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豪赌
店小二竟真的从身上掏出了一张揉得皱皱巴巴的一百两银票塞到了苏然的手中。
“我只是一个店小二,身上只带了这一百两银票。”店小二还有点不好意思。
“不,这一百两,已经够多了。”苏然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店小二的身上居然会带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其实我也是一个赌徒。”店小二说,“每天收工后我都会到这里来赌上两把,这段时间的手气特别悖,我已经连着输了七天了,这一百两银子是我好不容易借来的,本想留着今天翻本的。”
“可是你却借给了我。”苏然忽然觉得这个店小二实在是太够义气了。
“其实我借给你,也是有原因的。”店小二说。
“哦?什么原因?”苏然问。
“因为这段时间我的手气实在太悖了,所以这一百两银子我辛辛苦苦地借来,已没有勇气再压下去,我想借你的手替我翻本。”店小二说。
“你放心,我的运气一向特别好,等我赢了钱,翻倍还给你三百两银子。”苏然说。
“好好好。”店小二连说三个好字,眉开眼笑,仿佛已看到了三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堆在他的面前。
“说到底你会不会赌?”一旁的小红终于又开口说话了。
“虽然我自己从来没有赌过,但至少是看到别人赌过,所以我还是会赌的。”苏然说。
“你什么时候看到别人赌的?”小红问。
“现在。”苏然说。
“你自己根本就没有赌过,你还有把握赢?”小红只差又咯咯大笑了起来,她把脑袋偏向店小二,说道,“你真的放心把一百两银子送到这人手里让他去赌?”
“这……”店小二这时竟也有些迟疑了。
“虽然我从来没有赌过,但至少我已会赌。”苏然说,“我也常听别人说,一个从来都不赌的人第一次赌手气总会特别好的。”
“对对对,我最开始赌的那会,天天都赢,后来才输多赢少。”店小二的眼睛又亮了,做为一个赌徒,他很赞成苏然的说法。
苏然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很快押到了赌桌上,他是生怕小红又在旁边多说些什么,店小二反悔要收回赌本。
赌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三粒骰子,猜大小,豹子六通杀,幺二三当然是小。
苏然只赌了一局,一局就是一百两,想要赢得多,就要赌得大,这是赌徒们一直信奉的赌法,苏然虽然不是什么赌徒,但也懂得这个道理。
只是有一点道理赌徒们像是永远也不会懂,那就是赌往往是输多赢少,赌得越大,输得也就越快越多。
所以赌徒们永远是赌徒,很少有赌徒能够在赌桌上幡然醒悟。
苏然输得很快,一百两银子,一局就输了,半刻钟不到。
苏然只能垂头丧气地退出赌场。
“看来你平时的运气总是特别好,今天的运气却是特别不好。”小红在一旁幸灾乐祸,她又对店小二说道,“我早就提醒过你,叫你不要把银子借给他,一百两银子自己输了至少还能长点记xing,让别人输了真是不值。”
“我现在已经长了记xing了,而且是长了很大的一个记xing。”店小二也垂头丧气,说道,“以后千万不要随便给别人借钱,尤其是赌钱。”
“你放心,那三百两银子我还是会一文不少地给你的。”苏然居然在安慰店小二,“现在只要有人再给我借一点赌本,我就一定能够赢回来,我已经有了赢的感觉。”
“你不要看我,我绝对没有一分银子借给你。”小红又将脑袋偏向一边,像是生怕苏然会找他借钱。
然而她不肯借,却有人主动送上门来借。
五张银票,五百两。
苏然万万没有想到主动借给他银子的居然是“如花似玉”南宫兄弟的南宫义。
南宫义从一开始看到苏然就好像对他有极大的成见,苏然想不通南宫义为什么会借银子给他。
“你似乎正好缺少一点赌本?”南宫义说道,“我正好赢了一点,正好可以借给你一点。”
“你是不是有什么条件?”苏然望着南宫义,问道。
“有。”南宫义说道,“我要你脱下身上的这件衣服来做抵押。”
“为什么你借钱给我还要我脱下身上的衣服来做抵押?”苏然说,“我这身衣服并不值钱。”
“因为我一定要你在赌局结束前将这件衣服再赎回去。”南宫义说,“我想你是不会光着膀子回去的。”
“可是我也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光着膀子。”苏然已经明白南宫义在打什么算盘了。
“那你可以拿一件你身上的东西来做抵押。”南宫义说。
苏然现在的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除了这身空间衣看起来还比较像样外,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可以拿出来做抵押。
“难道你的身上连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南宫义问。
“谁说没有?”苏然说,“我的身上还藏着一件宝贝。”
“哦?是什么宝贝?”
