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凡尔纳科幻故事精选(下)》(2)
流星追逐记
1.轰动消息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迪安·福赛思先生家的大门口响起。敲门的是一个23岁的年轻小伙子,小伙子长得身材高大,英气逼人。但见他手起手落,大门被他高得越来越响,声音这么急促,显然是有什么急事。
“谁啊?”屋子里面有人大声问道,说话的是一个65岁的老妇人。“我,弗郎西斯·戈登,我找舅舅有急事!”门外那个英俊青年急声嚷道。
“喔,是弗郎西斯少爷!来啦,来啦,请稍等一会儿,马上就来。”
门外那个英俊青年名叫弗郎西斯·戈登,他是迪安·福赛思先生的外甥。弗郎西斯·戈登父母早逝,由他舅舅迪安·福赛思先生抚养成人,他在哈佛大学念完人文科学后,又攻读了法律,现在是威斯顿的律师。他是一个积极上进,勇敢乐观的人。他十分敬重他舅舅迪安·福赛思先生,凡有大事必和他商量。今天弗郎西斯·戈登又有大事要跟他舅舅商量,不过今天这件大事跟平常大不相同,因为这可是弗郎西斯·戈登的终生大事。
“吱嘎”一声轻响,迪安·福赛思先生家的大门被打开了,老仆人米茨为弗郎西斯·戈登打开了门。两人寒喧了几句后,弗郎西斯·戈登就急着往二楼迪安·福赛思先生的书房跑去。米茨边关门边回头对弗郎西斯·戈登说道:“弗郎西斯少爷,迪安老爷正忙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他最不喜欢别人在他工作的时候打扰他!”
弗郎西斯·戈登苦笑了一下,说道:“他还在从事他的天文研究工作吗?”他站在第二个楼梯台阶上不动了,虽然事急但也不敢惹他舅舅生气。
老仆人米茨也苦笑道:“这一项工作他一直都没有放下。在他心目中,没有哪项工作比天文研究工作更伟大神圣。”弗郎西斯·戈登看到老仆人米茨又习惯地耸了耸她的肩膀,显然她对她的主人迪安·福赛思先生从事天文研究工作感到无可奈何。弗郎西斯·戈登对他舅舅十分了解,他舅舅不是天文学家,但是他却非常热爱研究天文。他在天文研究方面近年来成果颇丰,得到了天文学学术界不少权威人士的认可,但他的街坊邻居却嘲笑他不务正业,久而久之连家里的仆人也不理解他了。但是他却对外面人们的看法不以为然,他家财万贯,自然不会把说他不务正业的话记在心里,就算他十年不干一点儿事,他的存款照样能让他过上奢侈的生活。他依然我行我素地进行着他的天文研究工作,任何困难都不能阻挡他从事天文研究工作。
弗郎西斯·戈登问道:“我舅舅最近有什么新发现吗?”他想如果迪安·福赛思舅舅依然像往日那样不急不躁地进行纸上的演算,望远镜旁的观察,这说明他的心情还是挺好的,只因为他今天这件事情实在是重要得不能再重要了,此时闯进他舅舅的书房应该不会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但如果他舅舅最近有重大发现,是万万不能打扰他的,就算体贴他,希望他早点休息,他也会大动肝火。弗郎西斯·戈登从小是迪安·福赛思舅舅抚养的。平时迪安·福赛思舅舅对他十分严厉,他早把迪安·福赛思舅舅当成了父亲看待。在他眼里,迪安·福赛思舅舅是一个可敬可畏的人。所以弗郎西斯·戈登要问明情况,才敢行事。
米茨说道:“我哪里知道?我也不敢问他。这几天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他总是绷紧着脸,样子有点儿恐怖。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反常。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米茨每天看迪安·福赛思的脸色都有点害怕,所以才愤愤不平起来。
弗郎西斯·戈登朝老仆人米茨淡淡一笑,知道再问她,她也不知道。他忽然想起一个人,问道:“奥米克隆知不知道呢?他可是每天都陪着我舅舅一起工作的呀!”
米茨依然愤愤不平地说道:“奥米克隆这小子也真坏,整天陪着迪安老爷,也不让老爷休息休息。他还在一旁滔滔不绝地为老爷出谋划策呢!真是可恶!”
奥米克隆也是迪安·福赛思先生的仆人。他也对天文学非常感兴趣,是个业余爱好者。迪安·福赛思经常跟他一起商讨一些有关天文研究方面的问题。
戈登知道再问下去老仆人米茨的牢骚话可能会更多,他可不愿意成为老仆人米茨发牢骚的对象。他急急忙忙谢过老仆人米茨的提醒,立刻拔腿朝迪安·福赛思舅舅的书房跑去。
几下转折,戈登终于来到了书房门口。
戈登不敢敲门,他只敢轻声在门口试探着问道:“迪安舅舅,迪安舅舅,我是戈登,我有急事要找你商量。”
戈登站在书房门口叫唤了七八次也不见房里面有任何动静。戈登心里有气,但他还是强忍住了。紧接着他又叫唤了七八次,房里面依然是不见任何动静。戈登忍不住要发起火了,要知道今天他的急事可重要着呢,如此小心求见,他舅舅依然对他充耳不闻,怎能让他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静下心来。戈登料想自己今天不敲门打扰是不行的,自己在门外声音喊得再大,但房门紧闭,迪安·福赛思舅舅又怎能听见?当下就往房门上敲了上去。敲门声越来越响,但房门仍然没有打开。戈登气得想一脚踹开房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脚怎么会抬起来朝着房门。正感到诧异的时候,房门已经打开了,开门的是仆人奥米克隆。戈登正要向奥米克隆打招呼,忽然看见一团白物急速朝自己面前打来,大吃了一惊,赶忙低头避闪。只听得“呼”的一声巨响,那团白物从戈登头上一闪而过。紧接着“啪”的一声,那团白物打在了房门对面的走廊墙壁上。戈登低头细看,原来是一团揉皱了的白纸。
戈登知道这一团白纸是他舅舅迪安·福赛思刚才掷出来的,定是恼怒戈登打扰了他的工作。想到这里,戈登不由得焦急起来。只听得房里一个严厉的声音嚷道:“戈登,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敲门声有多么烦人!真是气死我了!”戈登说道:“对不起,亲爱的舅舅,我向你赔礼道歉。”戈登看到迪安·福赛思舅舅一脸怒色地瞪着他。迪安·福赛思舅舅依然是那么精力充沛,他的身材也很高大,胡子很长,但是打扮得不伦不类,没有半点绅士风度。迪安·福赛思先生又嚷道:“什么事,这么急?”戈登听到迪安舅舅的声音轻缓了一些,知道他的气也已经消了不少,当下便说道:“就是我的婚姻大事啊!这难道不急吗?”迪安·福赛思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件事情是不算小事,但那又怎么样呢?”戈登有点着急,说道:“我是说我要结婚了!”迪安·福赛思说道:“你结婚就去结婚吧!你难道不会结婚吗?”戈登知道迪安·福赛思舅舅还没有从紧张的工作中脱出身来,他还沉浸在忘我的工作当中。戈登心里急了,他大步走向了迪安·福赛思。
戈登走到迪安·福赛思跟前,边打手势边说道:“舅舅,你别误会了。我说我要跟珍妮·赫德尔森结婚了。珍妮·赫德尔森你还记不记得?”戈登生怕迪安·福赛思一个不小心就连她也忘了。
忽听迪安·福赛思大吼一声:“什么?是谁?赫德尔森?”
戈登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往后倒退了两步。
这时奥米克隆跑了过来,他挡在了戈登的面前,一边对迪安·福赛思说些叫他息怒的话,一边护着戈登,他生怕迪安控制不住情绪,突然暴起,把戈登打伤。
迪安怒气冲天,指着戈登说道:“你少跟赫德尔森家的人来往!西德尼·赫德尔森这个老家伙太可恨了!”
