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千辛万苦
无名宫里彻底空了,服侍顾春的三个人都一起跟去了冷宫,冷宫比想象中的还要破败,这座宫殿或许从修建没多久后就被荒废了下来,可看见里面的摆设并没有人用过,但是全部已经不成样子了,宫殿的顶上的全部都是蜘蛛网,地上各种杂物胡乱放着。
顾春就傻傻的坐在绣墩上不说话,其他三人打了一些冷水,把冷宫大致收拾一下,最起码能够住得了人,不至于晚上睡觉时被一只大蜘蛛吓醒。经过三人简单的收拾,宫殿干净了很多,除了摆设很少,基本没有意外,还算可以能住。
顾春环顾了一下,自嘲道:“这冷宫比无名宫还要大上一些。”
初夏放下袖子,走过来大口喝了水,“主子,你说你为什么要给皇上下毒,奴婢觉得皇上对你挺好的。就这样安心过下去不好么,非要把自己折腾到这种地方。”看到单雪的脸色沉下去,初夏忙摇着头,“奴婢不是在抱怨,只是很不解罢了。”
“没什么。我来到这里当然是有自己的考虑,你以后就知道了。”顾春并没有责怪初夏的意思,反而是把她叫过来,“初夏,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们主仆之间的恩分也够了。单雪,我相信你可以给初夏在安排一份较好的差事,最好是不要分到妃子的宫里去。”
“主子,这件事情交给我吧。单雪在这里已经够忙的了,况且我和管事公公比较熟。”
单雨刚说完,初夏就跪了下来,“不,主子,你不要赶我走。我不怕吃苦的,只愿意一直侍候主子。单雪和单雨姐姐也在这里,初夏不舍离开。求主子不要赶奴婢走。”
顾春最见不得她们给她下跪,忙起身扶初夏起来,“初夏,我不是在赶你。只是不想让你跟着我受苦,你还有大好的年华,怎么能跟我这样的主子。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听话,让单雨给你安排个好差事,然后到了二十五岁时就出宫吧。这宫里不是常带的地方。”
初夏把头放到顾春的膝盖上,“主子,初夏舍不得你,也舍不得两位姐姐。为什么她们就可以一直在你身边,我就不可以,我也想一直照顾主子。不想走。”
“你和她们不一样。你还年轻,还有家人需要你来照顾。而她们没有家人。”顾春摸摸初夏的脑袋,把她脸上的泪水拭去,“好了,别哭了。初夏,你不要辜负主子的希望,主子希望你找个好人家。今晚你还睡在这里,等单雨安排好你再走。”
初夏知道顾春的性子,含泪点头应下,“知道了,主子。”
当夜,四人围在一起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饭,膳食虽然很一般,但是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正吃着,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轻盈有力,顾春笑笑,“肯定是表哥来了。”
“表妹何时有这般好的耳力,竟然都可以用脚步声猜出来了。”萧碧天一脸的喜气在顾春旁边坐下来,掏出檀香山在顾春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要不是不知道,还以为你真的要谋害大兴王朝的皇上呢。刚听说时还真是被你吓了一跳。”
“不是啊,我也没想到毒药那么厉害。当初问清连公子要时,他只是说有些反应并无毒性。谁知道他竟然是骗我的,也或许是拿错药了。”顾春语气轻松的耸耸肩膀。
萧碧天仰着脑袋鼻子哼一声,“也许是连清连公子都看不惯齐寒亦,想要吓吓他。也好,这样也好,我很喜欢清连公子的做法,正好彻底断了你的念想,他的念想,断的一根二净。”然后夺过顾春手里的筷子,“放心,我刚才出去已经开始准备安排了。”
“表哥,多谢你。我都这么大了,还要麻烦你。”顾春嘻嘻笑着,抱住萧碧天的胳膊,“那我以后可不可以一直赖着你,你也不要娶妻,咋俩就当做个伴好了。”
“好啊,正合我心意呢。”细眉一挑,萧碧天把她推过去,“让我好好填饱肚子。”
用过晚膳后,顾春还是依旧坐在院子里,与萧碧天说这话,表情却显得复杂多了。不过能够有人陪在顾春身边,单雪就已经很欣慰了。
清白的月光下衬得冷宫更为阴冷,院子里到处都是沉积的枯黄树叶,还有一口井让人不忍寒意顿生,幸好是正值夏日,院子里不时被暖风入袭,才没有显得那么孤寂。
“真的不算带乳乳走,那可是你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萧碧天不依不饶的问道。
顾春双手交叉放在石桌上,自己歪着头,“我不能太自私。连单雪都觉得我做的很过分,我还有什么理由要把他最后的念想都要带走。我宁可自己一个人承受没有亲人的孤独。世事变化,没想到转眼几年,我再一次决定要离去,这一别恐怕就是再也不见了。”她心里不难受是假的,可是她不想在承受在宫里每天与那些女人争宠的感觉了,她的身体也不允许。
萧碧天却没有过多的感叹,“这有什么,前几年我们三个人还在一起畅饮喝酒,短短几个月过后就可以因为任何一件事反目成仇,而这么多年过去以后,看看,我们三个人已经都散了。忘了跟你说,我又齐寒城的消息,你以后想去看看他么?”
提起齐寒城,顾春更多的是愧疚,这个痴心为自己的男人最后也是因为自己放弃了可以争夺的权势,她如今都不敢相信,抿唇一笑,“我也不知道。”
“萧公子,时辰不早了,公子还是回去吧。我们主子也要歇下了。”初夏突然出声道,走过去把顾春扶起来,“主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你,你怎么赶本公子走啊。本公子好心过来陪你家主子,怎么就遇上你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丫头。哼,走就走。”说着萧碧天就收起檀香扇,背着手走了。
初夏见此扯扯嘴角,“奴婢不过是说笑而已,怎么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