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工具人
齐潇对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有深刻的认知。
她是小姐的仆人,是小姐手中的剑,是小姐手中的盾。
她的人生以齐书雨为导向,小姐是她活着的所有意义。
所以她以齐书雨的喜怒哀乐为自己的喜怒哀乐,她明白自己不应该,也没有资格跟大小姐发脾气。她的命是齐家的,她能有现在的待遇,而不至于饿死街头,沦为人尽可欺的下等人,都是齐家的功劳。
虽然那只是齐书雨一时兴起,觉得她好玩,选了她作为自己的玩伴。但是,齐潇自是无比感激,无论如何大小姐拯救了她的人生。
小时候,大小姐曾经被她的面容吓过,所以她就不再将那种自己看了也觉得不适的半张脸,出现在大小姐的眼前。
齐书雨或许已经忘记了这件儿时的事,但是齐潇却将与之发生的点滴记得无比牢靠。
在齐潇的人生规划中,她该看着大小姐遇到一个像她一样优秀的男人,然后跟他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自己则作为她最忠实的仆人,在她的婚礼的角落,默默地给予她的爱情祝福。
大小姐可能会生一个小少爷或者是小小姐,而她作为大小姐的仆人,无微不至地照顾小少爷和小小姐长大,最后先大小姐一步死去,在下面等着她,替她布置好一切,为她做好准备,在她死后,再好好地照顾她。
可是,她没有想到,一切竟然会因为大小姐的一次醉酒,而发生无法逆转的转变。
那一天,大小姐醉得不醒人事,满口胡言乱语。依稀能从大小姐的醉言醉语中,得知在她醉倒之后的世界里,她将自己幻想成了中世纪西方国家的一员骑士,就似正统骑士小说里宣扬的那种守护国土、受人景仰的骑士。
而她则是一个进犯她国家的森林里的妖物,她想这个身份放在她身上没有半点违合。她的毁容的半张脸,绝对能使得小儿止哭,担得上一声惊惧欲绝的妖怪。
但是,事情后面的进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大小姐说着说着,将手放在了她的胸前,用手捏了她那不可描述的地方。
“大小姐!”
齐潇吓得声音都变了。
“……嘻嘻,你这个妖精还挺好看的,这样吧,本骑士勉为其难,迎娶你作为我的妻子,你们妖精侵犯我国领土一事,我就不跟你们计较。”
醉猫齐书雨像个顽皮的孩子,好像无骨蛇一般靠在齐潇身上。
齐潇咬着下唇,将齐书雨的手轻轻拿开。但是醉得不醒人事的齐书雨,像是被人夺走了心爱的玩具,不依不挠地跟齐潇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那双手竟像灵蛇般,在齐潇身上不停的游走。
齐潇可以将齐书雨拋下,任她醉倒在那里,或者用冷水给她清醒一下。但齐潇怎么舍得自家大小姐受这些折磨,她担心自己伤到齐书雨。她想,大小姐的肌肤那样柔嫩,万一自己用力太大,伤到了大小姐,自己岂不是要自责一辈子?
所以,她的无力抵抗,对耍酒疯的齐书雨没有半点效果,反而在挣扎过程中,戴着的半脸面具被齐书雨打落。
“咦?”
齐潇连忙用手遮住那半张脸,连齐书雨不规矩的手,都忘记了躲避。
这给了齐书雨莫大的机会,她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笑嘻嘻的活像个大流氓。
“原来你另外半张脸长这个样子啊,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的,嘻嘻!”