戈登早知道舅舅与住在本市莫里斯路的西德尼·赫德尔森先生不和。西德尼·赫德尔森先生跟迪安·福赛思舅舅年纪相仿。他也非常爱好天文学,近些年在天文研究方面也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很多知名天文学家都撰文赞赏他在天文学研究领域占有一席之地的能力。他也是一个有钱人,他和他的夫人费洛拉·克拉利西生下了两个女儿,他的两个女儿生得十分俊俏,非常讨人喜欢。大女儿珍妮·赫德尔森和弗郎西斯·戈登正在热恋之中,小女儿露露·赫德尔森还在上学。
西德尼·赫德尔森经常和迪安·福赛思在天文研究理论方面发生冲突,谁也不服谁,久而久之就产生了仇恨情绪。只要有人在赫德尔森面前提到福赛思的名字,赫德尔森就会暴跳如雷,指责对方不应该在他面前提到福赛思这个讨厌的名字。同样只要有人在福赛思面前提到赫德尔森,福赛思也会怒不可遏地大骂对方不应该在他的面前提到赫德尔森这个可恶的名字。两个人一见面就吵架,甚至大打出手。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誓不两立、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戈登之所以敢在迪安·福赛思舅舅面前提到珍妮·赫德尔森,一是想到自己是他的亲外甥,舅舅再怎么发火、生气也不会把外甥怎么样,况且自己还是他亲手抚养成人的。迪安·福赛思舅舅应该会宽恕他,原谅他的。二是想到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关系到自己一生幸福的问题,舅舅应该会站在外甥这一边,为外甥出主意、想办法。戈登万万没料到迪安·福赛思舅舅一点儿都不支持他。
奥米克隆把戈登拉到一旁,轻声说道:“最近迪安·福赛思先生忙得很。他发现了一颗与众不同的火流星要撞向地球,他每天都在观察这颗神秘的火流星,你也知道你舅舅的脾气,他一向不和西德尼·赫德尔森先生交好,今天你就别打扰你舅舅了。等过几天,你舅舅消了气,再好好跟他谈谈吧。你看怎么样?”戈登看到奥米克隆一脸焦急,知道奥米克隆关心自己,又瞧今日情形,知道再和迪安·福赛思交谈也是徒劳无用,只得作罢。
戈登对迪安·福赛思舅舅说道:“舅舅,我就不打扰你了。祝你早日发现那颗火流星。”
福赛思听得出戈登后半句说得大有怨恨之意,自知理亏,也不肯向戈登认错。只见他连挥大手说道:“别跟赫德尔森家人来往,你可要记住了!”戈登头也不回转身就往门口走去。福赛思望着戈登的背影冷笑不语。戈登走出房后,奥米克隆马上关上了房门。
福赛思继续他的工作。奥米克隆来到他的身旁说道:“老爷,戈登少爷刚才所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只怪他年纪轻,还不懂事。”福赛思说道:“你也别激我,我知道我今天对戈登发火是不对的。戈登的年纪也不小了,是应该结婚了。他娶谁随他的便,但不能娶西德尼·赫德尔森的女儿。他又不是不知道西德尼·赫德尔森是我的仇家。他坚持要娶赫德尔森家的人,这不是存心跟我作对吗?”
奥米克隆又说道:“这些天来,我们终于发现了天外那颗火流星。虽然这件事情不足以大惊小怪,但以西德尼·赫德尔森的能力,这颗奇特的火流星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我们要不要抢先发表这个发现?”
福赛思冷冷说道:“天上流星多得很,这颗火流星虽然与众不同,但到底如何与众不同,我们还没有弄清楚。我想西德尼·赫德尔森也不一定搞清楚了。单是发表发现了一颗火流星,那不是要别人笑掉大牙吗?这个发现没有什么稀奇。”
奥米克隆说道:“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知道西德尼·赫德尔森对这颗火流星的了解程度。不知道老爷想到没有?”
福赛思急问道:“什么办法呢?”
奥米克隆说道:“戈登少爷不是想娶西德尼·赫德尔森的女儿吗?我们不妨叫他以求婚名义到赫德尔森家去探访一番。以戈登少爷的才智,一定能打探到西德尼·赫德尔森的实际情况。”
福赛思拍手叫好,立刻说道:“好,事不宜迟,马上吩咐戈登去做这件事情,叫他务必办好。”
奥米克隆立刻出门找弗郎西斯·戈登去了。
奥米克隆在楼下客厅找到了苦恼的弗郎西斯·戈登。他当然没有把迪安·福赛思先生的原话讲给戈登听,而是说迪安·福赛思已经答应了他和珍妮·赫德尔森的婚事,要戈登马上带上厚礼去赫德尔森家求婚。戈登不知道其中内幕,以为舅舅真答应了他的婚事,喜上眉梢,立刻带上厚礼往赫德尔森家而去。
西德尼·赫德尔森家住在威斯顿市莫里斯路。虽然同住在一个城市,但伊丽莎白路距莫斯路也有五六英里路程。弗郎西斯·戈登心喜若狂,恨不得马上就出现在赫德尔森家大门口。他叫了一辆豪华的马车,把那份厚重的礼物放在胸前,刚一坐稳,立刻朝马车夫一挥手,大声说道:“出发!”只听“啪”的一声马鞭脆响,马车飞快行驶在宽阔的大街上。
片刻之间,西德尼·赫德尔森家就到了。戈登纵身下车,回身递给了那个体面的马车夫丰厚的赏钱。马车夫哈哈一笑,手起鞭落,马车早已远去。
弗郎西斯·戈登敲响了赫德尔森家的大门。很快一个女仆就为戈登开了门。戈登递上了他的名片,他说他是来拜访的,有要事求见西德尼·赫德尔森先生,希望转告一声。那个女仆早就认识戈登,戈登平时经常来赫德尔森家,珍妮小姐非常钟情于戈登,费洛拉·克拉利西夫人也非常喜爱戈登,这些情况那个女仆都很清楚。虽然,西德尼·赫德尔森和迪安·福赛思经常争吵,但这毕竟不关戈登的事。赫德尔森一家还是对戈登挺热情的。
女仆请戈登进屋,到客厅稍等片刻,她去叫西德尼·赫德尔森先生去了。她一路大喊:“西德尼·赫德尔森先生,有弗郎西斯·戈登先生拜访!”她声音尖锐,这一声大喊,整幢房子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戈登知道她是故意要让珍妮·赫德尔森听见,好让她早下楼和自己相见。戈登微微一笑,对那女仆极为感激。
不一会儿,就听见楼上“咚咚”的脚步声急促传来,美丽的珍妮·赫德尔森已经出现在楼梯口前。弗郎西斯·戈登一见到珍妮·赫德尔森立时起身离座,心情激动,胸口一热,忍不住深情呼唤:“亲爱的珍妮·赫德尔森你好吗?好久不见了啊!”
