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6章 何明煜受罚
云绍昌气的捏紧了拳头:“陛下,您不能如此!她纵容儿子作恶,为了掩盖此事甚至动用杀手,还陷害恒郡王的儿子,这行径太过恶劣,您若是纵容了这一次,保不齐还有第二次!”
隆康帝眸光一暗:“云爱卿,你这是在质疑朕的想法吗?”
云绍昌慢慢的低下了头:“微臣不敢。”
“你放心,朕心里有数,不会再让她猖狂。待齐国使臣离开,朕就会和她算这笔账。”
至于他打算如何算账,这就不是云绍昌该问的了。
“陛下,那恒郡王夫人带来的人证怎么处置?”云绍昌说:“他说的话可不能信。”
隆康帝沉默了一瞬:“现在要让齐国人掉以轻心,便只能委屈明烛了,你就先查着,也不必多用心,只要让孟氏以为朕信了她的话就行,起码要等齐国信使走了以后再处置。”
“那微臣明白了。”
云绍昌刚要离开,隆康帝叫住了他:“你的腿,让宫里的太医为你接上,再修养个十天半月,伤筋动骨一百天,这阵子也不必操劳恒郡王府的事了。”
离开皇宫的云绍昌,心中是无限的感慨和唏嘘。
他忍不住想起了方钊,那个把性命都交给大周的人,忠心耿耿杀敌无数,最后却被大周的皇帝判处了死刑,就连尸身都在死后被悬挂在城墙之上受世人唾骂。
可惜,他们出生在大周,这辈子都要为大周所考虑,不然就这种皇帝,爱谁伺候谁伺候去!
云绍昌摇了摇头,甩掉了脑袋中的胡思乱想,回到顺天府便叫人将何明煜送回恒郡王府。
听说何明煜回来,温南荨暗道不好,但又不能上孟思屏面前打听。
坐在栖云阁中,青桃回来说道:“今天早晨,大夫人从侧门出去,听说是进宫了。”
“就她一个人吗?”温南荨问。
青桃回答:“还带着家里的下人,婢子打听道那个下人叫雷子,好像是二门处巡查的。”
温南荨说话时柔声细语,可眉头却皱得紧紧的:“这种事孟思屏不会主动说出来,想靠打听简直是痴心妄想,看来我要主动去询问才行。”
孟思屏接回了何明煜,恨不能到栖云阁去嘚瑟一番,可她自己也明白,隆康帝之所以这样痛快的让云绍昌把何明煜放了,其中也有齐国使臣的原因。
所以她不能太过张扬。
何祁安不明白何明煜为什么忽然被放了,又听说早晨时孟思屏进了宫,于是来到静淑苑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思屏回答说:“陛下圣明,自然明白煜儿不是那样的人,王爷问我做什么?”
何祁安看着她,冷冷的说道:“明煜残杀了那些下人是板上钉钉的事,你究竟是用什么办法为他开脱的?”
孟思屏有些紧张,强装出我有理我怕谁的样子,同何祁安说道:“我只怕说了王爷生气,但却也不能不说。府里头有个下人叫雷子,在二门距离花园不远的地方当差,他可亲眼所见明烛去埋尸。”
何祁安一听这话勃然大怒,拍着桌子说:“胡说八道!”
“王爷,您也太过偏心了吧?明煜说杀了人您就信,这下有人证证明明烛杀人,您就不信,这是什么道理!”
何祁安气的手指尖戳着孟思屏的脸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手段!不过是窜供让人抹黑明烛罢了,看他痴傻让他替明煜背锅,你好黑的心!”
“那又怎么样,左右陛下也信了!”孟思屏站起身来说:“明烛是个痴傻的,陛下怎会和他一般见识?顶多也就是叫咱们看管好他就是!死的也不过是几个婢女,没造成什么了不得的事,难道陛下还能处死明烛?王爷也该为咱们明煜想想,您可就这一个完好的儿子啊!”
她话才说完,何祁安便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孟思屏捂着脸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道:“王爷,您竟然打我!”
“打你都是轻的!明煜杀人你让明烛去背锅,你怎么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我什么时候叫他背锅了?就是明烛杀的人,我没说他牵连了我明煜,都是我作为母亲够向着他了,还要我怎样!陛下都信了的是,王爷再说许多又有什么意义,难道要让云府尹把明烛明煜都抓走砍了头吗!”
