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武当山上
第23章武当山上
敲门三次，道袍青年便放下手，推门而入。
周衍身份特殊。
道袍青年出发时就得到老师首肯，不要凭白去得罪周衍，将其直接待到自己所居之所。
倒不是武当惧怕周衍，只是有些麻烦而已。
武当派明面上的最高战力，就是掌门张景全，功夫圆融一体，步入抱丹之境，然后就是暗中的。
也就是自己老师，同是抱丹境界。
两位抱丹武者，自然不怕这‘笑面阎罗’。
而道袍青年早已退去，将院落留给两人，不见踪影。
他的老师可是丹劲，这笑面阎罗竟然能够不落下风……
自入院落的一瞬，周衍就在观察周围环境，老树，石桌，房屋，石堆，以及，两人落座之地。
如此进度，便是祖师再临，恐怕也未必能够企及，如何不让人提防？
何德何能影响到抱丹的自己？
这还是人？
“神意居然如此之强？”
但武当派上下弟子众多，道童道士不知几许，这些弟子可没有足够的能力挡住周衍的手段。
院落之内，一颗老树盘根，林冠郁郁葱葱，光影斑驳下，有石桌一方，清茶一壶。
“这是隔山打牛的功夫，如此的力量传递，好手段！”
肘击杀伤力最大，不为制敌，而是杀人，此等技法，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更好的发挥攻击力。
“可正是这寥寥红尘孕育了众生，一切温情暖意都在其中，破坏了秩序，岂不只剩下空虚？”
“武术不过是凡人所创，武道也只是强大几分而已，我之修行，一心一意，不拘泥于无用之争，自然要快过那些腐朽蛆虫。”
“又岂会困居于此？”
如果不是他领悟出拳中之神，心智大增，意志坚定，精神敏感，也感受不到这模糊至极的变化。
“不知所谓何事？”
“人生不过百年，繁杂之事万万，如果不能心如钢铁，只会困于樊笼。”
冥冥之中，就已是风水的改易。
武当派修行之意，以丹为主。
一扫院落之景，周衍神色一凝，随后于老者面前落座，说道：
这周衍，就这么成了？
“为什么不可能？”
“自是为了求索武道。”
张景清无奈，轻叹一声。
老者声音徐徐，不快不慢，吐字却是极为有力，掷地有声，显现出其深厚体力，中气十足。
抱丹武者劲力之集中，恐怖非常，一点劲力即可贯穿人体。
对于人和物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但其中原理……
甚至，能借此突破境界。
周衍轻饮茶水，淡淡道。
但到周衍近身之时，却又道袍一拂，手掌一拉一推，虚合相互映衬，重重劲力叠加在手掌之中。
化劲武者，身体和精神圆融完满，心中意志凝聚自身的执着和信念，扩展至一举一动。
传闻中更是劲力入得腑脏，说不定距离丹劲都只有一步之遥。
“是吗？”
“正是一往无前，方可开拓前路，万事皆是如此，若是遇事驻足不前，则只能蹉跎于岁月之中。”
周衍赞叹道。
“既然这样，那就如你所愿，在此打上一场，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够悟到什么地步！”
“拳中有神，你竟领悟至此？”
因此正常比武切磋，同境界之中一般很少会用这种功夫。
各种情报消息之中，都有说明周衍悟性恐怖，能在战斗之中观察敌人的招式，继而化为己用。
武术界中的事他也知道，敢于对诸多江湖势力动手固然让人诧异，但其修行速度，才是真叫人心悸。
张景清眉头一拧，随后手掌虚合，劲力吞吐，掌心一推，就以手中茶壶为轴，传递力量。
周衍动作的一瞬，以他的心性都有着片刻的恍惚，好似看见一头饥饿已久的野熊，向自己扑咬而来。
“不若，你我二人……”
“嗯？”
他可以看出，周衍对于劲力的控制能力不如自己，但在交手之中，却是通过类似寸劲的技巧弥补劲力的不足，将化劲操纵到了极点。
这周衍不过化劲，纵使练出神意，拳中有神，可到底没有跨过抱丹这道门槛。
他赞叹的是抱丹武者对于劲力的高效利用方式。
两人没有什么举动，就是喝茶饮水，三两话语间，就已展开机锋，进行道路和理念之上的争斗。
武术至武道，丹劲是为关键点。
周衍轻点桌面，脸上笑容浮现，右手探出，似做邀请：
“你是丹劲高手，虽年岁已大，体能不可避免的衰落，但以抱丹境界的特殊，仍旧能以巅峰状态御敌。”
“很好，果真是名不虚传。”
一灰袍老者独坐一方，阖眸凝神，似等候多时。
门外，道袍青年观察着院落内两人的交手，眼皮止不住的跳。