她说着又开始对齐潇的胸口动手。
齐潇的心似打翻了调料罐,咸酸苦辣甜五味俱全。
齐潇就像个纯粹的坏人,手力大得吓人,直接将她的衣服撕碎。只留下满地的碎布,光洁的肌肤,由于久未接触到眼光,而白得晃人眼睛。
再后来发生的事,齐潇完全没有办法控制,她不后悔不明不白地丢掉了自己的清白,她后悔的是,大小姐有可能在得知这件事之后,盛怒之下将她逐出齐家。
她有仅只有齐家这个地方,失去了大小姐,她不知道自己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她有可能阻止这件事发生,可是她又担心自己的挣扎会弄伤大小姐,所以像只布偶似的,任她在自己身上煽风点火,放纵齐书雨一错再错。
齐潇忍痛起身,而齐书雨酒劲上头,耍完酒疯之后,已经在床上睡得跟小猪似的。而她们躺过的床单,一摊一摊的全是水迹,地上是两人破碎的衣物。其实,那些破碎的衣物几乎都属于齐潇,齐书雨生生用手全部撕成了碎片。
齐潇看着赤条条的齐书雨,忍着难忍的不适先是一点点将地上的碎面料,收拢到一起,然后搬出了一张崭新的棉被,在地上铺好,再吃力地把齐书雨捞到地上的棉被。接着,她又把一片狼藉的房间里,所有可能出卖她们之间不能说的秘密的事物,全部都打包在一起,穿上衣服之后,强装平静地吩咐佣人过来,将这些东西烧掉,叮嘱他们绝对不能透露这件事。
为此,齐潇撒了谎,她谎称大小姐喝醉酒之后“尿床”,告诉那些佣人不能把这件事传出去,败坏小姐的名声。
而且,让他们把大小姐尿床的证据,通通付之一炬。
最后,她用毛巾擦净了自己和齐书雨的身体,给齐书雨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做完这些事情,她已经累到半根手指也不能动弹。
还好她没忘记把齐书雨搬到自己床上,而自己则睡在齐书雨之前暂时安置齐书雨铺的地上的床铺。
醒来之后,她成功地骗过了齐书雨。齐潇以为自己能将这件事,带到棺材里,永远不让齐书雨发现这个不能说的秘密,可是,她没有想到,命运弄人,大小姐终于还是发现了她费尽心思隐藏起来的秘密。
也许是她的表现过于反常,引起了大小姐的注意。大小姐冰雪聪明,她这点小伎俩瞒不过她也是正常的。
可是,结果还是大大超出了她的预计,大小姐竟然在她的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
齐潇对齐书雨完全不设防,她自然没有想到敬仰的大小姐,会像她一样,而且比她更过分地在她的卧室里,安装了摄像头,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大屏幕中,出现了两个赤条条的女人,像两条鱼一样纠缠在一起,她压抑的喘息声,被无限地放大。
齐书雨完全被录像的内容慑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做出了这样过分的事。而她也明白阿毛这段时间,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的原因。
但齐书雨有件事想错了,齐潇并不是因为她对自己做出的那样的过分的事而讨厌她。齐潇只是害怕从她的脸上,再次看到厌恶、恶心诸如此类的反感情绪。
齐潇感到悲伤是因为她害怕齐书雨会因为这件事,而将她逐出齐家,永远不给她见面的机会,所以她才一时之间难以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而将自己锁在了房间。
她想,只要自己躲在房间里,怎么都能拖上一段时间,这样至少还能在大小姐的身边呆久一点。
这一天之后,两人都没有见过面。
齐潇日复一日地躲在自己的房间,不肯与人相见。佣人送来的饭菜,她总要等到没有人的脚步声,确定不会有旁人在外面,才把饭菜拿进房间里吃,并把用水冲过的盘子放在门外,等佣人来将它们收走。
齐书雨则以为阿毛不能原谅自己,感到巨大的愧疚,所以借用工作麻痹自己,一来二去竟将自己创立的牌子海伦做大做强,业务也不断扩张,隐隐有其父威普宁集团的一半风采。其本人更是在上流圈子盛传,人人都夸奖齐父虎父无犬女,她已经成为年轻一代的翘楚。
可是,齐书雨一直单着,恋爱史空白得仿佛一张白纸。
齐父再三明示暗示,齐书雨都装傻充愣。
最后,他来了个先斩后奏,借父女吃饭为名,将她骗去了安排好的相亲局。
眼前的男人斯皮儒雅,谈吐间能看出不俗的家世。
齐书雨在生意场上的聚会,也见过这个男人。
安德烈,英国最年轻的小伯爵,他们家庭是温莎当地有名的贵族家族,传承有近三百年。安德烈是个中英混血儿,母亲是地道的英国人,父亲则是留学的中国人。他原本的爵位只是男爵,不受家庭的重视,可是由于他在经商方面的天赋,给家族打下了一片江山,所以英国女王给他封了伯爵爵位。虽然这个爵位只属于他本人一代,不能够世袭,但是他也是他们家庭最风光无比的一个。
