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华应言篇(2)

第33章 华应言篇(2)

第33章华应言篇(2)

华应言收了剑从怀中掏出令牌道:“华北三军两日内都会到长安,大皇子难道还不死心?即使你今日逼宫成功,也难逃两日后的厄运。”易平生做皇帝,对许家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他弯腰将许一诺抱在怀里,想着从此与她再也不分离,小心呵护。

许一诺养病期间,华应言屡屡登门,有时候去得很早,许一诺还未起床,便于许母闲聊,为了弥补当日他大殿之上提亲的冒失。许母问起他的娘亲时候,便不再多言语只说对娘亲没有印象,让许母十分感慨,并且对华应言每日早起来陪她喝茶用早膳十分满意,尤其在许一默和许一诺赖床不愿意早起的对比下。

许一诺的伤势逐渐好转,他只要得空便来念一些话本子给她听,常常带些新出的话本子来给她看,只是许一默有些不大友好,有次他喝得微醺对华应言道:“你最好对我姐好点儿,不然……不然我要易平生把你打死!”让华应言哭笑不得,只好说是。

随后不久便择了个良辰吉日,带了洛阳王前去许府拜访,洛阳王对他的婚事十分赞成,两家人相处也十分愉快,席间觥筹交错难有的温情叫华应言很喜欢,看着许一诺略微发红的脸蛋他觉得世间情缘真是奇妙,等到来日洞房花烛他一定要告诉他的新娘,早在很久之前他就爱上了她。

如果将华应言的一生看作一曲华丽的乐章,那么截止到这一晚都是欢快的,虽偶尔有些惊险,但在爱情面前,都不足挂齿了。

那天清晨他见到一只乌鸦蹲在了房门前,随后就听说了易平生即日起程去广陵,他站在长廊下目送着浩浩荡荡的易平生随行的仆人,对这位二皇子突然有了一种惺惺相惜。那把椅子的确需要一个愿意坐的人才会做好,易平生显然从根本上就不愿意坐。而许家的命运,就由自己来承担吧。

那次在许府见到许一诺,她靠在贵妃榻上懒洋洋地看着话本子,抬头见了华应言莞尔一笑道:“华公子你来了。”

如果知道那是最后的温存,他一定要与她多说一些话,比方说他早就看上了她,为了邂逅她他布置了两年,比方说他在洛阳建了一座和许府一样的宅院,比方说……最重要的是他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爱的这样纯粹,过了那天他再说同样的话,也没有人信了。

华应言将洛阳王一直送到了长安城外十里坡,知道身世之后,却没有再与洛阳王谈及过,对他而言洛阳王正是他的父亲,没有异议。他从马车内下来,站在马车外与洛阳王说着告别的话,然后亲眼看见了七窍流血暴毙的全过程,养育了他的父亲死在了他面前,手中握着越烨原本要送给华应言的鼻烟壶。

华应言掀开车帘,坐进了车内,面无表情地对随从道:“我与父亲还有话说,再送一程。”

华应言一言不发地为父亲擦拭了脸上的血迹,为他整理好了衣服,盘腿坐在他的身边,那一刻命运的轨迹发生了不可阻挡的逆转。华应言用最短的时间想好了对策,“洛阳王”不能死,“洛阳王”在他的安排下继续前行,华应言回到长安前给已经是广陵王的易平生去了一封信,他在西关街前停留了一瞬,便掉转马头回到了大明宫内。易平生离开前交出了大部分的军权,朝中大臣们早就是越烨的麾下,华应言的华北三军虽然都是他的人,是目前形势来看根本不是动手的时候,他需要布局好一切。低调的安排许家离开长安。越烨既然要让许父参加登基大典,怎么会轻易让许家离开?登基大典一结束就派人安排他们家离开。接着便是和易平生会合,越烨容不得他也自然也容不得易平生,那么他和易平生也绝对容不下他。

登基后的越烨留他在宫中用膳,他俨然成了这大明宫的主人,酒席间有一位女子起舞,华应言见她动作十分紧张并非像是歌女身份,等到舞毕她跪在了越烨面前紧张忐忑地看着他,越烨笑道:“华卿,这位是李丞相的千金,长歌善舞你意下如何?”那女子有些紧张地看着越烨又看了看华应言低下头去。

华应言握着酒樽笑道:“果然是好颜色的姑娘。”

越烨接着道:“你大婚时候,共享娥皇女英也是美事一桩,如何?”

这女子头磕在手背上,肩膀微微颤动,华应言看着她心生同情,然后摇摇头道:“不必委屈李相千金。”

越烨摇了摇头:“华卿家若成朕的左膀右臂,这华夏的女子你看中谁朕都允了你,只怕你娶了那许一诺,从此弱水三千只能取一瓢了。”越烨声音一落,一个宦官上殿来报:“皇上,许丞相府上突然走水,今日风大,火势……”

越烨举着酒樽浮着微笑道:“哦,是前朝的许丞相附上吗?”他看着华应言道,“华卿不去看看那位未婚妻是否无恙吗?”