2.求婚受阻
珍妮·赫德尔森飞快从楼梯口跑了下去,和迎面而上的弗郎西斯·戈登热烈地拥抱在起来。刚刚拥抱一会儿,忽听楼梯口有人大声干咳了几声。那几声干咳咳得极为难听,想是对珍妮和戈登的拥抱极为不满。戈登和珍妮赶忙分开,回头一望,刚才干咳之人却是西德尼·赫德尔森。
戈登和珍妮都涨红了脸,神情颇为尴尬。虽然情景尴尬,但戈登依然没有忘记向西德尼先生行礼。西德尼视而不见。戈登接着又向费洛拉夫人行礼问好。费洛拉夫人微笑着还礼作谢。戈登见到费洛拉夫的微笑,一颗不安的心总算平静了下来。珍妮在一旁见到戈登对自己的家人彬彬有礼,心中颇为高兴。
戈登向西德尼夫妇说明了来意,然后深情地望了望珍妮。却听西德尼冷冷说道:“嘿嘿,我们赫德尔森家怎么高攀得起你们福赛思家。这门亲事免了罢!”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都是大惊失色。珍妮和戈登吓得脸色惨白。戈登立即暗想:我舅舅就算再不跟你交好,你也不能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呀!只听得珍妮失声哭道:“父亲!”泪水涌出,想说的话立时被泪水淹没。费洛拉夫人喉头一紧,也失声说道:“老爷,你……”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戈登心中先是一慌,但随即镇定了下来,对着西德尼先生不卑不亢说道:“我和珍妮深深相爱,我爱着她,她也爱着我。我们早立下了山盟海誓,生死不分离。不要说西德尼先生你这句话只是想考验我对珍妮的真心,就算真是出自你的真心,我也不会和珍妮分开的。珍妮,你说是不是这样?”戈登说到最后一句便回头向珍妮望去。珍妮碍于父亲西德尼就在眼前,欲言又止,当下却是毅然点了几下头,表示戈登所说的不错,自己也是真心爱着戈登。
却听西德尼先生又冷冷说道:“我刚才那句话不是考验你的真心假心,我才不管那么多。福赛思倚老卖老,派你前来,明明是戏弄我,但我现在却还好好地跟你讲这一番大道理,你该满足了吧?赶快回去告诉你那个刚愎自用的舅舅,叫他少操这份无用心。”
戈登素来敬重迪安·福赛思舅舅,他们虽是舅甥关系,但相处这么多年,无形之中已有严父孝子之情,关系自是非同寻常。今日自己满怀欣喜、彬彬有礼来赫德尔森家诚心诚意求婚,没想到莫名其妙地被西德尼·赫德尔森一顿抢白,还遭他冷面白眼的。自己正值血气方刚,哪里忍得下这口不平怒气。正要发作,瞥眼看见珍妮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心中的怒火顿时自熄而灭,对西德尼的热嘲冷讽顿时不在意起来。
戈登说道:“西德尼先生,我舅舅平时冒犯先生之处,还望先生多多包函。我在这里向先生赔不是了。希望西德尼先生不要计较前仇,更奢望先生能跟我舅舅重新和好,皆大欢喜。”
戈登说这话自是给足了西德尼先生面子,既代福赛思舅舅向他谢了罪,也向他谦恭致敬了。珍妮小姐心中对戈登充满了无限感激。她的父亲不留余力地对戈登冷讽热嘲,但戈登一直不计较,这等胸怀是何等博大,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胸怀。想到此时,愿意嫁给戈登的打算更加坚定了。
西德尼忽然仰天打了个哈哈,尖刻地说道:“我早知你这个年轻人极不简单,我今天如此对待你,你却依然神定气闲,如此大度量固然难得,却叫我更加警惕起一件事情来了。”
戈登大惑不解,问道:“什么事情?”
西德尼冷笑两声,又说道:“果然不出我料,你肩负重任,自是不会随便泄露你的真实来意,我若要揭穿你的真实来意,你就不怕我的家人对你产生厌恶之感吗?”
戈登自知问心无愧,他爱珍妮是真心的,心无他念,当下伸手大力往胸口猛拍一掌,昂然道:“我今日是诚心诚意来向珍妮求婚的,你若不信,就叫天雷打我,闪电劈我!”
戈登发出这等毒誓,满屋之人都是心头一凛,尽皆失色。珍妮忍不住失声叫了一声。
西德尼仍然不以为然,冷冷地对戈登说道:“你要骗别人定然能成功,但碰到我却只能怪你命不好,运气糟糕。”
戈登傲然道:“西德尼先生,你有话就说,别浪费时间!”这一句话戈登说得大义凛然,自有一股威慑。西德尼心头也是一凛。只听西德尼说道:“好,你虽然有如此气概,但却是装的。你明地里来我家求婚,暗地里却想偷窥我的工作室。因为你舅舅已经发现了在北斗星座正中有一颗神秘的火流星。但很可惜,他却不知道这颗火流星的神秘之处,于是你为你舅舅出谋划策,愿意为他献犬马之劳,借求婚之机,来打探我对神秘火流星的研究认识情况,是不是?”
戈登暗暗叫冤,他对于西德尼和他舅舅明争暗斗的情况略知一二,但里面有什么深层含义他哪里知道。他知道今日不跟赫德尔森一家人解释清楚,不仅这门亲事会成为泡影,而且西德尼和他舅舅福赛思的误会也会更加深重。但他对他们二人之间的芥蒂一点儿都不知情,如果他为他舅舅解释,这场误会只会越来越深。当下戈登说道:“西德尼先生,我想今天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我也不知道你和我舅舅福赛思先生之间的误会有多深,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深爱着你的女儿珍妮·赫德尔森。同样,美丽的珍妮小姐也深爱着我。我们两个人相亲相爱,这才是最重要的。”
西德尼勃然大怒,他极恨福赛思家的人,他本来十分欣赏戈登,但他是仇人福赛思的亲外甥,近来屡次和福赛思大吵大闹,早对福赛思家的人恨之入骨,就连戈登也不能幸免于难。最近几天他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了北斗星座中的一颗神秘的火流星有撞向地球的端倪。这引起了他极大兴趣,他对这个发现秘而不宣。北斗星座是大星座,常人肉眼也能望见,他想福赛思在天文学方面也有极深的造诣,这颗神秘火流星应该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生性忌讳颇多,今天是他发现那颗神秘火流星的第三天,而此时此刻戈登却来他家求婚。他认定戈登今天来求婚是假,偷窥他的研究情况却是真的。
西德尼先生一心想让他的女儿对戈登死心。他是一个固执的人,他认定戈登心术不正、心怀鬼胎,倘若真把女儿嫁给戈登,哪里有幸福可言。当下转身对站在他身后的女仆喝道:“拿酒来,给弗郎西斯·戈登先生敬上一杯酒,我们赫德尔森家以前跟弗郎西斯·戈登先生的交情就一笔勾销了!”
西德尼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众人心头都是一凛。那女仆不敢违背主人的命令,立刻拿来了一瓶威士忌酒。西德尼接过酒瓶和酒杯,倒了满满一杯酒,往前一递,那杯满酒平平稳稳飞向了戈登,半途中竟没有溅出半滴酒,手劲之准,确是罕见。戈登知道若是酒杯到自己手中溅出半滴酒,这丑可就出得大了,珍妮看见定会认为自己是一个平庸之辈,无才无能哪里配得上她这个千金小姐。他对珍妮深爱至痴,自不愿在她面前出丑。当下计较已定,身不动,脚不移,伸手抓住飞来的一满杯酒,仰脖入口一饮而尽,一滴不剩。他这一接酒、喝酒身手极为潇洒,手段自是高明。众人若不是碍于西德尼在旁,早拍掌叫好喝彩起来了。珍妮见戈登举手之间便解决了她父亲给他出的难题,心中好生欢喜,暗暗叫好喝彩。西德尼刚才递出那杯满酒,明为递酒,实是掷酒。劲透酒杯,力贯酒中,若是庸手接酒,不仅会酒溅杯倒,而且还会划伤手腕。但戈登却是随随便便一接便化去他所掷酒的力道,如何不让他心惊胆颤。
西德尼向前跨出一步,只离戈登五步之遥,右手朝后一挥,示意家人散开。珍妮等人立时明白他们两人要动武了。
珍妮不想父亲受伤,也不愿戈登负败,她对父亲说道:“父亲,戈登是晚辈,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西德尼又是大手一挥,喝道:“你少管闲事!”
