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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了半杯温水,秦蓁才站起来走向云水晶的办公室。
刚才的喝水就相当于壮胆吧!虽然她也不知道见到云水晶之后具体该怎么措辞。
但是,她真的不希望《蝶翼》就这样流产,更不希望云水晶放弃跟乔泽轩的合作。
尽管只有一线渺茫的机会,但她还是不想错过。
轻轻叩了叩门后推门进去,正对着电脑显示器打着电话的云水晶看到了她进来,就使眼色示意她先稍等。
“嗯,谢谢了,让您费心了,拜拜……”云水晶说完最后一句,就挂了电话。
秦蓁见她讲完了,就堆起有些僵硬的笑容说:“打扰了,云总。”
云水晶听到她叫自己做“云总”而非“云姐”,就有些惊异地一笑:“小蓁,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确实是有些事想请求一下你。但是,我知道这或许有很大难度。”秦蓁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请求会步向阵亡。
云水晶放下手机,说:“你先坐,看看你到底要说什么?”
秦蓁只好坐下,望着她说:“关于《蝶翼》那部片子,云总确实是打算要放弃了吗?就这样放弃,你不觉得实在是可惜吗?”
云水晶点点头,轻轻蹙眉说:“这是导演的意见,他的建议是假如这样拖着不如不拍,要拍的话就必须另寻投资人。那是我的作品,我也不希望这部片子流产!但是,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怎么往下拍。”
秦蓁吸了一口气,说:“你的意思是,还是不打算放弃是吗?那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不要怪我唐突。”
云水晶微微一愣,然后说:“怎么了?”
秦蓁站了起来,语气也越来越急切:“求你坚持和天誉继续合作下去,不要撤回先前的约定!云总,我求求你!”
“你叫我继续跟乔泽轩合作?不要中途退出?”云水晶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秦蓁什么也顾不上了,继续往下说:“我知道你会面临很大压力,剧组那边一定会不断给你施压。但是,假如你毁了约,对目前的天誉来说就是雪上加霜!如果我们这部片子拍成功了,天誉就可以重新站起来。云总,我知道我这个请求有点过分,但我还是请你考虑!”
云水晶沉默片刻,随后笑了几声。秦蓁听见她笑了,心里七上八下摇摇晃晃的。
因为实在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笑?
云水晶喝了一点花茶,然后坐直身子说:“我算是听明白了,真的。”又站了起来,看着秦蓁问,“但假如我坚持跟天誉合作,剧组有消极情绪,你说该如何是好啊?”
秦蓁一怔,心里一阵咚咚狂跳。看来自己这样的请求,确实让云水晶站在一个极其为难的境地。
“小蓁,你对乔泽轩这份心意,我看得一清二楚!但是,我们目前要解决的还是资金问题。乔泽轩也曾表示拍完片子没问题,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完成得很艰难。我甚至提出过,我可以私底下投钱去完成剩下的拍摄,但是泽轩断然拒绝了。小蓁,你曾跟泽轩做过夫妻,他的脾气有硬你不是更清楚吗?我也知道一旦毁约会影响天誉的声誉,更会导致泽轩以后的发展前景,但是有些事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秦蓁眼内一刺,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她握住拳头说:“谢谢云总这份心意。我刚才说过的话,你可以当做没听到过!”
看着她转身,云水晶却轻声唤道:“秦蓁!”
秦蓁站住了,等待她下一句话。
云水晶很认真地说:“泽轩的道路确实很难走,我也很想帮他。但是,他有时候真是很固执,假如你愿意,不如劝劝他吧?”
秦蓁感觉到眼泪还是漫了上来,就迈开步子离开了云水晶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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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整晚的思想斗争,秦蓁还是决定打电话给乔泽轩。
假如不再努力,这部片子要么中途夭折,要么就要更换出品人。
但是,她真的不愿意看到自己今生写的第一个电影剧本不是由天誉出品的。
她知道自己确实有着疯狂的执念,这是谁都无法遏制住的执念。但是,人生又何妨这样偏执一次呢?
她偏要。
那边响了好久才有人接。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喂,你找我?”
听到这个声音,秦蓁顿时有种被一阵百年之前的风刮醒的感觉。苍凉,不真切。
她吸了一口气,让思绪回归到现实,说:“乔总,请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去见见你,谈一谈那部片子的事。”
那边的乔泽轩静了数秒,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谈那件事?”
他在问,为什么是她?难道除了这件事,她根本不会再找他?
“乔总,剧本是我辛苦了三个月完成的,我不希望它这样夭折掉。所以我希望,天誉跟我写的剧本还可以一如既往的合作,直到片子全部拍完!”