她这番话说完,何祁安颇觉无力。
他没办法证明大儿子的清白,可就算能证明,他又该如何做?
难道要指正就是何明煜杀的人,然后把何明煜关进大牢吗?
何祁安痛心疾首,双手揪着孟思屏的领子,怒火滔天的说:“都是你这个烂心肠的,没教养好煜儿,还连累了明烛,我好恨你!”
说完,他将孟思屏重重推倒在地,转头便走。
孟思屏擦了擦眼泪,看着何祁安的背影压低声音说:“如若不是为了大计,我都不愿正眼看你!”
何祁安走出静淑苑,同身边伺候的人说道:“让明煜来见我。”
刚刚回到恒郡王府的何明煜,心里有些洋洋得意,尤其当他从孟思屏嘴里听说,为了保住他孟思屏让人做了假证,现在何明烛成了凶手,他就更自在了。
然而得知何祁安要见他,他还是有几分害怕,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一夜未见,何祁安抬眼看着何明煜,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个儿子。
何明煜战战兢兢的问:“父亲,您这样看着儿子做什么?”
“跪下。”
何明煜没有办法,只能跪下。
“我问你,那些人,你为什么杀。”
“父亲我没有杀人。”何明煜下意识解释。
何祁安不听他的解释,站起身抄起一旁的椅子,狠狠的砸在了何明煜的背上。
这一下,直接将何明煜砸的吐了血,椅子被何祁安扔到了一旁,发出了几声闷响。
“为父再问你,你为何要杀人!”
何明煜用袖子擦了擦血,背后的疼痛让他流出了眼泪,却咬死说:“儿子没有杀人。”
“放屁!”何祁安指着他说道:“前年春香楼的丫头大着肚子要你给她个说法,你母亲为了掩盖此事,给了那丫头一百两银子才算妥当,去年你去巡视田地,强要了那庄头的孙女,差点害的那丫头投井,这些事你都忘了?”
“儿子没忘,可儿子早就知道错了…”
“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我算是看出来了,之前以为是你年纪小喜欢些颜色,现在发现你实际上就是个色胆包天沉湎淫逸的东西!你要通房可以给你,偏你母亲拦着不许,所以你就在外头到处留情,如今你弄出了这么多条人命,可见你不仅好色,你还心肠凶狠惨无人道!”
何明煜被骂的不敢抬头,只能小声说自己冤枉。
何祁安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扶着自己的胸口说:“我终有一天会被你气死!我把话放在这儿,如果你大哥真的被你牵连,我定不饶你!”
“父亲明鉴,儿子真的没杀人,都是大哥干的啊!”
“你还嘴硬!”何祁安气的一脚踹在何明煜的背后,将他踹倒后还觉得不够,走出门去喊下人:“去准备板子来,今天本王打死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
长凳和板子很快架好,两个下人将何明煜按在长凳上,何明煜哭着挣扎反抗,却没一点用。
何祁安亲手那些板子,一板子打在何明煜的身上,疼的何明煜涕泪横流,叫的撕心裂肺,可何祁安毫不手软,一只胳膊打累了换胳膊打,直打的何明煜晕了过去。
他丢了手中的板子,靠着长凳瘫坐在地上,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自家变成了这样,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出事了他都心疼,但这种必须取舍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甚至连怨怪谁都不知。
妻子是齐国公主,平日里他打不得骂不得,两个儿子一个成了傻子,一个被妻子教养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东西,他该怪谁?
怪妻子?还是怪把妻子赐给他的隆康帝?
他支撑着长凳要站起身来,挥手示意下人将何明煜扶下去,然而刚走两步,他身形猛地顿住,伸手捂着胸口,差点打了个踉跄。
好在下人及时扶住了他,说道:“王爷您这是急火攻心了,快叫郎中来看一眼吧!”
“不妨事。”何祁安定了定神说:“活成了这个样子,倒不如死了痛快!”
到了下午,静淑苑的春楣来到了栖云阁,说道:“王爷病倒了,大夫人掌家,让我来通报一声,大公子现如今是杀人嫌犯,但体谅他为人痴傻,调查方面会对他宽松一些,栖云阁上下不论主子还是奴才,这些日子都要禁足于栖云阁,不准出去一步,否则再死伤些什么人,府里可真要乱了套了。”
给春楣开门的宋妈妈一听这话,当场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铃铛扶住了宋妈妈,问道:“不是二公子杀的那些婢女吗,和我们大公子有什么关系,你可别在这儿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