戈登见西德尼咄咄逼人,得寸进尺,心中早已愤愤不平,今日之事,他礼让有加,万万没想到西德尼先生会是如此不通人情,不讲道理。他修养再好,也容忍不得了。戈登转念想到自己若是一味退让,更会增加西德尼小觑自己之心,争强好胜之心顿起,心下反而坦然。
西德尼见家人退到了一边,他和戈登只隔五步之远,这正好施展拳脚。西德尼依然冷冷说道:“你今日有备而来,自是有恃无恐,早没把我们赫德尔森家放在眼里。你说你送来厚礼,便是要和我挑战吗?”
戈登知道多说无益,当下伸手往怀中探去,随手拿出一个长方形大礼盒,高举在前,说道:“这便是我带来向珍妮求婚的薄礼,见笑了!”话还没说完,但见他左手持盒,右手在盒盖上一掀,一对闪闪夺目的金戒指便展现在屋中众人之前。珍妮的妹妹露露见到那一对般配精巧的金戒指,心中大喜,脱口而出:“好漂亮呦!”西德尼回头朝露露怒瞪了一眼,露露吓得伸伸舌头,再也不敢作声。
西德尼对那双金戒指不屑一顾,冷笑道:“我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原来却是两个破玩意儿,我家女儿不会要的,你省省吧!”戈登忽觉一股劲风触指撞手,十分凌厉,知道西德尼抢先下手,要来砸翻他的礼金盒。戈登心中恼怒,也不答话,仍是身不动,脚不移,左手紧握礼盒,腾出右手怦然击出一掌抵抗西德尼推出的双掌。西德尼见戈登身不动,脚不移,只出右掌来应付自己的全力一击,不由得由怒变恨,本来料定戈登只接得住自己一半劲力,推掌到半途,立时又猛加了一半劲力,势必一定要将戈登打伤才肯罢休。
戈登刚一出掌立时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猛烈冲袭而来,心中大骇,若是凭自己一掌之力定难抗住西德尼的大力双掌。转念又想到西德尼和自己舅舅福赛思齐名,自己这点儿功夫肯定不是西德尼的对手。就在这一电光石火之际,戈登抽身一退,向后飘退了三步。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戈登已经把打开的礼金盒重新关上。就在此时,西德尼也收掌站住了。这一交手,不明就理的人以为西德尼败了一场,但戈登却知若是硬接了他这大力双掌,纵然不死也得身受重伤。当下戈登大声说道:“西德尼先生,感谢你掌下留情。这一场是你胜了!”
西德尼刚才那大力双掌猛地推出,确实是使出了全身劲力,万万没料到戈登只轻轻往后一退,便避过了他的全力一推。想到戈登年纪轻轻便有这等身手,实在是后生可畏。经此番较量,西德尼要和戈登一争高下的意念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戈登见西德尼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儿,脸色难看,气喘吁吁,拳头紧握,脚步坚挺。刚才他的大力一推,戈登已经领教过,此时他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处,不知是伺机待发,还是要突其不备。戈登自恃不是西德尼的对手,此时再不离开,待到西德尼突发猛力,哪里还有命在?当下又大声对西德尼说道:“西德尼先生神威无敌,我是甘拜下风的。但不管你是如何瞧不起我,我对珍妮是永远也不会变心的。咱们青山依在,绿水常流,后会有期!”
戈登说的后半句话自是说给美丽善良的珍妮听的,希望珍妮不要变心,他日后机会多多,相会并非难事。
戈登话一说完,双足一点,身子早往赫德尔森家的大门口窜跃而去。待到西德尼抬头相望,戈登已飘然远去。
西德尼长叹一声,头也不回径往自己书房而去。珍妮等人忍不住长吁一口气,久悬的心终于落下。大伙儿都为戈登捏了一把汗,此时戈登安全离开,大伙儿再也不用为他担心了。珍妮久久望着自家大门,似乎觉得戈登还没有离去,还是近在她的身边。
戈登回到福赛思舅舅家里还是对西德尼的大力双掌心有余悸。福赛思和奥米克隆早已等候在客厅,戈登刚一进屋,他们二人立刻迎了上去。福赛思自恃身份,不肯先询问戈登此行的情况,奥米克隆早领会其意,急忙上前询问戈登求婚之事如何。
戈登将大礼金盒放在桌上,然后才说道:“西德尼先生对我的态度是越来越不友好了。我也不知道他会突然这样变得无情无义,不通人情。”奥米克隆见刚一问便入了正题,心中暗喜,追问道:“西德尼那个老家伙是如何对待你的?”戈登叹了一口气,说道:“西德尼先生虽然待我不友好,但他说到底还是珍妮小姐的亲生父亲。奥米克隆你也不要随便咒骂他。”奥米克隆一心想让戈登早点儿详说西德尼的近况,其他骂人的话也是随口说说而已,便带笑答应:“是,是,想不到戈登少爷如此宽宠大量,我这个当手下的确实应该向你学习了。你快讲讲西德尼老家伙……”说到此处,奥米克隆早已自己伸掌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奥米克隆臭骂仇人西德尼已成习惯,想改也改不了,刚一出口,又冒出了一句。戈登心情本来不好,但见得奥米克隆如此滑稽风趣,当下便忍不住莞而一笑。这一笑将对西德尼的惧怕之心消弥于无形之中,精神陡然一振,心情好转了起来。
于是戈登便将自己到赫德尔森家如何如何一干细节全对福赛思和奥米克隆讲了。讲到自己和西德尼斗智斗勇那一节,连福赛思都暗暗佩服戈登胆量过人,本领高强。
戈登这一细讲,福赛思立刻就知道了西德尼对那颗神秘火流星的掌握程度跟自己一样,两个人都不知道神秘火流星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想到西德尼和自己一样,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忽听门外马蹄声源源不绝,福赛思疑惑不解,命令仆人奥米克隆出去瞧瞧。奥米克隆刚一出去,立刻又返身回来了。此时他手上多了一张大请帖。奥米克隆将那张大请帖递给了福赛思。福赛思拆开,只看了一会儿,福赛思的脸色由红润变得胀红。但见他青筋暴露,拳头紧攥,待得松开手时,那张大请帖已成碎片,飘落在地。
戈登和奥米克隆都是大吃一惊,都想:不知道请帖里写的是什么,竟让福赛思先生如此动怒。戈登小心翼翼地问福赛思:“怎么了,舅舅?谁写来的请帖?难道是西德尼先生吗?”只听福赛思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家伙比西德尼还要可恨!”奥米克隆忍不住问道:“他是谁?”福赛思一字一字地吐出来:“法国巴黎人,泽费兰·西达尔!”戈登追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福赛思道:“刚才国际天文学学会给我发来了请帖,邀请我参加泽费兰·西达尔的神秘火流星发现讨论会。现在国际天文学学会已经承认了北斗星座火流星那颗神秘火流星是他第一个发现的。”奥米克隆听得福赛思说到这里,不由得破口大骂:“去他妈的吧!北斗星座明明是老爷第一个发现的,只不过不愿意公布于众而已。他妈的,这个泽费兰·西达尔真可恶,这不是欺人太甚吗?老爷,你应该马上揭露那个无耻的法国佬泽费兰·西达尔!”福赛思冷冷地说道:“别忙,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3.谁与争锋
福赛思对戈登和奥米克隆说道:“这次讨论会的地点就在我们威斯顿市。这是威斯顿人民的福气,更是美国人的福气。我要夺回我是世界上第一个发现北斗星座中那颗神秘火流星的荣誉。谁也不能抢走这个至高无上的荣誉。它将是我的,它永远是我的。还有那颗神秘火流星,它只要一掉到地球上,也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它。我一定会发现它的神秘之处的。你们等着瞧吧!”
