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陈珖忍俊不禁,“他这个性子若是真的有事也不会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
“他这是”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惹得令雯一阵好奇,“装的。”
“那这首辅大人当真是好演技。”
令雯本来还以为是真的受伤了,好看看陈珖怜惜的神情呢,她泄气地坐在陈珖身侧道:“不过这皇帝还真是心狠,好歹也是辅佐了自己多年的臣子,竟然拱手将他送给仇人,果然是伴君如伴虎,我爹爹就不会这样。”
“殷明瑧本来就是皇帝所猜忌对象之一,若是把他推出去从此之后壮大自己的羽翼才是正确之事,既可以拉拢平阳王势力又可以把碍眼的人扫开,这可谓是一石二鸟,他哪是老虎,明明就是老狐。”
“那若是平阳王当真锁了殷明瑧那该如何是好?”
“不会的,殷明瑧手上有我的血玉手镯,兄长即使再生气也不可能不知道我的想法。”
令雯揉了揉鬓发,突然就存了挑刺的心了。
“那若是首辅大人把玉镯落下了呢?”
果然陈珖闻声一变,眯着眼睛开始露出了‘凶光’,“若是连这么珍贵的东西都敢随意落下,那兄长就砍死他吧。”
令雯从忍俊不禁开始而哈哈大笑,连陈珖都被她的这种气氛给舒缓了不少。
“所以殷明瑧他最后肯定是会回来的,与他同行前往平阳的人之中就有陈夘,估计到最后是陈夘作为质子留在平阳,殷明瑧和兄长一同前往京都勤王。”
“话又说回来,太子还真的是够狠心的,竟然谋朝篡位,当时谁能想到那城外的平阳军竟然是定国公的兵马假扮的呢。”
皇帝一家子人的确也是够神奇的,大儿子随时随地想篡位杀他老子,二儿子暗地里总是搞动作让他们状况百出,他们母亲与人私通却又专横毒辣害死宫妃无数,他们的舅舅,定国公林一意在谋权,若是将来太子即位没有了皇帝的阻挠和殷明瑧的权力分割,必将一家独大另开新朝。
“有外戚干扰挑唆,弟弟又能干,此时想要谋反才是真路子,今日对面有假平阳军兵临城下才不得意放他出来尊称一声太子,将来平定之后指不定又会赶回去面壁思过更加猜忌,到了那时便是人人唾弃的废太子了。”
两人真正聊着这些事情,这事平阳就传来了消息。
“如何?”
令雯看着陈珖的眉头扭来扭去,不知信中可是说了什么。
陈珖看完后一捏信件捏在拳头里,“平阳王和明臻已踏上了回京的路上。”
“如你所料,这难道不是好事吗?为何你竟然有些恼怒?”
她把信件塞给一脸茫然的令雯,“你自己看。”
她起初也不明白到底看了什么导致这么奇怪的表情,看下去之后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这信除了告知她殷明瑧在平阳被打了一顿之后就一起回了京都,可整整两页纸主要交代的并不是在平阳的事情,而是催促陈珖赶紧准备聘礼和婚礼事务,因为她!林君和就要成为她嫂子了。
不仅如此,这信中君和竟然挑衅陈珖说当年她不支持君和追陈悦,现在无论怎么样她都是长辈了,回来记得给她敬茶云云的。
陈珖向来心高气傲,怎么能禁得住这样的说辞了,而且她待她二嫂嫂尊敬如母,君和此番‘谋朝篡位’她心中的那一关一定是很难过去的。
“阿珖.毕竟男欢女爱还是勉强不得的,不然你.”
“不对!很不对!”
陈珖倏然站起来,令雯被吓了一跳,“哪里不对?”
她没有解释下去,想了一想便起步往外走出去,“陈悦这个骗子!”
“.”
陈珖突然不告而别,剩下令雯在原地愣着默默不语。
皇城此时全体戒备,城门近乎半月不曾开门,百姓们心中都清楚,这现如今的陛下怕是要退位了。
“姑娘,大人和平阳王的兵马已经在城外了,现在城门不开百姓都在城中不可强攻,他们一时间寻不到别的办法。”
乾风拱手站在一处,等待着陈珖发令。
“这样,你带着小雪去看看北城院边城的那条河流是否有人。”
“但是那条小河道窄小,一次莫约只能迎着逆流进去二三人,如今这样怕是解决不了现下之急。”
“自然是不可,大军绕到北道去倒是给了他们反应的机会,你带人拿着几颗炸弹去把那成河渠中的出口给炸了,让人沿途绕着皇宫放炸弹,大瑞没有这种技术倒是让太子一行人等尝一尝炸弹的魅力。”
乾风了然,便带着小雪立马动身。
“现在宫中的情况怎么样了?”