那头的男人轻笑了一两声,说:“秦蓁,你的执拗还是没变。”
“请乔总给出时间和地点。”秦蓁感觉到自己开始激烈的心跳。
乔泽轩也回答得干脆:“今晚八点,在‘紫藤’茶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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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一过,秦蓁便出现在“紫藤”茶馆里。
可是到了约定的包厢里,才发现里面不仅是乔泽轩一个人,陪着他的还有衣着靓丽的夏小荷。
秦蓁心底一颤:看来还真的是形影不离如漆似胶了。
莫名的苦涩在心底翻滚着,她还是打了个招呼:“乔总,夏律师,晚上好。”
而夏小荷站了起来,朝她友好地笑了笑,“你好,秦小姐。”随即又望了望乔泽轩,“泽轩,你们慢慢聊,我先到外面晃晃,晚点再联系!”
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秦蓁感到自己的心跳很猛烈。
如今的自己,确实在气场上是敌不过这个女人的。毕竟,自己再也不是乔泽轩的谁谁谁了。
乔泽轩给她倒了一杯热热的龙井:“请坐,喝点茶吧!”
秦蓁低着头道谢:“谢谢了,我不喝茶。喝水就好了。”
孕妇是忌喝浓茶的,所以她拒绝了。
乔泽轩微怔,说:“那好。”就给她再到了杯开水。
秦蓁在他对面的小圆椅上坐下,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静默袭来笼罩了这两人。令人不安的数秒滑过后,秦蓁才低声说:“乔总,我今晚来是想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坚持把那部片子拍下去!”
“我从未想过要放弃。”男人冷沉的声音响起。
“但是,天誉目前的困难大家是有目共睹,所以我劝乔总最好不要孤军作战,可以寻求一些合作和帮助。”
乔泽轩等她说完立刻冷笑:“秦小姐对我的同情心我心领了。但是,我做事是有原则的。”
秦蓁吸了一口气,控制着有些快的语速说:“我记得你对我说过,凡事一个人硬撑着是没意义的。所以我现在也希望你能在适当时候接受他人的相助,毕竟,我们都不想看到那部片子中途夭折!云姐不想,你不想,我更不想!”
乔泽轩俊朗的脸上掠过一抹讶异,最后渐渐归于平息。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交换了一下叠着的长腿,换了个坐姿。
在这片寂静中,秦蓁无意抬头,得以看清眼前的他。他比之前瘦了些,原本英朗的方形脸显得有棱有角了。而依旧不变的便是那深邃黑亮的双眸和冷寂沉静的表情。
“秦蓁,你还记得这句话,让我意外。”他喉咙内干涩地挤出这一句。
秦蓁低下头,笑了笑:“乔泽轩,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则。但是,有时候过分强调原则不是最好的事。”
男人也低低一笑:“我知道我的个性比较孤僻,所以才让周围的人都不太愉快。”
就在秦蓁愣然抬头时,他又说:“云水晶曾经跟我说过,她老公徐铮打算出一部分钱拍完下面的戏,但我不答应。为此我和徐铮吵架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两个男人竟然还为了这件事争吵了?看来乔泽轩还真是固执不化,竟然敢得罪“四大公子”的老大徐铮。
秦蓁禁不住轻声责怪:“你这人真是……”
但往下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了。毕竟再也不是他身边的任何人,她没资格这样责怪他。
乔泽轩悄然凝视着对面的人,目光里闪烁着一种难以言状的情绪。
秦蓁叹道:“对不起,我不是怪你!而是,我觉得你没必要那么倔。”
难道不能适当低头吗?论倔和犟,他还真是跟她有得一拼,不相上下。
乔泽轩端起茶杯,饮尽了里面的茶水。放下杯子后,他沉沉说道:“秦蓁,你放心,我会不惜一切让那部片子拍完。”
秦蓁感到眼内一灼,颤声问:“那你到底打算怎样?”
乔泽轩眸光清冽,语气低沉:“当初我跟徐铮合作过一个项目,就是在他新的科技园那里买下一块地准备建立一个传媒展示基地。当初我投了两个亿,如果有需要,我打算去请求徐铮让我把这两个亿先撤回来。”
秦蓁惊问:“这样徐铮会答应吗?”
“商场上的事当然是利益为大,我不敢保证他一定答应。但我打算碰碰运气。现在,可以让天誉尽快恢复元气的人,也许只有像徐铮这样实力强大的人了。”
秦蓁感到心头一阵突突乱跳,说:“也许是吧。”
乔泽轩看了看腕表,说:“也不早了,不如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吧?”
秦蓁知道外面还有个女人在等着他,就说,“好的,我也不打扰你们了。”
她承认自己这样说多少有些像气话。
是的,她不是那种洒脱的女人。
乔泽轩却突然说:“我跟夏小荷之间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你们的事,我没兴趣。”秦蓁淡淡一笑。但心里面却猛地一刺。
乔泽轩又冷硬地说:“秦蓁,别跟司徒那种男人走得太近。其他人都可以,就他不行。”
听起来是一种命令。
秦蓁心里一紧,苦笑道:“乔总是担心我上当受骗被人玩弄吗?其实我的心已经被掏空了,就算被骗了,也是一颗空荡荡的心!”
一颗空心,要来何用?
乔泽轩寒冽的黑眸内一阵波动,说:“我只希望你平安快乐。”
秦蓁忍着泪,站了起来说:“我也同样希望。”就转身走出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