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聆听万物之声
第257章聆听万物之声
巨大的熊灵化身被融化的那一幕，被在场所有人都收入了眼中。
而当那群失者们，与那些噩梦生灵都反应过来的那一刻，居然同时都发出极其刺耳的咆哮。
乌迪尔立刻感觉到了强烈的精神冲击。
他很快反应过来，正是神明的愤怒影响到了失者们的神志，所以才会发出如此恐怖的致命咆哮。
甚至于不少失者，都已经七窍流血躺倒在地，很快就没有了呼吸。
哪怕是那些强大的噩梦生灵，此刻也变得精神萎靡，行动也变得十分困难僵硬。
但是对于阿瓦罗萨部落这边来说，却是完全相反。
熊灵化身的死亡，在这一方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战士们的士气瞬间达到了顶峰。
这群本是炉户出身的阿瓦罗萨战士，尽管实力低微的可怜，可是眼下一个个都涌现出了一股悍不畏死的气势。
再加上眼下已经没有了猎牲领主和熊灵化身，余下的失者又被神明之怒震死不少，战况瞬间就完成了惊天逆转。
乌迪尔暂时还保持着羊灵的姿态，冲向了那群参与的失者。
叶泽和艾希也在全力配合着乌迪尔，集结整个阿瓦罗萨部落之力，在暴风雪之中成功斩杀了大半失者与噩梦生灵。
至于剩下的失者们，立刻被熊灵操控着纷纷逃离这现场。
阿瓦罗萨终于在艰难恶劣的天气之中，成功赢得了这场初次面对神明的战役！
……
战斗悄然结束了。
那些冻成冰雕或者死去的失者们，并不需要他们去刻意去收拾。
狂暴的风雪，自然会掩盖他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不过阿瓦罗萨部落中存活下去的人们，此刻正沉默着收拾同伴们的尸体。
即便是努力克制着，也无法掩盖这种悲伤的心情。
虽然只是共同经历了短短数天，但身为战母的艾希此刻的内心也是十分痛苦。
那些不久之前还鲜活的生命，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这让艾希神情落寞低声自语。
“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们。”
乌迪尔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拍了拍她的肩膀，出声安慰，“面对强大的敌人，牺牲总是在所难免。”
“我知道的，只是……”艾希轻皱起了眉头，“我还是太弱小了。”
乌迪尔摇了摇头。
他知道现在对她来说，无论是什么安慰都不会起到多大的效果。
只有她自己想明白了，才能彻底从这种强烈的失落当中当中走出来。
叶泽也是这个想法，于是也没有特地去安慰艾希，而是径直走到了乌迪尔身边。
二者相互对视，对许久未见的伙伴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真是好久不见了，乌迪尔。”
“有很久吗？我倒是不这么觉得。”
“确实，也就过了几个月，反正懂就行了。”
“我懂。”
暴风雪还远远没有停下来的征兆。
为了防止失者们继续偷袭，外面留下了艾希和几名战士在外保持警惕。
至于叶泽和乌迪尔则进入了帐篷内部。
这会儿暂时不需要他们两个，于是打算好好地利用一下，这番难得的相遇机会。
二人坐在一座宽敞的帐篷内。
有人递来了刚煮好的肉汤，二人分别举起碗来一饮而尽，体内积累的疲惫瞬间一扫而光。
叶泽长出一口热气，对着乌迪尔说道：“乌迪尔，这可以算得上意外的缘分了吧？”
乌迪尔也点点头，“是啊，我也从来没想过，能有机会在弗雷尔卓德见到你。”
“说起来，艾欧尼亚的人们过得还好吗？之后的战况大体怎么样了。”
“唔，他们现在具体过得好不好，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叶泽眨眨眼，“不过说起战争嘛，现在应该已经结束了，而且我们赢了。”
“哦？”
乌迪尔目光一亮。
这个“我们”自然指的是艾欧尼亚，可艾欧尼亚居然这么快赢了，这让乌迪尔感到有些意外。
在他看来普雷希典战役虽然胜利，但要影响到整体战局，应该还需要一段长时间的沉淀。
可是这么快就得到了胜利的消息，那艾欧尼亚之后肯定是有了什么大动作。
于是便饶有兴趣的追问了下去。
对于乌迪尔这个曾经出生入死的伙伴，叶泽自然没有丝毫隐瞒。
无论是在诺克萨斯搞各种事情导致政权变换，还是此后遇到了恶魔相争，让自己成了倒霉蛋宿主，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