戈登见福赛思又谈到了那颗神秘火流星,心中生气,要知道他今天在赫德尔森家碰了一鼻子灰,起因就是那颗神秘的火流星。他十分厌恶他舅舅和西德尼先生在天文研究领域上的无理争吵,他不愿参与到他们的误会之中。对发现什么神秘火流星,什么火流星最终属于谁,他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他才不愿意参与这些近乎无理的空洞争吵。他铁定心再也不听他舅舅的天文理论了,他决定静下心来干好他的律师工作,其他的事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至于和珍妮的婚事,他想只有等到那颗神秘火流星消失在人们的眼前,人们再也不对那颗神秘的火流星产生兴趣的时候,到那个时候,西德尼先生的气也消了,什么神秘火流星之争,什么荣誉之争都不复存在了。他的舅舅福赛思和西德尼先生肯定不会再无休无止地争吵下去,到那个时候,大伙儿耳根清净,虽然不敢保证他们两个人会和好如初,但敌意仇恨却肯定是再也不会有了。
奥米克隆和福赛思在一起商量怎样在大会上揭穿法国人泽费兰·西达尔的骗人伎俩。戈登已经远远离开了。
神秘火流星讨论大会如期在美国威斯顿市市政府大厅举行。迪安·福赛思带上了奥米克隆前往市政府大厅,他本来要戈登跟他一起赴会的,但戈登死活也不愿再参加到他们这场无理的争吵之中去。福赛思知道戈登本领高强,有他相助,他必胜的信心又会增长一倍。要知道这次名义是讨论会,但由于有关自己声誉问题,稍有不对头,那便是拳脚下见输赢。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是这个道理。争吵到动拳脚的时候,拳头才是真理,谁管你有多少空洞理论。福赛思先生见多识广,城府甚深,他预感到此次大会并不是单单讨论谁发现了那颗神秘火流星的问题,肯定会有更大的发现。他认定这次大会实是打闹的大会,想到打闹马上又想到了他的仇人西德尼·赫德尔森。他想西德尼也一定在受邀请赴会之列。想到此人手段高明,陡然又增添了一个劲敌。福赛思铁定心要到大会上,要在众目睽睽下露一露脸,扬一下威,成一下名,要将西德尼压倒。至于神秘火流星倒底属谁,那是另外一码事了。福赛思先生由最先认定火流星是属于他的,到如今却只是想借这个天文学家聚会的时机成名扬威,转变之大,连他自己都感到莫名的惊诧。要知道大会上哪个都是强手,谁也不敢小瞧了谁,免得树敌太多,那个亏可就吃得大了。
大会场上人山人海,福赛思和奥米克隆走到最前排找了一个好位子便一屁股坐了下去。他们并不是认为他们的本领最厉害,而是福赛思想看清楚那个法国人泽费兰·西达尔的相貌,日后好找他算账。福赛思左看右看,巡视了会场四周都没有发现西德尼,不禁暗想:难道西德尼这个老家伙首先怯场了,不敢来赴会吗?嘿嘿,这个老家伙也太贪生怕死了吧,以后看到他,一定要好好羞辱他一番。
讨论大会终于召开了。大会主席是美国著名法学家哈维先生,他60多岁了,但精神抖擞,脸色红润,要不是他的头发全白,谁相信他会是一个60多岁的人。
哈维先生一出场立刻得到了全场爆满的掌声。福赛思料想这个哈维先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要不然也当不了这个大会主席职位。
哈维先生双手微抬,示意全场安静。待得全场安静了下来,他便大声说道:“现在我们有请杰出的天文学家泽费兰·西达尔先生!”
又是掌声爆满。福赛思本来不想拍掌欢迎的,但坐在他身旁的人都热烈地拍着手掌,自己如果不拍,那自是不给大家面子了,当下也只得勉强拍了几下。
泽费兰·西达尔年纪跟福赛思差不多,人长得精瘦,但身体却是很结实。他往台上一站,却是自有一股威势。想是他的名头太响,大伙儿的气都为之一顿吧,正所谓是先声夺人。
哈维先生将泽费兰·西达尔让到会台中央,自己倒站到他的一旁,然后面朝台下成千上万的人敬了一个礼,话就说了出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世界上第一个发现北斗星座神秘火流星的法国著名天文学家费泽兰·西达尔先生!”哈维先生话刚完,立刻台前一个人影一晃即上,哈维先生的右边,泽费兰·西达尔先生的对面已经多了一个高大的猛汉。那猛汉背朝台下成千上万的人,只这一站,立时就将风光无限的泽费兰·西达尔遮住了。泽费兰·西达尔先生若想再在众人面前露一露脸,需得往右边移出几步不可。不然总被那猛汉遮住,那自是永无出头之日。
台下早有人恼怒那个猛汉在台上无礼取闹,只听那些人大声嚷道:“他妈的,那个猛汉是谁啊?快让开,别把西达尔先生遮住了。这不是不给我们面子吗?”
福赛思和奥米克隆在台下看得清楚,那个遮住泽费兰·西达尔的猛汉不是别人正是西德尼·赫德尔森。原来西德尼早躲在大会台左侧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早看见了福赛思主仆两人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前排,心中又好气又好笑。看到他们主仆二人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不由得眉头紧皱。他也不想早现身争夺这世界第一个发现北斗星座神秘火流星者的称号。正在迟疑不定之时,大会主席哈维先生已经宣布了出来,自己胸口一热,觉得心里有话要说,双脚却是忍不住了,一个大步便从台下冲到了台上。
西德尼上得台来,便一直盯着西达尔不放。西达尔自恃本领高强丝毫不惧怕西德尼。两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僵峙了起来。哈维先生走到西德尼面前,不紧不慢地问道:“你是谁?”西德尼仰天打了个哈哈,冷冷地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西达尔先生刚才的称号应该改一改。”哈维先生心中微怒,觉得西德尼是来捣乱的人,厉声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难道不把台下成千上万的知名人士放在眼里吗?”西德尼生性孤傲,他自成名以来还真没把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明知哈维先生刚才的一句话便把他置于了死地,但仍然不惧,当下冷冷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西达尔应该换个称号。他应该是世界上第三个发现北斗星座神秘火流星的人。”哈维先生冷笑道:“那么谁是第一个呢?”
西德尼说道:“第二个发现北斗星座神秘火流星的是这位鼎鼎大名的先生!”说到这里,西德尼转身朝坐在最前排的福赛思一指,然后又说:“第一个发现北斗星座神秘火流星的人是我,西德尼·赫德尔森。”西德尼大言不惭地连封了三个称号,心中高兴,忍不住狂笑了两声。
福赛思心里暗骂西德尼卑鄙,这明摆着把他也拉下了水。福赛思在西德尼面前自来不肯服输,今天西德尼却当着大会成千上万的知名人士嘲弄自己不如他,明知这是西德尼使的激将法,但这等奇耻大辱却是生平从未碰到过的。当下双手往座椅上一挫,借这一挫之力身子跃起,人已纵身上了会台之上,稳稳站在了西德尼的身旁,两人之隔,只有四步。
西德尼素知福赛思之能,福赛思刚才借力跃上,早向台上台下众人露了一手叫绝的功夫,这是明示其他人,功夫好的可以上台来讨教几下,功夫不好的便省了那份心。西德尼见台下没有一个人再上台来,心知众人都忌讳旁人厉害,哪个早先出手,哪个便早先遭殃,此时便不是先下手为强那般轻巧了,倒是颠倒了过来,变成了后下手为强。西德尼见台上只有西达尔和福赛思要跟自己为敌,他对那个面善目慈的哈维先生却是没有把握,一时之间难分敌友。他索性把哈维先生也列入了敌人之内,和三个人为敌,总比和成千上万的人们为敌好得多。想到这些,心中为之一宽,再也不像刚上台时那般顾虑多多了。
西德尼对福赛思说道:“福赛思先生,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位从法国来的西达尔先生一进会场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他倒大言不惭地自封世界上第一个发现神秘火流星的人。你认为这件事情该怎么了结?”