在圈子内,他和齐书雨经常被一同提起。
齐书雨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你好,抱歉,我父亲给你添麻烦了,我对这件事并不知情,我暂时没有找伴侣的倾向。”
“没关系,这只是一顿普通的家常便饭。”
齐书雨说的是英语,而安德烈说的竟然是字正腔圆的汉语。
齐书雨有些吃惊,没想到一个常年在英国生活的人,竟然会讲这般发音标准的汉语。打个比方,安德烈如果去考普通话证书,取平均级的情况下,水平大约在一乙级。
安德烈看着齐书雨吃惊的样子,抱怨道:“汉语真是难学,从齐小姐的反应看,我的口语应该是合格的。”
“安德烈先生的的汉语水准,可以能超过国内的大堆人。”
“我听您父亲说,您现在在经营一家公司,那家公司是你自己创立的,中途没有借用家族的力量。”
安德烈恰到好处地未好,看似不经意的问话,其实掺杂着他的赞许,没有让人感到半点不自在。
齐书雨你来我往地道:“那是我父亲夸大了,比不起你将家族企业产市值壮大一倍,听说你那个时候才二十岁,刚刚在剑桥大学毕业。”
话一出口,齐书雨就觉得有些尴尬,两人商业吹捧的气息过于明显。
安德烈也没有让她难堪。
“今天不谈这些,齐小姐的优秀有目共睹,是我言多有失,多有得罪,请勿见怪。”
“不介意的话,齐小姐能陪我吃个饭吗?这里的菲力牛排挺出名的,是从澳洲空运的屠宰场空运过来的,我想,吃多一点也不会发胖的。”
安德烈调皮地眨了眨眼,这样的动作,他一个男人做来并不使人讨厌。
齐书雨对他的印象不错,没有理由推脱这顿晚餐。
两人交谈甚欢,餐后交换了双方的联系方式。
但这并不代表齐书雨原谅了齐父的自作主张,她一周时间单方面拒绝齐父任何形式的交谈,急得齐父就差骂她不孝女。
而安德烈在那一餐饭后,对她展开了追求,鲜花、礼物一天天地不重样。她公司的员工都知道,有个帅气又多金的混血美男,在明晃晃地跟他们的美女老板示爱。安德烈如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满足了女员工对白马王子的全部幻想,看得她们的少女心砰砰地跳,就差代替齐书雨答应安德烈的追求。
可齐书雨却谈不上有多喜欢安德烈,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并不讨厌,不会引起自己的反感。
齐父的催婚愈加频繁,而安德烈锲而不舍地每天给她制造“惊喜”。实际上,齐书雨不见得对他的精心准备有多精心,只是不想令他过于失望,才表现出喜悦的样子。
她确实需要一个孩子,齐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跟她见面。她想,自己有了孩子之后,阿毛应该会降低对自己的害怕,冲淡她在那件事受到的伤害。虽然每天都与安德烈见面约会,但是她心系的是齐潇的安危。
齐潇房间里的摄像头,她还没有来得及拆除,她也不想去拆除。她担心阿毛会做傻事,这样她会愧疚一辈子。
齐书雨开始反省自己是否太任性,她想自己的许多行为,也许在以前就伤害到了阿毛,所以她们才会存在一道看不见的墙。
在一次浪漫的烛光晚餐中,齐书雨接受了安德烈的戒指。那个男人开心得像是三岁小孩,激动地抱着她转圈圈。
齐书雨没有半点高兴,她在努力地强装笑颜,忽略心中那巨大的空洞。
结婚之前按例要进行婚检,婚检报告出来之后,齐书雨反而松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一桩重要的心事。
安德烈的婚检报告没有问题,但她的婚检报告出现了意外,报告显示她是“幼稚型子宫”。
“什么?!你是说,我女儿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齐父激动地问医生。
医生耐心地解释道:“准确地说,应该伴有生育有极高的风险,一般不建议病人生育。”
“幼稚型子宫”是指女性已进入育龄期,但其子宫的发育还停留在幼儿阶段。简单来说,就是子宫发育不良,宫内空间不足,不适合孕育胎儿。
一般来说,这种病症会用雌激素、H.C.G(人绒毛膜促性xian激)、H.M.G(尿促性xian激素)或中药治疗,治疗效果均不理想,微乎其微,可以说,它是一种另类的不孕不育症。
“这种病的治疗基本上以年为单位,而且由于发病的机率不高,不属于常规体检项目。据您所说,您女儿的恋爱史不多,所以她本人也可能不清楚身体的异常。”
安德烈的笑容僵持在脸上,他没有想到欢欢喜喜的恋爱,竟然会沦落到这样的局面。他与齐书雨的联姻,包括主动追求齐书雨,很大程度都是在为家庭事业作考虑,他需要一个后代,不能接受自己的配偶不能生育。
他脸带歉意地说道:“抱歉,齐小姐,我可能要食言了。”
齐父暴怒得仿佛要吃人。
“臭小子!你是不是嫌弃我女儿,信不信我弄死你!”