于沙幕之中，人影闪烁。
不多时，院落内却是突然传来一道长长的呼吸吞吐声。
嘎吱~
木门向两侧打开。
只是瞬息，就各自扣住了茶壶的一侧。
砰！
只是一瞬，茶壶就自碎裂，陶瓷碎片如同子弹般崩裂开来。
话音落下，周衍也自起身，平静无澜的眸眼中，似乎升起火焰。
一切之蜕变，近乎非人的精神，体能，技艺，感知，都起始于此。
“求道心切，正如河道湍急之水流，太过一往无前，未必是好事……”
轰！
又是一声闷响轰鸣。
张景清并非不知周衍目的。
与此同时，周衍也不曾落后。
幽深老树下，光影斑驳。
道袍青年干看着两人打斗，有可能影响外面的游客，却也不敢出声阻止，只能干着急。
自身武术全部升华，心性，意志，精神，凝聚集中，可以慧剑断杂念，真正超越人体极限。
“如此，甚好！”
但压过这清脆声响的，是更为沉重的两人拳脚相对之音！
最后完成蜕变，便是丹劲。
这‘阎罗’找上门来，不外乎想要窥视丹劲运转，武当传承，与其死死纠缠，不如送他一场造化便是！
砰！
砰！
近乎同一瞬间，两人不约而同的探出手去，抓向茶壶。
双腿挪移似龟蛇，拳掌似有盘龙起，神意之中，自现真武。
“武当百年之传承，其中理念，修行之术，成丹之法，我也是心生向往，这才特来拜访。”
差上一线，就是质的变化。
在出手的刹那，心神就已经集中到极点，随即手臂一抖，劲力全部推动，以寸拳打出。
那茶杯看似无意落下，实则精准的搅乱了院落内的气场，使得冥冥之中，某种事物有微小的变化。
不过张景清到底是抱丹武者，纵使刹那失神，也很快恢复过来，甚至双臂已经探于身前，摆出太极拳的姿势，似乎是要四两拨千斤。
其中外丹内丹之修行，暗合炼精化气之奥妙，更有风水学说，对于精气神的存在，也是精研甚深。
当然，这种变化极其细微。
“好狡猾的老道士。”
“风水之道，以物易天地，在动人，道长之功行深厚无比啊……”
亏他之前还有追赶的心思。
练至大成，更可一身精血凝聚，死后不腐，面如生前数十年，自身有种种超越常人之异象。
杯落回声，张景清面色微变，不复淡然，而是错愕，乃至于震惊，失声，继而惊疑而问：
其第一次显露武功，不过是明劲而已，甚至有可能还不如，短短几个月过去，就已经练出化劲。
张景清眼角一跳，再次惊讶。
眼见着院落内残影道道，两人腾转挪移之处，花草尽断，沙土翻飞。
继而，一掌拍击而去！
周衍突然笑道，将茶饮尽，落杯而下，于石桌一角：
“就是，有点不太厚道。”
张景清本身就是抱丹武者，因此更为知晓丹劲的关键。
砰砰砰！
音起音落间，两人就已经跨步而出，踏步之间，大片的泥土飞溅，沙土盈反而起。
张景清调整身姿，放下茶杯，神色中带着劝解：
周衍以肘击为先手，实则后接形意之纲领，以万形而攻杀，张景清则是以武当绵手应对，辅以‘玄武’之意，身若龟蛇盘踞，神若真武灭魔。
随即，腰腹微沉，眸光大亮：
以他的武术功夫，此时敢进院落内，怕不是一不小心就要被打死。
此时穿过瓷器，却没有任何异象，可见其控制能力。
两人掌肘接触的刹那，整座院落都似震荡了一瞬，沉闷声响如似擂鼓鸣笛，随即气流席卷而出。
张景清脚下运力，后跃一步，整个人便似猴头一般，灵活的从石椅之上脱身而出。
裹挟花草瑟瑟不绝！
“那人竟这么厉害？”
老者睁开双眼，缓声道：
一言一语，区区一个茶杯的起落。
是以，只能够适当的妥协。
周衍和张景清各坐一侧，两盏茶杯已然落空，剩下的，就只有石桌中央，那半壶尚且还泛着热气的茶壶。
可以说将意志练进武术，化而为道，抱丹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
周衍眸光一动，扫视了一眼张景清茶杯所落之地，微微皱眉。
根据情报。
周衍心神沉凝，微微侧身，肘在身前，以形意之熊势，拳意之神加持，仿若一头狂暴的野熊，就自向张景清撞去！
拳，掌，腿，肘。
武术界中，习练武术者不知几许，只到明劲，就要去掉十之八九，更遑论近乎武林顶点的丹劲。
“好手段，伱的武艺竟至于此地步？”
而张景清就是惊讶了。
“这怎么可能！”
言语之间，也在打量周衍。
“久闻盛名，不想小友居然特地千里跋涉，来访武当山。”
功夫踏入化劲不说。
这种境界的比例，已经等同于筛选，并不是人多强者就多，十万武者，怕也难出一位丹劲。
周衍自然不肯放过。
“分出胜负了？”
道袍青年立刻凝神，抬头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