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68章 城门之战
曲皇后心里不服气,这些年陪伴在隆康帝身边,这么个自私自利的人,让她觉得筋疲力尽。
这皇后的位置,不做也罢!
可她却也不敢真的不做皇后,毕竟她自己想脱离隆康帝是一码事,她还要为她的女儿着想。
何云曦二十岁了,到现在也没个亲事,若是曲皇后真的不做皇后了,何云曦能有什么好前程?
按着隆康帝的性子,这个关过去了他不会自我检讨,只会变本加厉,下一次再有这种事发生,保不齐他会出此下策,让大周唯一的公主嫁过去和亲。
这件事是曲皇后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所以她扶着地,慢慢的站起了身子,腰板挺的很直。
何云曦担心她,扶着她也跟着她站起来,但曲皇后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就听曲皇后同隆康帝说:“臣妾做了陛下的皇后这么多年,陛下您摸着良心说,臣妾可有一点不对?”
“你当然不对!”隆康帝用手指用力的戳着空气,一下下的指着曲皇后,破口大骂到口水都喷出了好些:“你处处与朕过不去,朕提出的建议、对大周的帮助你全都不同意,你有自己的说辞自己的道理,却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一个女子,虽然贵为皇后,却也不过是个女子罢了,也有你在朕面前说三道四插嘴的份!”
曲皇后被气的都笑了。
“陛下当真以为您提出的建议真的是对大周的帮助?臣妾早就告诉过您,不该立何明煜为太子,日后会助长齐国的气势,可您偏偏不听!若是没有这件事在前头,齐国又哪敢这一次次的过分?分明就是试探大周的态度!”
刘智在一旁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拼命的给曲皇后使眼色:“皇后娘娘,陛下正在气头上,您也少说两句吧!”
但曲皇后就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说道:“这一次也是如此,齐国人胆大包天,来偷兵符不说,还给您下了毒,包括将琦妃推下台阶,桩桩件件都是死罪,您该出兵讨伐,而不是一味的躲避,让那些无辜的百姓和兵士为您的懦弱负责。”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脆响传来。
隆康帝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一巴掌打在曲皇后的脸上,打的她身子往后仰着,若不是何云曦扶的稳,她只怕是要跌坐在地上。
隆康帝气的像头牛一般喘着粗气:“你这是图谋不轨!给朕安上这么多的罪名,你究竟要做什么!”
曲皇后冷笑了一下:“臣妾话还没说完!”
“你给朕住嘴!”
“陛下不敢到外头去与人说清楚,您也深知这个节骨眼上,彭嘉大营的兵士们都以为您被把持住了,您叫任何人去传话他们都不会听,只有您亲自去才成,可您却拒绝、不敢、胆怯、懦弱!这是一国之君应该有的问题吗?作为男子,您一点气魄也没有,臣妾劝您的话哪句不是在理的。”
隆康帝看着刘智,猛地推了他一把:“愣着做什么,还不替朕把这个疯婆子给朕赶出去!”
刘智没有法子,只好又对曲皇后说:“皇后娘娘,您少说两句,快些随奴才走吧,您头上的伤可耽搁不得。况且陛下龙体本就不好,您与陛下吵嚷,对陛下圣安无益啊。”
曲皇后是懂事并且识大体的,她当然明白刘智说的都是真心话,所以她也懒得再与隆康帝争辩。
临走之前,她只是说道:“臣妾还是坚持那句话,臣妾无错,陛下要知道,废后要给出合适的说辞,才会让朝臣和百姓接受,这个节骨眼上您废后,只会让百姓与朝臣对您的意见更大。”
“你敢威胁朕!”隆康帝指着曲皇后的背影,手指尖都被气的发抖。
可曲皇后压根再懒得看他,径直走了出去,气的隆康帝用力的摔了身边的东西,刘智拦都拦不住。
这时,又一个太监冲了进来,跪下说:“陛下,城门不是太好,文将军已经同彭嘉大营的人打起来了!”
“京中的兵士都到了吗?”
