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赵芷萱死得好!
荣贵妃心领神会,她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做。原本还想在皇帝面前哭泣抱怨一番,来搏取皇帝的同情。现在她知道其实皇帝的心里比她更烦呢,她当然要好好做个贤妃,来安抚皇帝那颗受伤的心了!
温柔体贴,她可是最拿手的!
她就是要让皇帝知道,她才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可心的人。
母子俩打定了主意,自然皇帝进来了之后,心里的怒气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和。他愈发觉得自己宠爱的贵妃知心懂理,比那个皇后更适合母仪天下,也愈发觉得愧对二皇子。这孩子如此懂事,被太子压了这么些年,也没有什么怨言,体谅他这个父皇的难处。
于是皇帝心中,更加坚定要立二皇子为太子的想法!
他必须为赵家的江山找到一位合适的接任者,太子既无能又无德,还胆大包天,借着有凌家撑腰,居然联合朝臣来忤逆他的意思!真是反了天了,这个太子非废不可!
皇帝的神情,荣贵妃与二皇子都看在了眼底。他们知道皇帝的心思已经越来越坚定了!至于皇帝会采纳什么手段达成他的目的,二皇子就不得而知了,他也不需要知道!
此时他只要无为而治。什么都不做,才是他现在最好的做为。
与此同时,赵芷萱的死讯了传到了赵家,传遍了京歌上下。
皇家为了掩饰丑事,只说赵芷萱是得了急疾暴毙的,死后皇帝还下旨给了她一个宣贵嫔的封号,算是厚待赵家了。也算是成全了赵贤妃与十二公主的颜面,然而,赵贤妃宫里的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更知道她死的时候有多凄惨,多难堪!
还号称京歌第一美人呢,死的时候,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了。就算是赵芷萱的亲娘在,也未必能认得出她来了。
赵芷萱被抬进棺材之后,赵贤妃来送她最后一程,连她都不愿再去看赵芷萱的那张脸:
“萱儿,你可别怪姑姑心狠,其实我去不去跟皇上说你跟太子私会的事,皇上都已经盯上你了!你的死,怨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居然敢去勾引太子,给皇上戴绿帽子?你要有这样的本事不被发现也就罢了,可你偏偏选的是太子那个蠢材!你以为皇上是傻的吗!?”
赵贤妃说着又叹了口气,她的聪明与手段远高出赵芷萱那个蠢货百倍,她都不敢去干这偷人的事!赵芷萱可好,不仅胆大包天的干了,而且还选了一个最差劲的皇子!哪怕是勾搭二皇子,都比勾搭太子好啊!
这么蠢,在宫里当然活不长!不仅活不长,还差点连累了她,还好她当机立断,来一招大义灭亲,否则她与十二公主都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波及!
赵贤妃越想越气,最后还是兀自摆了摆手,喃喃道了一句:“罢了罢了!”
她扶着棺材的边缘,继续向赵芷萱的尸体说道:“萱儿啊,你要恨就恨你的爹娘把你生得这么蠢,要恨就恨他们把你的心生得这么大!要恨,就恨你空有一颗当皇妃的心,却没有当皇妃的命!”
赵贤妃缓了缓,又继续道:“萱儿,你死了以后千万不要来找姑姑。我能为你做的已经全都做了。如果我能保下你,我也一定会不遗余力,只是你犯的错实在太大了。姑姑为了赵氏的后世繁荣,只能看着你牺牲了!”
赵贤妃的语气里并没有半点的心疼与痛苦,有的只是理所当然的平淡。
“放心吧萱儿,总有一天,姑姑会让你当皇妃的,你生前没有享受过的荣耀,在死后姑姑会赐给你的!”赵贤妃说的最后一句话时,眼中迸出了凶狠而贪婪的光!
可是尽管赵贤妃说得再理直气壮,最后她还是让人用糠塞住赵芷萱的嘴,并反梳赵芷萱的头发,盖住了她的脸。因为只有“覆面塞糠”的方式才能让冤死的灵魂,不在晚上过来找害她的人报仇。
虽然她觉得赵芷萱死得并不冤,更加觉得赵芷萱不是她害死的,但,还是保险点,求个安心。
赵明远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以这种屈辱的方式装进棺材里的。他得到消息的时候,赵芷萱的尸体都冷硬了,没有半点能挽救的可能。
看着自己的兄长白发人送黑发人,哭得太过伤心,赵贤妃怕他承受不住,再做出什么蠢事来,便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只说赵芷萱得了急症,前几日只是有点微微的不舒服,太后寿宴当就突然就不行了。皇帝派人来慰问过多次,太医也指了好些过来诊治,终是无力回天!
