡升了十几度,张虚吟不急不缓,见招拆招,这火焰收的收,拂的拂,扫的扫,不过片刻间,就将这些火焰尽数扑灭。
现在场子中央,烈焰已经悉数熄灭,不过也遗落了一地的黑色碎片和灰烬,这样留有后招的道法汉王朱高煦是见识过的,上次在神乐观内,张宇清也曾施展出这一招天干地支火囚阵来困住朱高煦,不过朱高煦剑术显然更加凌厉,他一剑就破解了这个声势浩大的阵法,叫张宇清完全败下阵来。
再见此阵法,他的脸上露出颇为不屑的表情,喃喃自语道:“又是这中看不中用的法术,有个屁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