福赛思见西德尼大有和自己和好的意思,瞧瞧四周形势,强敌环伺,如果不和西德尼联手肯定要吃亏。他看出哈维先生早有和西德尼为敌的意思,倘若西德尼一败,西达尔和哈维先生肯定会和自己为难,那时情形又是大不相同了。想到自己一个人和两个大敌抗击,那自是没有胜算的希望,事已至此,形势紧迫,已容不得自己三思而后行了。
当下福赛思向西德尼微笑道:“西德尼先生,你所说的大有道理。倘若一开场这位哈维先生不从中挑拨离间,这个名号之争早已不复存在了。这样一来也不会让天下这么多知名人士赶来这趟浑水。”
福赛思前半句是对西德尼说的,说的是如果当初两个人不争吵自然没有今天这个反目成仇的下场,不过现在和好如初,还是为时不晚的。后半句话却是说给台下众多知名人士听的,说的是知名人士们不要听信哈维先生一面之辞,不要误中他的挑拨离间之计,哈维的目的是想让天下知名人士全部丧命于此,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名正言顺地独占鳌头,由此从中得利。
福赛思这一番言语果然大起作用,台下众多知名人士仔细琢磨,顿时醒悟了福赛思的点拨之语。有人性子直率,悟到此时,忍不住指着哈维先生破口大骂:“老家伙,他妈的,你老得不耐烦了,要想死的话,早点儿下来挨你大爷几拳,看是你的屁股硬还是你的脑袋硬。”
也有人臭骂不停:“这个老骨头原来是这等阴险,我们都差点儿中了他的毒计了。想要我们死,没那么容易!去死吧!老家伙,他妈的!”
台下虽然都是知名人士,但想到被人戏耍暗算了,哪里还能够心平气和。哈维先生和西达尔先生自恃高贵,自是没将台下众人的愤愤之言听在耳里,他们只是在盘算如何解决台上站着的这两位大敌。这一下更是惹恼了台下之人,他们都纷纷要求西德尼和福赛思快快将哈维和西达尔干掉,不要手下留情。
西德尼和福赛思见台下有成千上万的知名人士支持他们,信心陡然增加了许多。虽知西达尔和哈维极难对付,但有这么多人支持拥护,就算再多几个西达尔和哈维又算得了什么?还不是照样被他们两人打下台去。想到这些,不由得成竹在胸、稳操胜券。
福赛思笑着对西德尼说道:“西德尼先生,今天就让我们俩个威斯顿最不行的人来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位闻名世界的人物吧。”
西德尼笑道:“这样最好!不知道这两位世界知名人物会不会赏脸让我们两个微不足道的人打上几拳?”
福赛思又笑道:“管他那么多,他们有胆量来这里,就应该有胆量挨上几拳。如果连挨上几拳的胆量都没有,那还来参加这么隆重的大会干什么呢?”
哈维和西达尔见西德尼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心中早就忿怒之极。当下也不搭话,哈维和西德尼动上了手,西达尔跟福赛思打了起来。
西德尼欺哈维人老体衰,长久打斗下去,定要累死他。不料哈维年纪虽大,但劲力却是不输于身强体壮的西德尼。西德尼初次和哈维交手,不知哈维本领如何,所以在交手时不敢使出全力对抗。这一来,哈维却乘机猛攻不停,想给西德尼一个下马威。西德尼几次差点儿被哈维用老拳打中头部要害,屡次涉险,西德尼被哈维激怒了。西德尼不再只守不攻,陡然间改变战术,由守变攻,一路急击,倒先给了哈维一个下马威。哈维没有料到西德尼会突然变守为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躲避不及身上已连挨了西德尼几拳。这几拳只打得哈维疼痛难忍,终究是人老体衰,时间一长,果然支持不住西德尼的一阵猛打。一个不留神,左眼被西德尼打得眼球迸裂,鲜血长流,神情极为狼狈。
西达尔和福赛思交手也没有讨得好处去。福赛思天生一身神力,西达尔纵然本领高强,也不及福赛思的天生神力。西达尔又和福赛思过了十几招,忽然福赛思抽身一退,已离西达尔一步之遥。西达尔见有机可乘,立时踏上一步,追击过来。福赛思等得就是西达尔这一追,待到西达尔出拳朝自己背部击来,立时转身双手猛地一抱,已将西达尔的双拳挟在肋下,不及细想,双腿齐踢,往西达尔的肚腹狠踢了过去。只听“嘭”的一声大响,西达尔被福赛思双腿踢出了三步开外,落地之后还滑了一步多远。
福赛思听得台下叫好喝彩声源源不绝,心中自是高兴得不得了。瞥了西德尼一眼,西德尼也打败了哈维,哈维正跪在地下求饶呢。
福赛思见西德尼大获全胜,心中好生羡慕,当下大步朝摔伤在地上的西达尔走去。西达尔被福赛思双腿猛地一踢,自己的肋骨已被踢断,身受重伤,兀自呻吟不止。眼见福赛思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心中大骇,脱口而出:“别杀我!别杀我!我愿意告诉你神秘火流星的秘密!”
福赛思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急问道:“快说!神秘火流星有什么秘密?”这时西德尼也听见了福赛思和西达尔的问答,他岂肯轻易错过这等好机会?纵身一跃,已站在了西达尔的另一边。
西达尔正要张开说出神秘火流星的秘密,忽然看见三团黑物朝自己和西德尼、福赛思打来。西达尔身受重伤,已躲避不及,待要低头躲避,只听“噗”的一声,嘴上已多了一个黑馒头。西达尔再看西德尼和福赛思时,西德尼和福赛思早已跃出三步开外。西达尔再仔细观看台下众人时忽然看见大厅之顶跃下了一个人影,那人影直往自己扑落下来,西达尔以为那条人影是来取他性命的,心中骇然,双眼惊望,想喊救命,但苦于自己的嘴巴被黑馒头塞住,想喊也喊不出来。那人影一跃而下,原来是一个蒙面黑衣人。
西德尼和福赛思立时醒悟刚才从背后用大黑馒头偷袭他们背部的定是这个神秘蒙面人。想起刚才那两个馒头所掷势头之猛,当今恐怕无人能及。不由得对这个黑衣人是又恨又怕。
西达尔一见到那个黑衣人立时连声大叫:“教父救我!教父救我!”说到最后,竟然泪水先流。
福赛思二人知道这个神秘黑衣人跟西达尔的关系极为密切,要不然也不会孤身冒险来救身受重伤的西达尔。西德尼自知凭自己一个人是拦不住这个神秘黑衣人的,但想到有台上台下成千上万的知名人士支持,又惧怕什么?
自从这个神秘黑衣人从大厅之顶突然跃下,台上台下众人都一直惊得目瞪口呆。要知道,大厅之顶到台上这一段距离,少说也有十米之高,但这个神秘蒙面人从上跃下却浑然无事,这等身手,在场之人自是无人能及。虽然,刚才西德尼和福赛思大胜西达尔和哈维,但这个神秘蒙面人一现身,众人不由得都为西德尼和福赛思捏了一把汗,都忘记呐喊扬声为他们二人助威了。整个会场的气氛似乎凝住了。一时之间鸦雀无声,连缝衣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见。大伙儿屏声敛气,不敢出声,仿佛这场争斗不再是成千上万的人跟一个神秘蒙面人斗争,而是福赛思二人和这个神秘蒙面人的斗争。
这个神秘蒙面人从空中跃下,黑影晃动,众人的脊背都不由得冰凉了起来,当真是不寒而栗,毛骨悚然。西德尼自知自己和福赛思的生死已系于一线之上,稍有不慎,便会立时丧命在这个神秘黑衣人手上。但转念想到如果此时不团结一致、同仇敌忾,待到动手之时,却是晚了。当下振臂高呼:“大伙儿不用怕!我们有成千上万的人,何必怕他一个人!”