江维放下手中的信笺,拱手回答道:“阿吉传信,说皇帝被太子虐待得半死,现在已经被兄长设计藏了起来了。”
“好,有了这个狗皇帝,后面才能好好报仇可不是。”
陈珖拿起长剑,放下团扇,目光所至处,腥风血雨。
谁能想到阿吉与大兄长的消失全都是应了殷明瑧的安排,为的就是今日事变好保住能让爹爹娘亲和殷将军昭雪的唯一途径。
而她与二哥所谋划的,一直不仅仅是让蒙冤之人沉冤昭雪。
但是这一切,若不是小雨寻到了陈珖一一告知,她可能还会等上一阵子才会了解清楚,本来她并不是很疑惑,因为她深知殷明瑧此人的秉性,偏偏小雪和乾风对于殷明瑧的事情只有一知半解,当时为了把她逼走硬是说殷明瑧想要杀她,整整一个烟雾弹过来陈珖搞不明白只能暗中观察了。
“姑娘。”
小雨从旁边走出来,提着长剑意气风发,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奔向城楼。
轰隆一声惊天巨响,把城门上的官兵都给吓了一跳,这似乎是北羌人的把戏?
“报!将军不好了,北边城楼河渠口被炸开了!目前真正厮打在一快!”
可他却不曾想到还接二连三发生了数次大爆炸。
“定国公呢?定国公呢?”
彪悍大将拎起旁边的士兵怒问道。
“定国公还在皇宫寻找陛下的下落,这一时半刻不会赶来城楼处了,而且那方才的那几颗炸弹都是围绕着皇宫内放出来的。”
“报!北城门河渠口处已让寻求支援,请将军做出指示!”
彪悍大将怒锤城墙,看向城外曌阳晃晃便转身前往河道口处支援。
在他们一行人走后,乾风勾起唇角得意一笑,立马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在城楼上挂上了一条蓝色纱布,上头挂着许多的玉檀花花香粉,即使殷明瑧不明白,陈悦一定会知晓,这是他们兄妹二人在平阳多年以来训练出来的默契。
陈珖来到城门口处,手中持着长剑穿着戎装,长发给白色锦带高高盘起,银色盔甲上的寒光与昭昭天明相护对应,让人无由起敬。
“来者何人!敢在城门口撒野是不要命了吗?”
“吾等奉命而来斩杀乱党林一,活抓无耻妖后与杀弟弑父的废太子,投降者留活路,忤逆者死!”
陈珖带着数十名手下一路砍杀,挡在门前入口处护着几名彪悍一些的男子打开城门,陈珖经过五年来的训练和染血冲洗早已无畏无惧,手起刀落血流成河。
“来啊!看你们虽然可近吾等身前半尺!”
士兵们被陈珖的气势给吓到了,自从林一接管巡防营后其军点一向在京都,就连士兵也是过着朱门酒肉臭的生活,哪里有再经历过这样真正的战场生活。
他们看着地上的尸体立马便恐慌得丢盔弃甲了。
打横护着城门的木条一横一横地掉落,城门一开明亮的夕阳便耀眼而来,暖暖的金黄色照在了陈珖的身上,她看到殷明瑧和陈悦就坐在马上正在中央终于展开笑颜,时隔多年,她终于可以对着阳光微笑了。
士兵牵来几匹战马,她与殷明瑧在陈悦一左一右浩浩荡荡地进城而去。
“骑兵勤王,黎民勿扰!”
陈悦一声令下,说有的军兵都喊着相同的口号,君威震雷,连反才的炸弹声响也不过如此。
平阳兵马一向勇猛,很快朝中之人便被关了起来,可谋算着却见不着林一。
“报王爷,整个京都都找遍了,就是不见林一老贼,连同巡防营兵马也少了几千。”
陈悦冷嘲一声,“丧家之犬!”
殷明瑧深知林一为人,便对着士兵言道:“加强城中巡逻,宫内严防死守。”
“兄长,放任陈夘在平阳有诸多不妥,北羌如今虎视眈眈,如今大瑞内部出现分歧瓦解,拓跋辰在北羌当政不得不防。”
这样思考着,如果届时林一动了想要与北羌结盟的想法,按照林一对大瑞的了解必成大患。
“但是此时出城,稳不住那群文绉绉的言臣。”
“我去吧。”殷明瑧站出来,目光灼灼地看着陈珖,但是陈珖却一副做大事要紧的态度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不,兄长要统领军兵、运筹帷幄,大哥身体不便不宜奔波劳累,他是大瑞臣子的中流砥柱,你们几人都必须留在京都,此事便由我去吧。”
“不行!”
“不可!”
两人同时上前阻止,这气势倒是把陈珖吓得一愣一愣的。
“军旅生活太过艰苦,你一个人在外兄长不放心,如此我宁愿不管这个天下,杀光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