太监着急道:“京中本就没多少兵力了,陛下下旨在各位王爷府上传的府兵也都到了,但彭嘉大营到了两万精兵,势不可挡,文将军带着的兵完全不是对手啊。”
刘智看向隆康帝:“陛下,宫里的御林军可以过去。”
“不可!”隆康帝拦住了刘智的话:“御林军是保护朕的最后一道防线。”
“陛下!”刘智跪下同隆康帝说:“若是城门破了,还是被自己人破的,那传出去可要笑死人了!而且彭嘉大营的兵都以为陛下遇到了危险,许尽川此人心机颇深,他不一定还想着什么法子,您就听奴才一句劝吧。”
“朕看你们一个个的,都在这儿耍朕玩呢是不是!”隆康帝一脚将刘智踹倒,自己却因太过生气而连连咳嗽。
刘智没法子,只好跪着蹭到隆康帝身边,扶着他坐下又递给他一杯茶:“陛下息怒。”
隆康帝喝下茶水顺了顺气,说道:“告诉文峥,无论如何城不能破!朕记得他手下有个人,其他武将都说那小子是个可用之才,让文峥去找他帮忙,若是城门保住了,朕奖赏他们黄金千两!”
现在哪里是黄金几两的事。
刘智在心里疯狂叹气,却也只能派人去传话。
城门之上,文峥听着宫里来的人说的话,气的一拳锤在了墙上。
他不知这股火是怎么来的,也知道自己不该对隆康帝动气,可他忍受不得。
明明亲自出个面就能解决的事,他偏不出宫,眼睁睁看着大周的子民自相残杀,这简直是令人作呕!
传话的太监又说:“陛下说了,让您找那位在边关帮您极多的人,若是此事了解,陛下奖赏您二位黄金千两!”
“若是此事了解,告诉陛下,我一两黄金也不要。”文峥努力的压着怒火。
这时,城门外有人高声道:“文峥,你可是文大将军的子嗣,你可知文大将军一生都是忠义之人,你这样做对得起文家的家训吗!”
文峥说道:“我今日来守城,便是受了陛下的旨意,若你们今日真的把城门破了,来日被陛下斩首抄家,别怪我没劝你们!”
“笑话,我是前来救驾的!”
文峥站在城墙之上,指着下头的许尽川说:“那许尽川就是个逆贼,陛下已经下了海捕文书要捉拿他,你们若是不信大可打听一番!他偷了兵符去欺骗你们,是想用你们的性命为他自己谋后路。”
许尽川骑在马上,同身旁的人说:“文峥算计我,抢了我的位置,还重伤了我。陛下被人下毒谋害,皇后等人把持朝政,朝中的文臣们敢怒不敢言,其他忠义的武将都被皇后下旨派去边关了,若不是陛下有先见之明,早先将兵符交给我来寻你们护驾,此刻整个大周怕是都要变天了!”
那人冷哼一声,同城墙上的文峥说:“你休在那胡言乱语!许将军是六年前平定了叛贼的人,他不可能是逆贼!倒是你文小将军,和皇后狼狈为奸,把持朝政,皇后身下没有皇子,便想让你做这大周的皇帝,你们一内一外骗了那么多人,等我将陛下救出来,你们的死期就到了!放箭!”
箭矢如与一般从天上落下,文峥急忙闪避,城墙下的人还在高举着弓,又是一批箭雨落下,文峥压根不能露头。
他拉着那个太监说:“到京城主街的枣香坊,找一个叫小迟的人来!”
说完,他将自己的玉佩扯下,递给了那个太监。
温南荨匆忙的赶到了枣香坊,她知道事情与自己的弟弟有了牵扯。
可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让方湛迟去这一趟。
恶人造的孽,却要让好人为他们负责,这件事可笑至极。
温南荨晚了那太监一步,方湛迟正出去时见到了温南荨。他本以为温南荨会阻拦自己,但温南荨只是拉住了他的胳膊,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
方湛迟跪在了温南荨的面前:“姐!”