华应言面色沉郁,缓缓的站了起来道:“臣去看看,前朝相国府是否无恙。”他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备马。”

出了皇宫,他依旧不敢表现出焦急担忧的神色。怎么会突然走水?他安排的人把他们送出去了吗?诺儿有没有事……亲信在他身边一路解释道:“王爷,派去的随从没有能见上许家的人,送去的信还没有到许一诺的手中就起了大火,那封信落在了大火中,这火烧的着实怪异,许家的很多奴仆在着火前就已经死了……”还未到西关街上,就能看见滚滚浓烟,华应言行到西关街前,看见了被许一默被抱住的许一诺,她拼命地要往里头冲。最先看见华应言的是许一默,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然后许一诺将掠过的目光定格在了他身上,那种不可思议里充满了悲伤,她手中的话本子落在了地上,还是一早他买来送她打发时间用的。随从在华应言身后道:“王爷,皇上的人来了。”他一抬头就看见了越烨的人,他侧身对随从道:“告诉朝中所有官员,不允许收留这对姐弟。”朝中官员里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他不想再让许一诺在未知的情况下生活,随即他补充道,“去找南山寺主持,安排住处。”

这一场火,彻底点燃了他的斗志,没有易平生搭把手又能怎么样,皇位而已,他来坐。

回到大明宫的华应言笑着对越烨道:“怎么办,臣只喜欢丞相的千金。”他往自己的酒樽里倒了一些酒,遥敬了越烨。

越烨抚掌大笑,指着坐在一边的李丞相的女儿道:“你看,华卿,这位姑娘哪里比许一诺差?”华应言点头笑道说是。

灯火下的华应言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已经不可避免地走向了疯魔的时刻。

这些年来他一直回避着自己作为一个皇室成员的身份,少年时候他在战场杀敌,他进长安目睹了一场皇位之争,甚至在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时候也没有觉得他会有一天为了那把椅子抛弃自己向往的生活。

洛阳王的暴毙、越烨的登基、易平生南下广陵,许家的大火……如果他不能成为至高位置的王,他连最心爱的女人也没法保护,还谈什么逍遥自在。他出生如此,就有不可避免的命运轨迹,刻意的逃避带来的就是眼前的任人摆布吗?他华应言什么时候受人摆布过?

声色犬马、暗度陈仓、结党营私……他做得得心应手。

他偶然会去南山寺的后山上,那里可以看见山脚下的院落。那晚的大火也烧断了他们的感情,他看着院落中晾着被单的许一诺,默默地告诉自己:用最快的时间坐到那个位置上去,然后在万人之中,迎她回来。

华应言命人去许一默看书的书店里让老板找他抄书,请主持让许一诺抄写诗书的时候能待在寺庙里头,他不敢送许一诺姐弟离开长安,他要将他们安排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得知许一诺住在南山寺下的时候,越烨笑着问华应言:“宁王你看怎么办,似乎一把火烧不死他们。”

华应言握着空拳在鼻下轻轻咳嗽了一声:“皇上何必心急,还有易平生不是吗?他一定会来的。”

越烨笑道:“华卿甚得朕的心意。”

一切快要部署好的时候,易平生终于来到了长安,华应言站在南山寺的后山上,看见了进入院落里的易平生,那天夕阳染红了人间,他站在南山上,想起曾经要带她一起看落日的诺言,而现在却是另一个男人陪在她的身旁。他曾经想过和易平生坦白他的计划,但是如今的广陵王还是当年的易平生吗?他不再信任任何人。

洛阳王暴毙之后华应言去了一封信给易平生,至今没有收到消息,那么这封信的下落呢?收到了的话,是看了不理还是没有看见?没有收到的话,会落在谁的手上?

几个月过去后,易平生对许一诺姐弟颇为照顾,只是暗地里调兵的事情还是被华应言发现,他微微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位来长安不是自己的敌人。

越烨那日问华应言:“朕的二弟来了长安,怎么宁王也不告知一声?”

华应言笑道:“因为想给皇上一个惊喜。”那日御书房外秋风吹过,檐下铃铛的响声落在了地上,碎成了拼不拢的光影。

在他给越烨惊喜之前,越烨却给了他一份惊喜,与李丞相千金的婚事在宦官尖尖的喉咙中传播了开去,长安大街小巷、百姓茶余饭后的焦点都落在了这门亲事上。他想她一定听见了吧,不过没有关系,他的婚礼上新娘从来不会是别人。

华应言吩咐长安最好的工匠赶制嫁衣,从洛阳运来了祖传的首饰,他甚至挑剔起这盖头上的图案太过于花哨,他想着盖头下的那张羞涩的脸是支撑他下去最大的动力。

长安城外他已经布置妥当了院子,那日他大婚必然要有腥风血雨,所以他想先安排她过去,只需要一天,一天之后他便迎她回家,一切如旧。

华应言想起那夜桃林里与她相见,心中除了愧疚悔恨再无其他。其实他晓得依照许一诺的性子,根本不可能答理他,就像他当初不可能告诉她自己的计划,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的许一诺,为了自己为了父母之仇,她不可能置身事外,只要她入了局,就一定比自己更危险,只要她安好,被恨被误解又能怎样呢,这一切只是时间问题。分别多时后,他再见易平生是拜托他带许一诺离开,易平生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但是华应言知道他一定会带她离开这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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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负流年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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