“爸!”
齐书雨拉住了齐父的手,取下了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放到安德烈的手掌上。
她说:“不用说抱歉,相反,我要对你说谢谢。”
她的眼眸亮晶晶的,熟悉她的员工会知道,这种神色出现在他们老板脸上,意味着她对某件事胸有成竹。
“谢谢?”
安德烈迷惑了,他有些担心地问:“齐小姐,您还好吧?”
他不想节外生枝,只想好娶好散,可目前的情形,这位齐小姐似乎遭受重大打击之后,精神出现了问题。
“我没事,我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那我就不打扰了,实在抱歉,作为补偿,我本人欠齐小姐您一个要求。”
安德烈告罪之后毫不留恋地走出医院。
世上就有这么一种人,他们视家族荣誉重于生命,只要对家族有利,他们可以把自己的婚姻当成砝码,安德烈恰好就是这种人,他也不见得对齐书雨爱得多深,只是出于对手间的惺惺相惜,对她更多是才华的认同与欣赏。
“我一会就叫人放话,谁跟这个混上子合作,就是跟我们齐家过不去!”
“爸,你别闹脾气。”
齐书雨有些哭笑不得,为这个大孩子般要报复的父亲,感到有些好笑。
“子涵(齐书雨的字),你想哭的话,别憋着,小心憋坏了身体,爸爸在这。”
齐父以为女儿在强装镇静,其实内心经受着煎熬。
“不会有人笑话你的,你放心。”
旁边的医生眼观鼻、鼻观心,以示清白地转过身去。
“爸,我真的没事。”
“医生,我真的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了吗?”
“嗯……”医生犹豫了一下道:“也不是没有办法,齐小姐您的排卵是正常的,理论上,可以做试管婴儿,让别人生下您的孩子。”
接着,他又警告道:“但是,齐小姐,我事先声明,代人怀孕这种服务是违法的,我有权拒绝你们这种违法的行为。”
他分外傲娇地道:“我会叫我的所有同行抵制这种行为,你们可千万不要做出这种事。”
“你放心,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齐父欲言又止,其实在他看来,只要钱给到位,叫一个身体健康的女人,替女儿诞下子嗣也不是不能接受,虽说那个医生说叫同行集体抵制这种行为,但大不了他去请其他医生。他就不信,没有医生愿意帮他做这个试管婴儿。
齐书雨闪过一阵笑意,她想起一个从小到大,都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姑娘。
她总是不求回报地跟在自己身后,不会去要求什么,每当自己遇到麻烦,她都会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
也许她的这个主意有些差劲,但是只要能把人抓在手里,这又能算得了什么?
“爸,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齐父来了精神道:“女儿,你有事尽管说,爸爸都依你的。”
“我要说的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齐父庄重地点头,现在哪怕齐书雨说要请某个国际巨星跳过来给她唱小曲助兴,他都会联系人去安排。
“我喜欢‘妹妹’。”
我什么时候有第二个女儿?
齐父有些郁闷,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女儿说的是自己的养女。
女儿跟养女的感情深厚,他向来是知道的,所以女儿说出这话,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我知道啊,你们情同亲姐妹嘛,爸爸也喜欢潇潇,你是想分些股份给潇潇吗?”