那神秘蒙面人朝西德尼冷冷扫了一眼,然后又用他那道冷冷的目光朝台上台下成千上万的知名人士扫了一眼。他的目光所到之处,无形之中已有一股煞气,众人都低头不敢和他再对望。
西德尼被他一眼瞪得胆颤心惊,气为之夺,再也不敢开口作声。福赛思自知不敌,却硬着头皮问那个神秘蒙面人:“你到底是谁?”
这时,西达尔抱住了那个神秘蒙面人的左腿大叫道:“罗伯特教父别跟他们啰嗦,快将他们这伙人杀了!快杀啊!”
福赛思轻声说道:“原来你是罗伯特教父!”
罗伯特教父冷冷说道:“怎么?怕了吗?”说完冷不丁哈哈狂笑了三声,声音如枭如嗥,极是恐怖。
罗伯特教父俯身轻轻抱起胸肋全断的西达尔,缓缓往大厅门口走去。只听他边走边道:“我叫罗伯特·勒格尔。想报仇就到格罗安兰共和国首都乌贝尔尼维克市来找我吧!”
罗伯特教父的本领实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人已经走了一分钟之久,但这句话却依然缠绕在大厅之中,久久不散。当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罗伯特·勒格尔离去五分钟之后,大会场才有人敢说出话来。第一个说话的是西德尼。只听他说道:“惭愧!惭愧!我们有成千上万的人却拦不住他一个人。”福赛思也脸露愧色道:“你说的不错。虽然这个罗伯特教父怪邪之极,但是本领之高却是我们这些人望尘莫及的。”西德尼又说道:“真所谓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呐!”一声叹息,尽显无奈之情。
福赛思却道:“我们问一问哈维那个罗伯特教父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的人物,竟然将我们视若无物。”
这时台下有人大声叫好,此时有人登高一呼,立时有一帮人响应,都纷纷说道:“不错,问问那个哈维老家伙。”
哈维脸如死灰,只听得他哆哆嗦嗦道:“我……我也不大清楚这个人的来历。但我知道他和西达尔已经知道了神秘火流星的秘密。西达尔曾经告诉过我,那颗神秘火流星是一颗含金量极高的星体。再过半个月,它就要掉到格罗安兰共和国的首都乌贝尔尼维克市东南10公里周围的地方。他告诉我,那颗神秘火流星含金量高在1500吨!市值5.8亿法郎!”
4.碰撞地球
众人听到市值5.8亿法郎之时都发出了“啊”的一声。众人当中有人大声说道:“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有5.8亿法郎,我们这里有成千上万的人,每个人少说也能够分得上几百万法郎。他妈的,一夜之间便成了百万富翁,划得来。”
西德尼和福赛思不由得眉头一皱,都想:这里面有不少人在打这笔巨款的主意。但神秘火流星上到底有没有金子,大伙儿都没有亲眼见到,怎么别人一说,就心动了,还信以为真。转念又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打这笔巨款的主意。
一想到有五点八亿法郎摆在格罗安兰共和国等着他们去拿,大家都忘记了还有一个厉害的敌人也在打着这笔巨款的主意。他们一心想着一夜暴富,至于性命如何,却不管了。
西德尼在众人商讨去格罗安兰共和国夺取金子的时候,及时地提到厉害的大敌罗伯特·勒格尔教父。但那些知名人士满脑子想着如何到神秘火流星降落的地方多抢一些金子,正是财迷心窍,哪里还有闲功夫记住罗伯特·勒格尔教父这个大公敌。西德尼见这伙人为了多抢到一块儿金子,连危险都不顾了,不由得叹息不止。
西德尼和福赛思一心想弄清楚神秘火流星的神秘之处。他们两个人虽然脾气暴躁,但心术却是极正。对于财物他们实是不感兴趣。想到若单凭他们两个人去格罗安兰共和国探险,决对极难成功,若有这么多人相助,即使真不能相助,但胆子却是壮了。彼此都各怀心机,互有需求。商量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在场之人都要去格罗安兰共和国抢夺神秘火流星上的金子。
西德尼和福赛思在大会上勇斗哈维和西达尔,大伙儿在无形之中已把他们俩人当成了和罗伯特·勒格尔教父战斗的领头人物,都愿意以西德尼和福赛思马首是瞻。西德尼和福赛思也不跟那些知名人士客气,便做了他们的领袖。其实西德尼二人何尝不知道这个领袖不好当啊。此行凶险无比,罗伯特·勒格尔教父躲在暗处,以逸待劳,等的就是要他们这伙人去送死。而这伙人也不是傻子,没有危险的时候便吹牛拍马地为西德尼二人戴高帽子,待到大祸来到,哪个人会首先顾虑到他们这两个领袖人物。表面上是威风八面的领袖,实际上却是不折不扣的挡箭牌、替死鬼、傀儡。西德尼和福赛思不禁为自己担忧起来。但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们两个人了,也就是一天的时间,他们两个天文学业余爱好者变得比知名天文学家还要有名。
大伙儿都觉得事不宜迟,应该立即动身。西德尼和福赛思也想早点赶到格罗安兰,早点看看那颗神秘火流星到底有何秘密。二人想到今日他们还肩负捍卫神圣的天文学研究的重任,而这伙知名天文学家想的却是怎样夺宝发财,不由得心中哀叹不止。
从美国威斯顿搭船到格罗安兰只用了10天时间,两地相隔万里,他们搭乘的当然是快船了。又转折4天,大家终于到达了格罗安兰共和国的首都乌贝尔尼克市。刚踏上格罗安兰共和国的领土时,大伙儿的心情都很激动,想象中的格罗安兰应该是风光奇异的国家,他们一瞧,果然不出所料。
于是有些人便幻想起自己过两天是如何如何的有钱。西德尼他们人员虽多,但都各怀私心,都想自己多抢一些金子。福赛思也想到自己身边的这伙知名天文学家其实都是乌合之众,这里面其实是一盘散沙。福赛思不想还好,一想起这些,他的心倒先怯了起来。其实西德尼所担心的又何尝不是这些,但木已成舟,生米已煮成熟饭,想要推辞也推辞不掉了。
西德尼他们一来,乌贝尔尼克市的旅馆生意当真是好得不得了。那些旅馆老板见到有这么多旅客要住宿,欢喜得就像捧了一个大元宝一样,哪里舍得让他们露宿街头。一时之间,乌贝尔尼克市的旅馆人满为患。格罗安兰本来是个小国,它的首都乌贝尔尼克市并不大,旅馆并不多。没办法,谁叫他们这一次一来就是一万多人。有些知名人士没及时抢订到房间,只得跟其他的知名人士同睡一张床。但那些有床位的知名人士倒算计起没有床位的知名人士来了。他们说要想有地方睡就得出钱。那些没床位的知名人士便问他们要多少钱。那些有床位的知名人士却大言不惭地告诉他们这张床位旅馆老板收了多少钱,他们就应该付旅馆老板所收钱的三倍。
这当然是无理的敲诈,但没办法啊!明天还要去抢金块儿呢,不休息好,怎么行呢。他们这些知名人士就是这样算计自己的同伴的。
第二天天一亮,大家胡乱填充了一下肚子,立刻争先恐后地往东南方向奔跑而去。
大伙儿往东南方向奔跑了半个小时,已跑过了七八里路。大伙儿再往前看,已经看到了一片大草地,草地当中有一块儿用木栅栏圈起的大圈地,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西德尼等人认定此处就是神秘火流星即将坠落的地方。大伙儿心中有了目标,各个都信心百倍,都想抢个好位子,多抓上几把金块儿,这样才不枉此行。
大家的想法都一样,都想到一块儿去了,于是都不甘落后,抢先往那块儿有点古怪的圈地跑去。
西德尼和福赛思本来就没有争金夺宝之心,他们只是想瞧瞧从北斗星座坠落下来的神秘火流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们有这个想法,当然就不像那些知名人士那样为了多抢得几块儿金子便不要命的向前狂奔。他们两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此时神秘火流星还没有坠落下来,他们两个人也不急于这一刻。
跑在前头的知名人士大概有五六千人,他们都为自己跑得快感到骄傲。跑得快,金子也抢得多,这不是发财的征兆是什么?
