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司马迁眼中的当代史(4)

12.司马迁眼中的当代史(4)

他的儿子就是冒顿。但是后来又娶的阏氏(匈奴王妻子的称号)生了一个么子后,单于头曼就考虑要废除冒顿,改立喜爱的阏氏之子为太子。因此就将冒顿当做人质送到月氏。在这种况下,头曼却突然之间袭击月氏。其根本的目的是为了让月氏杀了冒顿。

冒顿在危机逼迫下,偷了月氏的快马,并骑着逃回匈奴国。在此状况下,头曼也不得不让冒顿壮大,就让他带领“万骑”,也就是万人队的骑兵军团。但对头曼来说,仍为仇敌。只因为了要让外人看起来冒顿是以王者之姿飞扬,而配给虽然身为儿子却早已成为腹中之敌的冒顿武力。司马迁在此想要表达的外之意就是招致自己不幸的头曼是个愚蠢者。

在此要说个著名的“鸣镝”传说。冒顿做了鸣镝——也就是射出飞翔时会出声音的弓箭,并且重新训练率领的万骑让其可在骑马时一齐射击。冒顿并出“鸣镝所射而不悉射者,斩之”的命令。

先,当做军事演习让万骑进行鸟兽的狩猎,此时没有射向鸣镝方向者全部都被马上处斩。过了一会儿,冒顿就拿起鸣镝射向自己的快马(但关于此马是不是当初从月氏逃回时骑乘的快马这一点,无法得知)。至于左右随从若在射击时犹豫不决者,冒顿也当下将其处斩。

过了一阵子,冒顿又拿起鸣镝射向自己的爱妻。左右随从中,出现明显地犹豫不决而不射者,冒顿也再次将其立即处斩。再过了一会儿,冒顿出行打猎,并用鸣镝射向头曼单于的快马,其左右随从全都一齐射箭。于是乎,冒顿知道左右随从都已经会使用鸣镝。

冒顿跟随父亲头曼单于出门打猎,此时冒顿用鸣镝射向头曼。冒顿的左右随从也全都直接用鸣镝射杀了头曼(总之,头曼的全身就像刺猬般挂满了弓箭)。冒顿就直接将继母、弟弟以及大臣中不听命令者全都诛杀,自己登上了单于的位子。此时为公元前209年,距离秦始皇死的那一年,仅是隔年的事。

“鸣镝”的传说,就像是“巴伐洛夫的狗”这个“古典制约”一样。直接依据冒顿的指令进行条件反射的“万骑”,明确地转变成非比寻常、整齐划一的精实强悍机动军团。反过来说,可见至今匈奴都未曾有过具组织性的军队行动。冒顿给予他们要绝对服从命令者的观念。

最重要的是,冒顿借由让麾下的万骑也全都背负了弒父篡位之“罪名”,而成为自己的共犯者。他们与冒顿成为生命共同体。冒顿的权力,也就是他们的权力。冒顿以拥有绝佳团结力的万骑军队作为核心,先确实地掌握了匈奴这个中等规模的政治集团。

接着,迈向整合高原的道路。司马迁的文笔,在此也继续展现生动紧凑感。冒顿成为匈奴王时,正是东胡势力强盛时期。东胡听到冒顿弒父自立的消息,便派遣使者向冒顿提出希望得到头曼拥有的千里马(此时的1里就相当于现今的400公尺,故1000里就是指400公里。若以一天二十四小时、让其不休息地持续奔跑,时速约16公里。这个速度比马拉松选手还慢。若是如此,所谓的千里马,与其说是快马,不如说是可以跑相当远、具有持久力的坚韧马匹)。

冒顿询问大臣的意见,大臣们全都表示:“千里马,匈奴宝马也,勿与。”但冒顿说:“奈何与人邻国而爱一马乎?”于是就将千里马送给了东胡。

过了一阵子,东胡认为冒顿惧怕其势力,于是就想再次派遣使者向冒顿提出希望得到冒顿单于的阏氏。冒顿再次询问大臣,左右随从都生气地表示:“东胡无道,乃求阏氏!请击之。”但冒顿:“奈何与人邻国爱一女子乎?”于是就将所爱的阏氏赠与东胡国。

东胡国王更加的骄傲自满,进而朝西侵犯。在东胡与匈奴之间有片荒废的空地,没有任何居民,范围广约有千余里。两国都在这块空地边缘驻兵,该地被称为“瓯脱”(“「瓯脱”很明显地不是中文,应该是匈奴语或东胡语。若两国都使用相同名称的话,或许匈奴语及东胡语是非常相近的语。《史记》注释书的《史记集解》中称其为“界上屯守处”。而在《史记正义》中则说:“境上斥候之室为瓯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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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民的世界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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