女儿就是善良,担心妹妹以后遭人欺负,所以想给她留些股份防身。在自己名下的股份里,抽出几个百分点够她后顾无忧。只要能讨自己女儿高兴,他是无条件地同意,何况他对齐潇也有真感情,毕竟也是一手养大的养女。
“爸,你可能误会了,我说的喜欢,不是亲情,不是友情。”
齐父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消息简直比查出女儿身体抱恙,自己不能有孙子、孙女更加使人震惊。
“你……你……”
他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到,乖女儿对自己的养女存有这种心思。
“这、这是不伦的,有违纲常,她是你妹妹!”
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阿毛不是我的亲妹妹,她跟我没有血缘关系。”
所以不存在乱轮,她们是正常恋爱。
“可是……你们都是女的呀?”
齐父情急之下,一时忽略了齐潇是自己的养女。
“我的情况,爸你也知道,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男人娶我。”
“谁说的?!”
齐父不服气,自家宝贝女儿那么好,追她的人能绕地球一圈半。
“就算有也不会有人像她一样全心全意对你的女儿好,爸,你能保证你找来的结婚对象,不因为我的相貌、家世、财富,一心一意地对我好,没有别的意图吗?”
“这……”
齐书雨的话说服了齐父,他知道齐潇的对女儿的忠心程度,确实如女儿所说,其他人很难比得上。如果女儿嫁给一个心怀不轨的男人,自己不是亲手将她推入火坑吗?还不如顺她的意,让她娶自己看着长大的齐潇。
“哦,对了。”齐书雨状似无意地又爆了一个“猛料”:“就算得不到你支持,我也不会放弃小阿毛的,我要对她的清白负责。”
齐父从来不知道,这个女儿还有这能耐。
“逆女!”
他的“三观”今日毁得够厉害,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他的认识,他思来想去没有教过自己女儿做这种事。
是了,有一段时间齐潇没有汇报女儿的情况。
“我问你,潇潇是自愿的吗?”
齐书雨难得的羞赧道:“她也没有说不。”
齐父觉得实在是忍无可忍,他现在知道了齐潇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的真正原因,他还道奇怪,据安插在女儿那里的人回报二小姐似乎情绪不高,原来一切的根源都出在这个亲闺女那里。
“滚!”
齐父顿时觉得脸上无光,没想到自己竟然教出了一个这样的女儿。强迫齐潇发生关系,已经是一件过分的事,而且在此期间,还一字不提地去答应其他人的追求。
他觉得自己的教育非常失败,固然两个女人相爱够惊世骇俗的,但是自家女儿是个不负责任的渣女更加令他痛心。
傲娇的医生意犹未尽地把手里的瓜子壳扔进垃圾桶里,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大戏。这简直比连环电视剧的天雷滚滚宫斗剧的反转,更加耐人寻味。作为医生他见惯了生死,这点情况对他来说不足为奇。他惊奇的是,奇父犹如四川变脸似的脸色。
……
齐潇把自己龟缩在床上,电脑因为一段时间没有使用,已经积了一层薄灰。她将房间门锁死,搬来桌子挡住房门,这样一来,即使有人想强闯进来,她也可以抵抗一阵时间。
她已经想好,生死是齐家的人,死是齐家的鬼,如果大小姐想要轰她出去,她就死在窗外的那片小花园,看在她以死捍卫这个秘密的份上。每年清明、重阳,应该能换来一柱大小姐的香。
“阿毛!阿毛……”
……是大小姐的声音。
齐潇躲在被窝里,不想出去。
大小姐是来赶自己走的,她想过这个时刻来临,她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以为事情平息了下去,听说大小姐要跟一个英国的伯爵结婚,她想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她可以继续留在齐家。
没想到,大小姐对这件事,仍然耿耿于怀。
酸楚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齐潇用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她感觉自己被天地遗弃,现在连唯一的角落,也不能够呆下去。
声音渐渐趋于平静。
大小姐应该走了吧?