“就是这件宝贝。”
苏然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来。
南宫义仔细看了看苏然手中那本破破烂烂的旧书,只见封面四个大字“十二篇章”。
这样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对南宫义来说,简直就是一件垃圾,南宫义想笑,但他居然忍住没有笑出来:
“请问这是什么宝贝?”
“这是一本破破烂烂的书。”苏然说。
“这样一本破破烂烂的书也能算宝贝?”南宫义说。
“当然能算宝贝。”苏然说。
“它的宝贵之处在哪里?”南宫义说。
“这是普天之下唯一一本像这样破破烂烂的书。”苏然说,“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另外一本一模一样这样破破烂烂的书了,无论谁出多少钱要买这本书我都是不会卖出去的。”
“哦?看来这确实是一件宝贝。”南宫义说,“但在赌局结束前你一定记得要将你的这件宝贝给赎回去。”
“你放心。”苏然说,“不用你提醒我也一定不会忘了把它赎回去的。”
南宫义果真将五百两银票递到了苏然的手中。
苏然在接下这五百两银票的时候,却感觉像是接下了五个为他准备好的陷井。
“如果你赎不回去的话,你就要喊我一声爷爷,然后从我的跨下钻过去。”南宫义又补充道。
南宫义的陷井果然就在这五百两银票当中,南宫世家的公子并不差钱,五百两银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一个人的尊严却是无价的,他要的就是折侮苏然的尊严。
现在只要是聪明一点的人,就绝不会收下这五百两银子。
可是苏然却毫不犹豫地收下了。
就连南宫义都没有想到,苏然真的会走进他设计好的陷井,这个人难道为了一场豪赌已不要了自己的尊严?
此时赌桌上的庄家是南宫仁,看到苏然回来,南宫仁微微一笑:
“朋友,欢迎回来,你押大还是押小?”
“我押大,五百两。”苏然的五百两一次便押了下去。
“好,够爽快,我也押五百两,押大。”庄家也押了大,也押了五百两。
“我押小,也是五百两。”南宫义敲了敲桌子,他对这一场赌局似有着极大的信心,他今天的运气也确实很好,他也确实是赌桌上唯一的赢家,光是赢下的银票就有好几万两,并不是他所说的只赢了一点。
其余的几名赌客陆续押注,或大或小。
庄家摇开,点数幺二三,已不能再小了,苏然押的是大,所以苏然的五百两银子又一次泡了汤。
输家陪钱,赢家收钱,南宫义也是赢家,但他并不急着收钱,却对苏然冷笑道:
“你又输了。”
“嗯,我又输了。”苏然居然也在笑。
“看来你今天已难回本。”南宫义说。
“那不一定,赌局还没有结束。”苏然说。
“看来我今天要当一回爷爷,还要接受别人从我的跨下钻过去。”南宫义说。
“那不一定,赌局还没有结束。”苏然还是这句话。
“难道你还想翻本?”
“我当然想翻本。”
“可是你今天已没有本钱?”
“借来的钱算不算钱?”苏然忽然问。
“借来的钱当然算钱。”南宫义说道。
“既然今天已经有两个人愿意借给我钱,那么我想肯定还会有第三个人再借钱给我。”苏然又说道,“借来的钱既然也算钱,那当然也能当做本钱,赌局就像打仗,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转机,接下来的这一场赌局,才是真正决定输赢、分出胜负的一场赌局。”
“可是现在已没有人再愿意借钱给你了。”南宫义大笑。
“谁说没有?我就愿意借给他。”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我愿意借给他十万两。”
苏然怔怔地看着说话的这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人会借钱给他,更想不到这人会一下子借给他十万两。
只是接下来的这一场赌局,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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