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92章  或许他能行

第一卷_第492章  或许他能行

尽管江婉已经不是头回来晟王府了,但之前也仅限于熟悉从门房到书房这条路。

这次与晟王并肩,从书房出来一路向厅堂走去,才第一次细细的打量这座王府。

也正是这一看,才彻底的应证了封建等级制度下,每个阶层之间看不见的壁。

尽管晟王府当初修建的时候,并非得宠的皇子居所,而自家的奉恩侯府天恩浩荡之下,已是两处宅院合并的大宅子。

在江婉眼里已是十分的宽绰和精美。

可是拿这两处宅院相比,却仍旧不由得发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的感慨。

哪怕在寒冬凛冽季节,晟王府的花园小径、院中亭台、初绽的梅花以及在阳光下闪着光的琉璃屋顶……全都令江婉目不暇接。

她没有关注到身边晟王的脚步,也随着她而有所放缓,哪怕她想起来的时候有刻意保持尊卑而落后一步,但很快会因两人的谈话而保持一致。

一路走过院中的九曲回廊,透过两边挡风的香妃竹帘看风景其实也不冷。

进了厅堂,晟王还是命人将火盆的火拨大,再往江婉的身边靠了靠。

“王爷遇到了什么为难事?”

江婉感觉这样的晟王让她很有些不适应,才一坐下就开口询问。

早解决早回家。

“先吃饭。”

谁知她的提议立马就遭到拒绝。

晟王冷冷的脸摆明了要将‘食不言’三个字贯彻到底。

更可恶的是,对方取筷、夹菜等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优雅得令江婉自惭形秽。

好吧。

晟王府的新厨师的确手艺不错,那一道刚出炉的油焖冬笋色泽鲜亮、香气浓郁,一看就令人食指大动。

还有那黑鱼汤、水煮白菜都极具江陵府特色。

另外几道干锅和时蔬小炒,也都能看到醉云楼的影子。

“王爷这菜……”

尽管还没有试味,但光看这卖相,江婉已看得暗自惊心。

桌上的这些菜无论食材还是作法,在这个时节的京城都实属罕见。

“你应该吃得惯才对。”

江婉本想问问,他是不是挖了自家醉云楼的墙角。

但见他一开口就堵自己的嘴,也只好拿起筷子默默吃饭。

算了算了,到底是自己欠下的人情债多。

尽管每道菜都很合胃口,但是偌大一个桌子菜,就两个相对无言吃饭的人,场面着实有些尴尬。

江婉吃完正不知道起什么头,就听对面终于有声音传来。

“如今咱们大虞朝国库空虚,外面又有强敌环伺,你可有增加收入的方法?”

祁衍之将问题抛出来之后又暗暗有些后悔。

他这么说也是感觉到场面太尴尬没话找话而已。

正巧这几日他都在为这事儿头疼,顺口就问出来了。

可是这个问题放在朝中大臣身上都是太过沉重的话题,他却在此时脱口而出,实在是有刁难人的嫌疑。

祁衍之已经做好了再次冷场的心理准备。

却不料对方看了自己一眼,并没有回答不出慌乱的神色。

“大虞朝开国时制定三十税一的税赋制度,沿袭至今不知不觉中改成了十税一了,老百姓的税收已经十分沉重,若是王爷想再打普通老百姓的主意,怕是不成。”

接着他听到对方侃侃而谈。

祁衍之点了点头,江婉的回答正中他心事,这也正是他头痛的地方。

国库的主要收入来源是税收,如今此路已经被堵死。

历史上多的是前车之鉴,税负过重弄得民不聊生,很可能就会造成朝廷动荡,根基不稳。

如今的皇上一心追求长生,早不理政事。

文太师一党又只顾私利拉帮结派,根本不在乎天下百姓的悲苦。

若他这个晟王也袖手旁观,只怕国不久矣。

“朝廷屡次加重赋税,而国富依旧空虚,不外两种情况。”

“一是该收的收不上来,二是收上来的挥霍过度存不住。”

“其实解决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难度不小。”

江婉的话令祁衍之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

说实话,江婉能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在,他已经十分惊讶了,如今更听得有解决的办法,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被拉动。

“是因年景不好,税收不上来?”

第二个问题不敢妄议,江婉直接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只见她摆了摆手,接着又道。

“我倒觉得未必。大虞朝幅员辽阔,每年总有地方出现灾情,那为何早些年就能国库充盈了?”

“我觉得问题出在人祸。”江婉倒也不卖关子。

前世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不是白学的,其实她对大虞朝的积弊早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不在其位,不得谋其政,哪怕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也无计可施。

难得如今有朝廷能决策政事的王爷当面问起,陡然便心生了畅所欲言的欲望。

好歹也是穿越了一回,就算是为了自己置身其中,也想做一份贡献。

抛却拘谨后的江婉越说越兴奋。

从官员的冗余到地方豪绅的资源掠夺,非常流畅的将大虞朝的积弊说得明明白白。

晟王的神色也由一开始的聆听、再到后面的追问、求知若渴。

“大虞朝法规明文规定,士以下的人不得私自买卖人口这一条已经形同虚设,还有田产挂靠的现象也十分混乱。”

“人口和土地钱都大量的被豪绅权贵圈占,交缴税收的人口越来越少,我觉得这才是造成国库空虚的主要原因。”

“土地、资源的兼并在每一个朝代的后期都表现明显,唯一能解决的办法便是强硬的朝廷。”

“……”

清朝的摊丁入亩政策,是赋税史上的一项重大改革。

既缓和了社会矛盾,加强了封建统治,又促进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的轻微改善,在历史上具有很高的评价。

江婉所说的弊端与改革的方向,其实晟王也并非一无所知,但就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将这些问题以及解决的办法全都集中在一块儿,说得如此通透的。

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一双眼猛瞪着江婉。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

“若真的要取消人头税、放松对户籍的控制、以及查清各处地亩多少,按亩均摊税赋,这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首先就触动了大地主和权贵们的利益,阻力肯定不小,刚才王爷问了,我也就这么一说,成与不成还是两说。”

畅所欲言的后果,就是清醒之后,才发现被王爷盯得头皮发麻。

说实在的,江婉的这个做法其实很冒险。

原本任何变革都需要一个雷厉风行的实施者,更何况摊丁入亩的政策触动的并非一家一户的利益。

变革之人不仅要有不惜与既得利益者为敌的勇气,还得有铁血般的手腕。

江婉之所以愿意说出来,只不过是心存了一份侥幸。

面前的这个男人亲历过战场血与火的洗礼冷得惊人,但从他侦破粮草一案来看,也有情有义心怀苍生。

或许他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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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恶婆婆只想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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