起初听到诺克萨斯的事情，乌迪尔还为他而感到高兴。
毕竟这份无端的战争终于停止了。
那么就不会再有人无故受到伤害，这对于艾欧尼亚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也佩服叶泽孤身一人进入敌国的勇气。
可是一听说叶泽自己的身体糟了难，乌迪尔的面色便瞬间凝重了起来。
被恶魔和暗裔侵占身体这件事，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巨大的灾难。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好朋友。
乌迪尔立刻出声道：“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我正想和你说这个。”叶泽坐直了身子，“我想看看，能不能和你学习一下控制兽灵的方法，或许能有效果也说不定。”
“说起来，你的兽灵变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全凭想象吗？”
“怎么可能？”乌迪尔哑然失笑，“只有听到过兽灵的意志声音，我才能变成他们的模样。”
“只要这份声音与意志与我本人的契合度越高，所施展出来的力量也就越强。”
“你之前应该也看到了，我之前短暂变成了熊灵的模样，但是我从心底里排斥它，所以发挥出来的力量也就会大打折扣。”
“原来如此。”叶泽点点头，“这么说来，那你还亲眼见过羊灵？”
乌迪尔依然摇头。
“我只是曾经遥远的听见过羊灵的声音，并且把它给记录了下来。”
“几番修炼之后，发现羊灵的意志虽然执拗但是温和，与我匹配程度很高，所以我才获得了这份力量。”
说话的时候，乌迪尔顺便指了个大概的方向。
“应该是东北方向，我往那边去的时候感知到了声音，如果继续往前走，应该就能见到羊灵本身。”
叶泽略有思考，然后点了点头。
他口中的羊灵便是神明奥恩，也被弗雷尔卓德人称之为烈焰、炉火和铁砧之灵。
乌迪尔望着叶泽，思索了一下继续道：“其实大部分的兽灵行者，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但是也不能否定你一定做不到。”
“因为万变不离其宗的只有一条，如果能将其掌握，便能掌握兽灵之道。”
叶泽急切问道：“那是什么？”
“聆听万物之声的能力，只要有这种能力，就有很大可能成为一名兽灵行者。”
乌迪尔解释道：“不过这与魔法天赋不同，哪怕是强大的冰裔，也不一定拥有这种能力。”
“之前的猎牲领主，他就是拥有这种天赋的人，所以只有他才能在熊灵的意志降临之下，还能维持一部分自己的意识。”
“而其他的失者，被神灵冲散了意识，表现得几乎与普通的野兽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聆听万物之声。”叶泽沉默了一会儿，也在慢慢思考着。
他确实能看得到，乌迪尔经常可以与各种生物进行交流，这就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
自己能不能掌握这种力量，说实话，叶泽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见叶泽半天没声音，乌迪尔以为他是失去了信心，于是立刻出声道：“不过你的情况有些特殊，倒是不用太过于苛责，也不必达到聆听万物之声的程度。”
“啊？”叶泽一开始还稍有迷茫，之道看到乌迪尔的目光，才顿时想到了什么。
“哦，你是说我，根本就不需要聆听万物的声音！”
“没错。”乌迪尔欣然点头，“你只需要与你体内的生灵们交流就可以了。”
“如果想要达到这种程度，那难度就会大大降低，甚至今天就有可能做得到。”
“什么！？那赶紧吧！”
叶泽一听立刻激动了起来。
如果能让他掌握体内这三股强大的力量，那无论是面对任何麻烦，都可以坦然面对。
这将是巨大的突破！
“好，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帐篷之外暴雪纷飞，帐篷之内却是十分安静。
在乌迪尔的传道授业之下，叶泽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与冥想类似，都是将意识放松沉浸到灵魂深处。
但是又与均衡冥想截然不同。