跑在后面的知名人士也有五六千人,他们此时此刻恨死他们的父母了,为什么当初就不为他们多生一条腿或者多生一对翅膀呢?现在害得他们落在别人的屁股后面,一落后就要少抢几块儿金子,他们就没有别人有钱了,他们就要被别人瞧不起了。这些落在后面的人一心想超过跑在前面的人,脚步又加快了起来。
但是跑在前面的人也不好受,他们生怕被后面的人追上,这一追上,自己要多抢几块儿金子,那又增加了不少难度。他们的脚步也不敢放松,急冲向前。
西德尼和福赛思是跑在最最后面的两个人。他们没有夺金之心,自然不愿没命地跟那伙只爱钱财不顾性命的知名人士追跑。他们二人在后面望见前面那伙人一追一冲的样子可笑至极,胸口一热,不由得放声大笑了起来,这声大笑一传数里,远远数里开外都能清晰听见。笑声中尽含嘲讽之意,那伙夺金心切的知名人士听后,不禁脸红惭愧,但脚步却并不放松。
西德尼和福赛思经此一声长笑,顿感人世间伤苦悲多,前面那一万多人明明是一伙知名人士,但哪里有知名人士的气度?西德尼二人想,真正的知名人士应该是大义凛然,有一副救世救民、济人急难的古道热肠。他们转念又想前方那些人其实是些沽名钓誉、欺世盗名、浪得虚名的伪知名人士。西德尼和福赛思都想到一块儿去了,二人相视又是开怀大笑,这声大笑深含着正义凛然之大气,非一般人所能体会。西德尼和福赛思经此一笑,将往日恩怨笑得荡然无存,二人心胸宽广已逾宇宙。
就在这个时候,西德尼和福赛恩忽然听到远方数里之外悠悠绵绵传来一阵震耳狂笑。二人心中一凛,暗想:发声之人本领已远在我们之上,难道是罗伯特教父来了?想到罗伯特·勒格尔教父,二人不由得脱口而出:“不好!”二人再往前看时,刚才奔跑在前的一万多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一看,只看得他们二人目瞪口呆,呆立原处,不再前奔。
西德尼和福赛思纷纷思虑:难道这一万多人转眼间便被罗伯特教父杀得一干二净了吗?二人想到此时,觉得毛骨悚然,哪里还敢前进半步?
忽然,又是一阵震耳的狂笑声传来,西德尼和福赛思听得清清楚楚,声音是越来越近,片刻之后,声音陡然而止。二人只觉眼前一晃,面前已经多了一个蒙了面的黑衣人。
西德尼和福赛思不约而同,齐声惊呼:“罗伯特神父!”
那个蒙面黑衣人听西德尼和福赛思管他叫罗伯特神父,忍不住哈哈狂笑,笑过三声,突然冷冷说道:“罗伯特神父有这么厉害吗?”西德尼和福赛思当日在威斯顿市政大厅听过罗伯特神父的声音,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仔细一辨听这人的声音,果然和罗伯特神父的声音有不同之处。他们二人只是十分忌惮罗伯特神父,只要本领比他们强又是穿黑衣蒙着面的人都以为是怪邪的罗伯特神父。
福赛思知道前方一万余人突然失踪定然跟这个神秘黑衣蒙面人有关。虽然那些爱财如命的同伴举止可恶,但也不是罪大恶极的人。他们能知错就改那是最好。福赛思挂念众多同伴的安危,当下急问那个黑衣蒙面人:“跟我们一起来的同伴是不是都被你杀了?”
那黑衣蒙面人冷冷说道:“我以为罗伯特·勒格尔请的都是顶尖儿的高手,没想到都是一些脓包。我随手挖个大坑便将他们全部埋了。这些见财眼开的伪知名人士是死有余辜。我看你们俩位心地不像前面那些人那般邪恶。你们快快逃命去吧!要我动手的话,你们死得可就很惨啦!”
西德尼问道:“难道你跟罗伯特教父有仇?”
那黑衣蒙面人冷冷说道:“我是他的表哥,会有什么仇!”
福赛思也问道:“不知道怎样称呼您老人家?”
那黑衣蒙面人依然冷冷说道:“凭你们这点微末功夫也配问我的名字?”
西德尼说道:“你不说就算了,我们又不稀罕听你的什么大名小名的。”
那黑衣蒙面人却说道:“你们不想听,我偏要说给你们听。听着了,我便是格罗安兰共和国著名的天文学家德·施耐克先生。罗伯特·勒格尔学了我的本领到处行凶。我前一段时间发现了北斗星座中有一颗神秘火流星。我演算出了它的坠落地点,正好是坠落到我们伟大的祖国境内,也就是前方那块儿大草地上。我表弟罗伯特·勒格尔从我的笔记本上得知这颗神秘火流星含金极高,高达1500吨,市值五点八亿法郎。他马上联络上了他的狐朋狗友,那个法国天文学家泽费兰·西达尔。他们一同给国际天文学学会写了一封信,希望国际天文学会能为他们召开一个有关神秘火流星的讨论大会,他们大言不惭地说北斗星座上那颗神秘火流星是他们发现的,将来那颗神秘火流星也是属于他们的。他们贿赂了国际天文学学会的领导人,决定召开这次大会。罗伯特他们两个人又叫国际天文学学会大发请帖,邀集世界各地的天文学家,会聚一堂。这是他们的阴谋。他们两个人自恃不是我的对手,就想到了邀请世界上所有出类拔萃的人物向我群起而攻之。我早就预料到这一切。于是我就将计就计,告诉了罗伯特和西达尔二人有关于神秘火流星的坠落情况,要借他们之口骗得那些出类拔萃的人物来自投罗网,他们这些脓包果然中了我的计!时间就快要到了,神秘火流星已经冲破了大气层,正向我们这里直撞而来。我们离远点儿。”
德·施耐克先生不待西德尼二人开口答话,早伸出双手,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提着他们往西北方向狂奔而去。他们刚离不久,忽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原来是那颗神秘火流星已经撞到那块儿大草地上了。施耐克、西德尼、福赛思被火流星刚才撞在大草地上的那一声巨响,震得五脏六腑都翻滚了起来,方圆数十里也跟着震动了起来。三人刚转身回望那颗神秘火流星时,只见它早已一撞弹起,带着呼呼烈火往东南方的大海弹落而去。忽然正南方遥遥窜来两条人影。施耐克大怒道:“好!终于来了!”身形一晃,他已飘跃到十几米开外去了。那颗神秘火流星一下子就弹落到大海中去了。施耐克已和那两条人影在海边万丈悬崖激斗了起来。忽听施耐克大吼一声:“罗伯特、西达尔,你们两个去死吧!”立时那两条人影就被施耐克先生一掌打落到深不见底的大海中去了。福赛思和西德尼望着施耐克威风凛凛的身影,长叹一声,转身往回便走。
迪安·福赛思和西德尼·赫德尔森一回到威斯顿就为弗郎西斯·戈登和珍妮·赫德尔森举行了隆重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