齐潇小心地揭开被子,屋内的冷气干冷至极,却不及她心中的悲凉。
有记录可证,人如果三天不喝水会脱水至死,而在喝水的情况下,不摄入任何食物可以撑五天。
她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浴室的水龙头有水,她还有五天的时间可以在齐家。
然而,她最后的这点奢求也不复存在。
齐书雨叫佣人拿来了电锯,亲手操着电锯,实木大门整扇卸下。
齐潇逃避现实,闭上了眼睛,她心里企盼着,大小姐不会发现自己,然后相安无事地离去。
可是,齐书雨对她了如指掌,片刻不停留地钻进了齐潇床上的被窝。
齐潇感到有人钻进了被窝里,这个气味是大小姐,她的后背忍不住发抖。
齐书雨欣喜若狂地抱住了齐潇,但是她不确定齐潇会原谅自己,所以她说话楚楚可怜。
“阿毛,那个相亲的男人不要我了,医生说我不可能自己怀孕生孩子。”
这语气要多可怜有多可怜,齐潇一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敢!”
无名火在齐潇的心中蹿起。
大小姐这么好,这么优秀,那人男人简直不识好歹!
她想一会就把那个男人的公司账户黑了,给他们的系统留下无数后门,让他们无法正常工作,好解大小姐的心头之恨。
齐书雨乘胜追击,双手也环得更紧。
“阿毛,医生还说,可以叫别人用我的卵子做试管婴儿,生下我的孩子。”
她蹭了蹭齐潇的脖子道:“阿毛,我想要宝宝。”
齐潇心底满是苦水,心神巨震。
大小姐对那个男人竟然爱得这么深吗?
我替大小姐解决所有忧愁,大小姐,请放心。
“如果大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大小姐的忙。”
齐潇梗着脖子,稳住自己的声线,她害怕自己颤抖的声音会叫大小姐听出异常。
“如果大小姐不方便开口,我可以跟那个人……解释……”
齐书雨将齐潇翻过身来,齐潇痛苦得泪流满面,但是没有发出丁点哭声。
“把手伸出来。”
齐潇下意识地照做。
左手的无名指套上了一个冰凉的金属,睁眼一看,竟是一枚闪亮的戒指。
“我不仅要你帮我生宝宝,还要你做宝宝的妈妈。”
齐书雨边说着边吻净她脸上的泪水。
齐潇常年的自卑已经养成条件性反射,所以当齐书雨的吻落到她的那半张丑陋的脸,她的第一反应是闪避。
但是,她很快就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宅子里的佣人已经全部驱散,只剩下齐书雨和她心爱的小女仆。
多年以后,齐潇成了三个孩子的妈妈。
头胎是个男孩,与她没有血缘关系,后面的两个女孩,则流着她跟齐书雨的血。
“小小姐,小二小姐,你们小心点,小少爷,你快来帮忙。”
两个小女孩在草地上乱跑,年长她们五六岁的男孩,则听从自己妈妈的吩咐守在两个妹妹的身边。虽然他对这个妈妈的称呼感到困惑,但是不影响他喊她妈妈。
齐书雨在齐潇的身后出现,她对着其他佣人竖手指,示意他们不要出声。齐潇没有发现周围安静了下来,其实旁边的人都在辛苦地憋笑,但为了不妨碍大小姐的恶作剧,没有出声,这已经成了他们每日一观的保留项目。
“阿毛!”
齐书雨突然在齐潇的耳边大喊,齐潇果然吓了一大跳,看到近在咫尺的齐书雨后,脸又开始发红。
“猜猜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我没有,我没有。”
齐潇连连否认,脸上的红色更加红艳。
“看来阿毛又不乖喽?”齐书雨笑着看向草地上的三个孩子:“告诉大妈妈,小妈妈刚刚有没有犯规。”
两个黑色棉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小妈妈卖了个一干二净。
“我举报,小妈妈刚刚又喊错了我跟姐姐的称呼。”
“没错,她还把哥哥的称呼也叫错了。”
“大小姐,你听我……”
齐潇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齐书雨满意地把小阿毛一把抱住,她跟小阿毛强调过无数遍,不用以佣人的身份自居,但是她别的事情记得清楚,却总会叫错称呼,即使是自己生下的三个孩子,也是用的佣人自称。
对齐书雨来说,小阿毛如此不乖,自然要好好地“惩罚”,让她长点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