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3章 贡品女尸(10)
司府的马车在萧城街道上疾驰。
凌子萩坐在原来的位置轻轻挑起车窗帘,望着外面的街景。
集市已经热闹起来,不少铺子也开始营生。
司炎修瞥过外面的景致,开口道:“白彦之前已经去查了两名死者的关系。”
凌子萩连忙放下帘子,端坐好。
“通过第一名死者的死亡时间,以及尸体上给出的信息,唯一相匹配的便是城南一个叫薛彩凤的寡妇。”
又是寡妇?
凌子萩有些愕然,不过更让她意外的是,不过是短短两日,白彦就能排查完近百万人口的皇城,然后迅速锁定受害者,实属不易。
“圣人实行的畏承变法其中主要变革的便是蔺国的户籍制度,所以能查出来并不奇怪。”司炎修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云淡风轻地解释。
“那除了被害人的身份,还查到别的了吗?”凌子萩追问。
司炎修摇头,从面前案几下拿出一个小茶壶,倒了两杯清茶,一杯放于凌子萩面前,道,“薛彩凤住城南,鲍芸住城北,期间俩人并不相熟。”
“那就怪了。”凌子萩拿起桌上杯盏抿了一口,竟然是梨汤?眼神不禁偷瞄过对面一脸严肃的男人,心中飘过阵阵感动,“那俩人除了都是寡妇,就没什么交汇点吗?”
说完,她心中泛起丝丝不安,难不成真的是无差别杀人,若凶手真的是张广彪,这个家伙还真是个危险分子。
“有,俩人之前都去过金枝香粉铺子。”司炎修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凌子萩瞬间想起那晚去义庄路过阵阵飘香的香粉铺子,可是就萧城便有好几家卖香料的,薛彩凤和鲍芸,虽说一个住城南一个住城北都去城西买香粉的概率比较低,疑点也确实存在,但是却保不准碰巧俩人都喜欢一家铺子的香粉啊,若是就此怀疑金枝香粉铺子,也确实牵强了些。
“还有嘛?”凌子萩追问。
司炎修摇头。
凌子萩叹气,看来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唯一的突破口只有张广彪一人。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马车抵达刑部大牢。
司炎修因为衙门失火之事,先行进宫面见圣人,此刻的凌子萩跟着白彦走进戒律房。
她望着已经被现行提到戒律房的陌生面孔,都说这面由心生,对面的张广彪便是个典型。
长满络腮胡子的脸,宽大的鼻头,微微突出的厚唇和带着一丝不屑的眼神,她便知道这个男人是个软硬都不吃的混蛋。
“啐,司大人拿我没办法了?让一个小娘们来对付我?不过这也太干巴了,老子喜欢圆润的。”
在凌子萩上下打量张广彪的同时,这个男人的眼神早就在她身上转悠个千八百回了。
“张广彪你的本事也只能是趁着大人不在在这里大放厥词,不想死的就给我老实点!”白彦面露寒冰冷冷开口。
“啊啐!”张广彪眼底的不屑更加明显,“白彦,老子就这样,有本事你对我用刑啊。”
说着,他表情夸张地举起双手,铁链撞击在地上噼啪作响。
“你”
“白彦,让我来。”凌子萩伸手按在白彦的肩膀上,轻拍两下。
白彦拱手后退,低声呢喃道:“夫人小心,若是需要随时叫在下。”
凌子萩点头勾唇,眼神再次挪到张广彪的身上。
“小娘们,你是哪个楼的姑娘,色/诱这招对老子没用,更何况老子口味重,喜欢野的,你这清淡的”
“张广彪是吧?”凌子萩淡淡开口,抬眼迎上对面男人放肆的打量,道:“你看我的眼睛里有什么?”
“啐,老子哪管你有什么,告诉司炎修,让他换个大.奶.”张广彪不屑地望着凌子萩,腌臜的话刚说到一半,他只觉得脑袋一懵,头颅顺势耷拉到了一边。
白彦站在一侧眼神定定地望着面前的一切,之前自家主子还打趣他在西郊茶楼不敌凌子萩的事情,起初他还不屑,如今看来这祝由术竟然如此厉害,玄妙。不得不让人心生佩服。
“七月初一傍晚,你在哪里?”凌子萩语气生冷地询问。
张广彪这个人看起来暴戾、粗犷,实则内心防线比姚语都低,不过是一瞬便被她催眠了,可见这个人不如表面那般坚韧。
“老子押着镖从荆州出来往萧城赶.”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老子尿急.这马上又到了宵禁时刻,就脱离队伍,连忙朝西郊外的小树林走去了。”
凌子萩拧眉,小树林?该不会真的是他拖拽的姚语吧,想到这她连忙追问道,“之后呢?”
“之后?我归队,就继续走了啊。”
“你中间没做什么?”
“做哎呀,这个押镖的盔甲可真难脱,老子一着急差点把裤裆扯了,就耽误了些时间,为了赶上队伍老子差点把给我老娘买的夷国千年人参都丢了。”
“.”凌子萩忍不住白了一眼,若不是此刻张广彪还垂个脑袋昏睡,她真以为他就在满嘴胡诌,“之后呢?”
“之后就跟着镖车进城了,然后司炎修就把老子镖车扣下,老子就被带回来啦。”
‘啪’。
凌子萩再也听不下去,冷冷对着半空打了个响指。
同一时间,张广彪瞬间清醒,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她懒得跟这个地痞无赖说一句话,转过身朝戒律房外面走。
白彦紧紧跟在她身后,问道:“夫人,这可是失败了?”
凌子萩停驻脚步,扭头道:“他不是杀人凶手。”
什么?白彦眸光错愕。
凌子萩没有直接解释,而是问道,“一个押镖的月供一般能有多少银子?”
“普通平民一般月供是五两,六品官员以上是十余两,这么算来张镖师应该在八两左右。”
“八两?”凌子萩嘴角勾起,眼神忽而变得坚定,道:“白彦你可知道张广彪的家在哪里?”
白彦点头,眼中充满疑惑。
“等司大人出宫,我们一并去一趟,我想贡品为何消失,去了哪里?马上就能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