赵明远还能怎么办?短短一年不到的时候,他失去了长子,又失去了唯一的女儿,除了哭他还能怎么办呢?可是他哭,他也没办法在赵芷萱的棺材前哭一哭,尚吴国没有长者送晚辈的规矩,更何况赵芷萱有地位有封号,是皇家的人,就是出丧也是从皇宫里出丧。
赵明远只能领着他大房里的人,在家里设置的无棺灵堂里哭上一哭。
大夫人也被放回来了,是皇家格外的恩典。大夫人一身白服,都不知道哭晕了多少次。她在女庙的日子可一点都不好过,就指着女儿出息了救她出苦海,可是这才过了多久,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就没了!
她唯一的盼头也没了!
她怎么能不哭个晕天暗地,死去活来?
三房在一旁不痛不痒的劝着,可是这心里别提有多幸灾乐祸了,当初赵芷萱眼睛长在头顶上,根本看不上他们三房的人,还说她的宝贝丫头赵芷兰不过小小庶出之后。现在得报应了吧?她的女儿越来越水灵了,而赵芷萱却死了!
当了皇嫔又如何?一时风光罢了,最后还不是一个死字?
作为二房里的荫姨娘自然她要表达一下哀思,但大房的人不要她幸灾乐祸,更指责他一个姨娘的身份不配来哭嫡出之女,把她赶了出去。
“荫姨娘进不得,那我赵莘能进得吗?”赵莘赶到赵家时,正赶上这一幕,她扶住了荫氏,手下人赶跑了那些驱赶她的奴才!
大房的人不看到她还好,一看到她就跟疯了似的,尤其是刚才都哭晕过去多少回的大夫人,从灵堂里冲出来,指着赵莘的鼻子就大骂起来:“赵莘,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你还敢回来?要不是你这小贱人,扫把星,我们赵家的门楣能毁成现在这样吗?你还——”
“大伯母,我可是好心好意来送大堂姐最后一程!你何出此言哪?”赵莘冷声打断大夫人的话,“赵家的门楣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可都是你们大房太没用!大伯母,你生出这样不孝的子女,也好意思怪别人吗?我真是替你——”
荫氏在一旁拉了拉赵莘,小声地叫了一句,“四小姐……?”
毕竟这不长的日子里,大房的老两口就送走了一对儿女,这搁在谁头上都一定是受不了的。所以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算了吧!
大夫人却抓住这个空隙,再次大骂了起来,“我生出什么样的儿女,都比你这个小贱人强!我的萱儿,可是宣贵嫔,那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你算什么?说得好听点是世子妃,其实还不是跟着小王爷在京歌里坐牢?”
赵明远本来听得很过瘾,听到这最后一句时,突然变了脸色,大叫一句,“夫人!”
这种话也可以话说的吗?你把皇帝的旨意置于何地?这话要是叫别人听了去,那可是要杀头的啊!
大夫人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即改口道:“你这小贱人——”
“大伯母好歹也是出身名门,别一口一个低贱的话,丢了自己的身份!”赵莘的声音仍是冰冷的,可是声音里却藏着十二分的尖锐——
“好,现在我来告诉你,你的儿女有多不孝!大堂兄就不说了,以囚犯的身份流放宁古塔,死了,也是一个罪人!还有堂姐,你们知她死亡的真相吗?急症?也得亏你们真的相信!她那么好的身体,又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生病死了?”
赵明远与大夫人瞪大了眼睛,他们其实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只是他们始终不肯相信。他们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赵贤妃不会骗他们,他们的女儿只是时运不好,天妒红颜!
可是赵莘却要把最残酷的现实摆到了他们的面前:
“赵芷萱跟太子私通款曲,设计陷害二皇子,结果被皇上察觉,在二人私会的时候逮了个正着!向皇上告密的人,就是赵芷萱的亲姑姑赵贤妃,赵芷萱是被赵贤妃身边最信任的女官带人活活打死的,死里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闭嘴!你胡说!胡说!”大房的人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
“你们以为我是特的来跟你们讲故事的吗?我可没那个闲工夫!我说的,是事实!”赵莘冷冷地哼笑一声,“宣贵嫔的封号?你当真以为皇上是因为赵芷萱的去世太过伤心,所以漏掉了一个草字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