在这种状态之下他可以将自身的灵魂意识，转移到身体意识的各个部分。
在经过了几番尝试，以及乌迪尔的言传身教之后，叶泽感觉自己已经渐入佳境。
这次感觉尤其的好。
意识格外清晰，叶泽感觉自己仿佛徜徉在一片大海之中，而这居然就是自己的意识之海。
他在这仿佛无垠的空间，之中随意驰骋着。
许久过后，他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
向前继续前行，他感觉自己落入了一片土地，紧接着又走到了一个房屋门口。
房子没有上锁，他轻轻一推就打开了门。
漆面漆黑一片，但他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只觉得格外亲近。
走到房子的最深处，他终于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是正在沉睡当中的迷你魔腾。
叶泽生出了一种新奇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靠近迷你魔腾。
这感觉就好像它是这个真正的活物一样，每一次身体的起伏，都宛若一次呼吸。
叶泽继续向前，动静似乎惊动了迷你魔腾，它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飘飞了起来。
它看到了叶泽站在自己面前，眨了眨那双犹如白色火苗般的眼睛，愣了一会儿，随后立刻冲了过去。
在意识之海中除了强制退出，叶泽没有任何反制手段。
但是不知为什么，他能感觉得到这家伙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于是没有退出。
果不其然，迷你魔腾对他确实没有任何恶意。
面对叶泽的到来它显得很开心，一直不定地在他身边绕来绕去。
叶泽心下了然。
虽然迷你魔腾脱胎于魔腾的一部分本源，但它的意识却是从叶泽体内诞生出的。
之前虽然一直没有见面，但是实际上二者共同生活了好几年，而且出生入死时都在一起，彼此之间早就是最为珍贵的伙伴。
所以当初在不朽堡垒地下，暗裔与恶魔相互对立的时候，魔腾才会不惜代价地跑出来为叶泽去奋战。
哪怕最后落得力量萎缩的下场，它也没有过什么抱怨。
而是回到叶泽体内老老实实地进入了沉睡。
迷你魔腾又转悠了一会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跑到叶泽伸出了一根漆黑的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
叶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感觉原本消失许久的暗影魔力，居然瞬间都回来了。
二者之间，再也没有了先前那种明显的阻塞感，仿佛已经融为一体。
叶泽顿时大喜过望，魔腾感知到了他的情绪，也是一番欢欣鼓舞。
许久过后，叶泽离开了这片区域。
他在魔腾那里得到了正反馈，此刻正是信心满满的时候，于是打算乘胜追击，继续在意识之海中寻找其他两个寄宿在体内的家伙。
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叶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探索了多久。
最终他来到了一片极其辽阔的地带，既有山峦又有河流，甚至还有冰川大海。
叶泽已经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降临在了一颗星球之上，只不过这里连一道生物的痕迹都没有。
随着持续深入，他忽然感觉冥冥之中有一道声音，正在引领着他前行。
他越走越深，最后终于来到了一个地方。
这里是一座由金石铸造而成的辉煌神殿，大门敞开着，叶泽毫不犹豫地踏入了其中。
然后他很快就看到了一尊庞大的漆黑身影，正盘坐在神殿中唯一的神座之上。
正是拉默。
叶泽感到有些紧张，关于拉默他还不知道这家伙的性格如何，眼下必须小心应对。
就在这时，拉默那六只猩红眼眸齐齐张开，盯向了叶泽。
如果这是在外面，叶泽恐怕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忽然间一道古老而充满睿智的声音，犹如微风一般进入了叶泽的心灵之中。
“献祭者，我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