“姐明白。”温南荨摸了摸他的头:“战场都上过了,这并不可怕,你要小心,活着回来。”
方湛迟顿时笑了:“姐,你也要小心,你现在可是双身子,街上乱,你快些回去吧!”
看着方湛迟离开,温南荨心慌的厉害。
困意忽然袭来,温南荨皱了皱眉头,看着身旁的何明烛说:“我感觉奇怪的很。”
“怎么了?”何明烛以为她哪里不舒坦,赶紧扶住了她。
但温南荨只是摇了摇头:“我先去睡一觉,城门处有任何消息,你都要告诉我。”
何明烛答应了一声,但温南荨不放心,用力的扯着他的胳膊:“你不可以骗我的,我要听实话。”
“你放心,我对你不会有一点隐瞒。”
温南荨是直接在枣香坊睡的,就睡在方湛迟的房间。
困意像狂风般吹来,让温南荨躲闪不得,可她心里有着隐隐的念头,这次似乎是梦境想要告诉她什么。
果然,她梦到了朝堂之上,方湛迟站在那儿,正在与隆康帝说着什么。
而隆康帝似乎是认出了他身份的样子。
下头的朝臣也都在说话,但是嘴唇虽在动,声音却一点也没有。
梦境又一转,应该就是现在所发生的事。
文峥骑着快马赶到了城门下,三步并作两步上去找文峥,接着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方湛迟抬起手来,温南荨顿时明白了,他这是在感受风的方向。
很多百姓参与其中,在城门内架了几口大锅,不知在熬着些什么。梦境断断续续,温南荨也睡的不安稳。
何明烛守着她,看着她一头的汗,心疼的厉害,却也不敢将人叫醒,只能一点点的给她擦拭着汗珠。
梦中,大锅里的东西被烤干,百姓和兵士们都用白布沾水堵了口鼻,可城外的人躲避不及,被呛的每个人都在咳嗽。
文峥与方湛迟二人也用白布沾水挡在脸前,一人手持长剑,一人手持宵云剑,城门缓慢开启,外头的人不等冲进来,里头的人先是冲了出去。
这场仗打的很悬殊,城内只有几千人,而城外却有两万人,文峥和方湛迟不免打的十分吃力。
城外有些兵士,被莫名的味道呛出了眼泪,头脑也似乎不清醒的样子,从马上一个倒栽葱跌了下去,接着有陆陆续续的人倒下。
梦境之外,方湛迟骑在马上,宵云剑举过头顶,高声道:“我们在城内烤的,是一种毒,现在你们大部分都是中了毒的,看看他的下场便知道!”
外头的人果真都被这句话吓住了。
方湛迟继续说:“你们若是同意退兵,我们可以送出毒的解药!”
许尽川同彭嘉大营的周将军喊道:“不能信他,他就是方钊的儿子!”
一听是逆贼之子,周将军立马说道:“看来挟持陛下还有你这个乱臣贼子一份儿,给本将军杀了他!”
方湛迟斩杀了两个冲过来的人,速度极快的杀到了周将军面前,身子猛地往后一仰躺在马背上躲过了周将军迎面扫来的一刀,手则抓住了周将军的缰绳,起来后一个灵巧的翻身,骑在了周将军的马上。
他将宵云剑横在了周将军的脖子前头,文峥见他已经得手,又喊道:“都住手!周将军若是没命,你们也不过一盘散沙!”
城门前渐渐安静下来,方湛迟看着所有人,手上的动作不敢放松。
马儿一点点的在原地踱步,似乎也有一些不安。
“方才文将军不敢开城门,是因为你们这些年想法偏激,放你们进去会连累城内无辜的百姓!但现在你们体内都有毒,我们可以让你们进城。”
周将军斜眼看着后头的人:“你当真?”
“我不说假话!只是在此之前,你要先同我们进去。”
“我进去后你就将我杀了,他们像是一群无头苍蝇,岂不是任你们算计!”周将军说道。
方湛迟冷笑一声:“左右你也是中毒之人,早晚都要死,难不成不敢同我进宫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