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凤冠霞披
一连几日,祝阳都是一副粉饰太平的模样。
什么是粉饰太平的模样,就是你知道他心中不好过,但是那人却极力掩饰着,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祝无双啜了口茶,也没有戳穿他。
眼角闪过一道玄色身影,下一秒,便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一路风尘仆仆的气息,祝无双指尖一颤,差点泼洒一身,扭头看向那人,他情绪不对劲?
“才几日不见,这么想我了?”祝无双语气故作轻快。
“别说话,让我抱抱。”
祝无双眉头蹙起,腾出一只手来,覆在他的掌上。
两人一人坐着,一人低腰环抱着,祝无双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这个姿势难受。
过了许久,他还是没有撒手的迹象,轻语问道,“怎么了?”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自己的手更紧了。
顾君寒没说,祝无双也没有问。
此后,祝无双全然当作没这回事儿发生。
距离两人成亲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规矩礼仪繁多,两人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祝无双每次看着他,总觉得他好像哪里变了。
八月初十,宜嫁娶。
摄政王大婚,十里红妆,满城奏乐。
黄昏时刻,顾君寒身着衮冕之服,骑着赤兔,领着众人前来迎亲。
春风得意马蹄疾,说的莫不是如此。
祝无双坐在祝宅中,身后是丫鬟婆子,当然还有着祝川祝阳几人。
“听着声音,这是快到了。”刘娇兰此时肚子微微挺着,拿过一旁的百鸟朝凤红盖头,“快盖上。”
“将军夫人莫急,这还有着些路程呢。”
是皇后特意派来的教习嬷嬷,此刻拦下了她。
祝无双抬眸,铜镜朦胧,像是蒙上了一层黄雾,镜中的女子,峨眉轻扫,朱唇轻启,一双剪秋瞳似是载着万千故事。
晚霞般织锦灿烂的红色吉服,宽袍,大袖,盘龙飞凤,金蝶满舞……
视线里突然一片火红,红盖头盖了下来,身后的嬷嬷说着,“该到了。”
于是扶着祝无双起身,一屋子的丫头婆子像是商量好一般,唱着吉祥话将她送出去。
祝无双的视线仅限于盖头之下的方寸之地,行止门槛,低眸瞧见了一双黑色白底滚金边的靴子,不禁念道,顾君寒来了。
一路颠啊颠,轿撵终于停下。
祝无双早已对这套流程牢记于心,亲迎、同牢、妃朝见,一路下来得心应手。
坐在床榻上,祝无双这才后知后觉到,原来自己今日,便是同顾君寒大婚了。
自己初次来到这儿见到顾君寒时,本以为只是随手救治一个人,哪里想到,日后竟有着如此瓜葛……
正当她独自冥想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响了,步履踏在地上的声音。
红盖头被掀起,两人对视,眼中嘴角,满是情意。
七年,他们等这一刻,已经等的太久了。
无需多言,无声更胜有声。
屋内帷幔轻动,床榻摇晃,间或溢出压抑的呻吟低喘,月亮也羞得躲在云后。
后半夜,屋内的声音渐小,祝无双眼角眉梢微红,看在顾君寒眼里,自有万千风情。
他像是终于餍足,又感觉不知餍足。
凤梧宫内,灯火通明。
皇上来皇后这儿,自然是满殿的宫女太监守着,却统统都被他给屏退下去。
关婉儿从铜镜中,看着那个替她取头饰的人,眼里染上笑意,“这些事儿,交给云儿她们做就行了,皇上怎得还亲自动手。”
“朕喜欢。”顾君临声音很低,手不经意间滑过她的发丝,细腻柔软。
“皇上有心事?”关婉儿转过头,直直看向他。
顾君临垂着眼,却是将她转回,继续低头取着发簪,认真的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一般。
等到一切已了,关婉儿回身,踮脚挽着他的脖子,仰头索取。
除了皇后,怕是没人敢这样赤烈热情的对顾君临,顾君临低头,凝视着那淡粉的唇瓣,一个轻柔的吻落下,像是蝴蝶怕惊扰了花朵般,极尽温柔。
关婉儿的眼中,像是揉碎了银河,直勾勾的看着顾君临,一直看到他的心里,顾君临喉咙微动,却是忍耐不发。
关婉儿手逐渐往下,解着他的衣带,放肆大胆的邀请。
顾君临像是才知晓般,按住她不安分的手爪,声音暗哑,“上次我们已经……”
“皇上,这个上次,可是一个月前呢。”
关婉儿轻笑出声,就连声音里也是充满着诱惑,“难道皇上不想吗?”
顾君临眼中的火逐渐按压不住,将人抱起时,发现她穿着单薄,手掌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人也很轻,抱起来丝毫没有分量似的。
手撑在床上,他低头问道,“怎得不多穿点?”
“我猜皇上今日要来啊。”关婉儿凑近呵气道,彻底点燃了他眸中火。
听花院。
摄政王府灯火通明,听花院也不例外。
采松将人都给放回去,亲自守在花侧妃的门前,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也分神盯着周围。
“嗯……啊……”屋内女子的吟哦听起来格外娇媚。
听着声音,红晕逐渐浮上采松的脸庞,回想到刚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大胆,不,不是她大胆,是花想容太大胆。
但是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也没有退路了,只能守在这里,不让人知道。
好在已是深夜,听花院丫鬟们住的地方离这儿远,也没有什么变故发生。
不知过来多久,吱呀一声门响,采松赶紧低头垂立在一旁,她感受到那人如刀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视,而后一言不发的甩袖离开。
很快,他的身影便被夜色淹没。
采松悄悄掩门进去,床上被褥已是凌乱一片,衣鞋堆落在地,“夫人?”
躺在床上的人媚眼如丝,脸上浮现的,是一丝从未有过的娇羞。
“采松,你说……我这样做对吗?”
采松自然是没有回话,沉默的给她收拾着残局,目光扫到一旁桌上,酒杯已倒下,半杯残酒流淌而下。
做的对不对,她又怎么会知道,她只愿她平安无事便好。心中叹息,便听到床上的人喃喃道,“管他对不对,反正做也做了……”
声音渐低,竟是已经睡去,采松无语的看着她半响,她有时候还真佩服,无论发生多大事,花想容该吃吃该喝喝,倒头就睡还真有点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