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剑影(1)
天启七年九月,朱由校驾崩于乾清宫,信王朱由检受遗命继承皇位,决定明年起改年号为崇祯。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大力清除魏忠贤的党羽,将魏的人贬的贬,杀的杀,这无疑就是要让魏忠贤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一大帮人正聚集在魏府内,吵吵闹闹的,对朝廷如此做法感到愤怒,而他们真正的主子则坐在椅上,左手托腮,右手则摸着茶杯,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响亮的传唤声,说道:“传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到乾清宫觐见。”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眼光齐刷刷投向他们的“保护伞”—上公魏忠贤。
魏忠贤冷笑了一下,并不着急,慢慢走到门前一个身穿黑色斗牛服的蒙面人,在他旁边耳语几句后便跟着传唤太监前去乾清宫。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来了,魏公公。朕这里有一份奏折,你听一听吧。”朱由检的贴身太监王承恩低着头,拿过奏折,开始慢慢念着。
“臣嘉兴举人钱嘉,现弹劾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十大罪,一与皇帝并列,二蔑视皇后,三搬弄兵权,四无列祖列宗,五克削藩王封爵位,六目无圣人,七滥加爵赏,八掩盖边功,九剥削百姓,十交通关节,望圣上下旨定魏忠贤死罪!”
“魏公公,听到了吧?”崇祯帝不紧不慢走到魏忠贤旁边,半蹲着跟他说道:“你觉得朕要不要照奏折里说的,把你杀了?”
“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魏忠贤开始慌了,心里的恐惧开始露于言表。
“哈哈哈,你知道吗?朕的桌上都是弹劾你的奏折,如果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被你,还有你的人祸害至死的诸多冤灵?!”
“皇上,如若至此,那么请下旨将臣打入诏狱吧。”
“打入诏狱?跟你回家有何区别?!”崇祯帝怒吼道,让魏忠贤吓得直叩头,不敢说话,“哼,鉴于你对先帝还是忠心耿耿,而且辅佐过先帝处理朝政大事,先去凤阳守皇陵吧。”
“谢陛下。”魏忠贤连扣十个头,像条狗一样爬出乾清宫。
五天后,一辆朴素的马车慢慢地从永定门走出,身后则跟着六个锦衣卫。忽然马车在门外停住,一个白发老头拉开帘子,走下马车,看着城墙上“永定门”三个大字,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嘴里一直念叨着一句话:“哼,我还会回来的。”驻足片刻后他便回到马车,朝凤阳方向而去。
只是,魏忠贤并不知道,他埋在城里最后一枚棋子也被崇祯帝挖了出来。当夜,镇抚司门外,红通通的火把将天空照的明亮,忠义堂的人包围了他们曾经效力的地方,而带头的天煞与孤狼则下马站到衙门口,喊着:“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快出来接旨。”
然而里面一片死寂,孤狼心想这老狐狸搞什么鬼,又连喊了三声,还是毫无回应。天煞等不下去了,招手让忠义堂的人用木头撞开大门。不一会儿,门被撞出了个大窟窿,众人贴着门边慢慢走了进去。
“没人?难道跑了?”
“不可能,早上收到消息,说田尔耕刚从洛阳回来。。。”
“会不会是假的?是田尔耕故意放出消息?”
“现在都攻进来了,不管真假,先找出他人再说。”
突然,从上方飞来一支暗箭,刺中了后面一个忠义堂的百户,众人皆惊,纷纷拔出绣春刀,警觉性地围成一个圆圈。只见瓦砾上不断冒出黑色人影,手持弓箭,目标直指底下之人。
“放箭!把他们都杀了!”从屋里传出一声浓厚而又熟悉的声音,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田尔耕这狗贼设的埋伏!百支箭齐齐飞出,遮天蔽日,朝他们而去。
“快!快进中厅!”孤狼喊道,孟哥几个人换成半月阵,掩护着他们的头头。
“你们两个快去找田尔耕,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小刘边推着天煞与孤狼边说。
“好!你们小心点!”
“放心吧!好歹我们几个曾经也是锦衣卫排行榜前五的,这几个小喽啰能奈我们何?哈哈。”孟哥爽朗地笑着。
天煞与孤狼沿着走廊,跑到了后厅,便看到了田尔耕正从墙上拿下一把赤金刀。
“田老贼!快投降吧,你的主子已经去凤阳守陵了!”
“枉我悉心培养了你们二十年,没想到最后你们竟然背叛了我!兔崽子!”田尔耕话音刚落,一刀砍向天煞,但被他反手一挡。旁边的孤狼顺势对着田尔耕的肋部就是一记重腿,将田尔耕踢到了一米远。
“背叛?你背叛了当今圣上,投靠了阉党,还好意思提及背叛二字?!”天煞怒火中烧,冲了上去,朝田尔耕胸口就是一剑,被他躲开了。田尔耕对着天煞的背部就是一招侧劈,被及时赶过来的孤狼挡了一下。
天煞快速绕到田尔耕身旁,对着他的右手臂就是一剑,很快鲜血四溅,田尔耕的手臂被砍了下来,痛得他直退两步,赤金刀也掉到了地上。天煞还想攻上去时,被孤狼给拉住了。
“天煞,别冲动!圣上说要活捉,不能取他性命!”
“想活捉我?没那么容易。”田尔耕捂着伤口,踉踉跄跄地往后院而逃。
“快追!”两人跟着他的血迹,一路紧跟。
这时候,孟哥几个人也过来与他们汇合,继续追捕着田尔耕。血迹在后院的一处草丛边就消失不见了,几个人找了一下,还是一无所获。孤狼蹲在血迹旁,摸了摸附近的土壤,便碰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他习惯性地转动了几下,伴随着“隆隆隆”的声音,一条密道浮现了出来。
“这里有密道,快来。”孤狼叫喊着他们几个,并沿着昏暗的密道口慢慢下去。走了半个时辰后,前面的光线越来越明显,众人从洞口出来,竟是一片竹林。
“这偌大的镇抚司果然深不可测,后面竟是京城外的竹林。”
“你怎么知道?”小刘好奇地问道,孤狼指了指远处城墙上的火光。
“怎么办?这里光线不足,看不到血迹。”
“你们看,这里有踩过的痕迹。”天煞蹲了下来,摸了摸被踩到变形的野花,“跟我来。”
众人紧跟天煞步伐,不一会儿便发现了前面有一辆马车,而且还有几个白色飞鱼服的蒙面人。
“不好,田尔耕要跑了!”小刘指着前面一正在上马车的断臂人,便冲了出去。
“啊!小刘,不要冲动!”
可是为时已晚,小刘还没接近田尔耕,一个身穿黑色斗牛服的蒙面人便挡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