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五辑醒!醒!(18)
那一闪的焰,
但不问
宇宙的深浅。***
多微弱
他那点光,
寂寞的,在
黑夜里彷徨!
附:《北大学生周刊》编辑永坤附
徐先生寄这诗来,未写题目,可是他的信中有“小诗一”云云,所以我就将这四个字当成了题目加上了,尚乞徐先生谅之!
泰山
山!
你的阔大的巉岩,
像是绝海的惊涛,
忽地飞来,
凌空
不动,
在沉默的承受
日月与云霞拥戴的光豪;
更有万千星斗
错落
在你的胸怀,
向诉说
隐奥,
蕴藏在
岩石的核心与崔嵬的天外!
她在哪里
她不在这里,
她在那里:——
她在白云的光明里:
在澹远的新月里;
她在怯露的谷莲里:
在莲心的露华里;
她在膜拜的童心里:
在天真的烂漫里;
她不在这里,
她在自然的至粹里!
荒凉的城子
我眼前暗沉沉的地面,
我眼前暗森森的诸天。
她,——我心爱的,哪里去了——那女子,
她的眼明星似的闪耀?
我眼前一片凄凉的街市。
我眼前一片凄凉的城子。
灾难后的城子,只剩有
剐残的人尸。
黎明时我忧忡忡的起身,
打开我的窗棂,
进来的却不是光明,进来的
是鲜明的爱。
树枝上的鸟雀已经苏醒起,
我倾听他们的歌音;
他们各自呼唤着他们的恋;
就只我是孤身。
这是生命与快乐的时辰,
我在我心里说话。
各个的生物有他的欢欣,
在阳光中过他的生活,
他们在各个同伴的眼内寻着。
光明,那怜惜的光明,
这是相互怜惜的时候,这是
相互爱恋的光阴。
说话呀!荒凉的城子!说话呀!
凄凉中的寂静!
她,我挚爱的,哪里去了,
她,认识我的魂灵?
那热的眼如今在哪里?
曾经对着我的眼含的凝睇?
那亲吻我的香唇如今在哪里?
在哪里,那酥胸曾经我的
胸怀偎依?
说话呀你我灵魂的灵魂:
我心里的怀已经默起,
告诉我,在那毁灭与恐怖的日子
你遁迹在哪里?
看呀,我的手臂依旧抱着你,
抱着你是抱着天体,
看呀,我的心愿依旧靠傍着你,
我的心愿充塞着大地。
我不禁在忧伤中悲诉,
我离开了窗前,我转过身去,
我向着楼梯,走出门去
走上空虚的街去,
在忧伤中放声的哀恸,
可怜再没有人责我的过戾,
谁嘲讽我的软弱,更有
谁怜悯我的眼泪?
在车中
这回爬上乌拉尔的高冈,哈哈,
紫色的黄昏罩,三千里路的松林;
这边是亚细亚,那边是欧罗巴——
巨蟒似的青烟蜒,蜒上了乌拉山顶。
回望你那从来处的东——啊东方!
那一顶没有颜色的睡帽——西伯利亚,
深林住一个焦黄的老儿头——啊老黄,
你睡够了啊,为什么老是这欠哈?
再看那欧罗巴:堪怜的破罗马;
拿破仑的铁蹄,威廉皇的炮弹花;
莱茵河边的青□:一个折烂了的玩偶□家!
阿尔帕斯的白雪,啊,莫斯科的红霞!
醒!醒!
和霭的春光,
充满了鸳鸯的池塘;
快辞别寂寞的梦乡,
来和我摸一会鱼儿,折一枝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