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今晚吃烧烤(2)
整个白夭是满得不容喘息的日程。当地领导人接见并座谈,研讨会,小型报告会,与当地企业界知名人士见面,参观旅游景点,有兴趣的还可以搭车去乡镇企业观摩。也许是如此大规模请次记者不容易,主办单位以一种要把本扳回来的劲头用着记者,以为把他们拉来拉去和给他们灌得越多他们作的宣传报道力度也会越大。-时间饭店大堂来来回回和电梯里窜上窜下的都是挂记者牌的人。这种时候我们几个不必消息的周报、双周刊之类的记者就悠闲得跟瞧热闹似的。我的目光在人群中很容易就捕捉到了于洁。于洁打扮得很随意,白色羊毛开衫配一条绿黑格呢超短裙,厚底方头平跟皮鞋。我想如果于洁是长就应该编两条辫子。但就在那个满3长飞扬的时尚中,于洁却以一款短独领风骚。她的短是那神头丝丝缕缕都很有个性,合在一起又很和谐的朴素的样子。外行人根本觑不出妙处,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髙级理店价钱不菲的手笔。在驳杂的人群中,于洁显得娉婷靓丽,众人却被她反衬得十分乌合。而且于洁的周围总是围着一帮小伙子,有说有笑的,大有众星捧月之意。我心想真是在哪儿是人才总不会被埋没。这样的小妞你能相信她夜里三四点没回来是在商务中心埋头写稿?一路上于洁有意无意都过来和我说几句话,大概是要表明她并没忘了我是和她同住一室的人。我当然不会受宠若惊,因为我不是男的。但这样儿次似有若无的走近,却让我觉得于洁还是非常温良可爱的,至少她给我制造了这么个印象。再看于洁就又觉得很舒服,即使那么多男孩围着她转,她也是落落大方,绝没有丝毫持宠而骄的轻浮。这令我佩服这女孩很有些底蕴。
记者团一共走了七天。七天走了七个城市。每到一地分配住房时大家都有一些临时的排列组合,惟独我和于洁从头至尾都是同屋。每次我们听完宣布都是相对一笑。越往后面听这种宣布越有一种忐忑之感,却又回回势在必得。相对一笑之中也就有了更多的默契。于洁对我说:\"看来咱俩有缘。\"我说:\"还是说我比较荣幸吧。\"于洁马上乐了。
但每晚住在一起,每晚我都见不着她,形大致和第一夜一样。我间得再晚,于洁准比我回得更晚。这让我多少有一点无奈和孤独。次日我醒来时也总是于洁开着小灯的化妆时分。住了七夜,我们竟没有一次例行的夜谈,我们俩完全称得上是\"陌生的熟人\"。好在这一行里生熟不拘,生的一会儿就熟,熟的隔些日子就忘。倒是在白天的活动中于洁越来越多地和我在一起,有时竟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这令我觉得自己好像战略书里说的\"天然的屏障\"什么的。但我想于洁大概也不会有意拿我作掩护像她那样的所谓新生代女孩肯定是把有众多男孩子追随看作是一种风光的。而且于洁实在是有她出众的可爱之处:体貌风流,性随和。和她在一起令我感到非常愉快,试想那些小伙子们岂不就更加愉快了?
有意思的是所有新闻布会、报告会什么的于洁都听得十分专心,该提问的时候她总有一两个问題要问,而且提的问题还很切中要害。这不仅给主办单位抬了气氛,也给全团的记者撑了面子。这令我有点暗暗吃惊,原来于洁竟是个认真的人,而且还挺敬业。会上这样,会下也还这样。从某地到某地的参观途中,她时常会向我问,诸如某年当地工农业总产值、旅游创汇等,想来她是想引起话头和我探讨。我说你累不累?资料上不都现成的。于洁就不再说工作上的事,开始讲些絮絮叨叨的废话。这种时候的于洁简直是十二分的有趣,聪明、诙谐而且没有原则。我对没有原则的谈吐从来有独钟,这方面绝不是人人都有天赋。说得兴起,于洁提议我们以王朔的话语说话。我想起于洁的床头每天都放一册《王朔文集》,没见她看过,但换到哪个房间都是一样。现在对文学还有这么大兴头的的确不多,可惜我拜读过王朔老师的大作但远没有掌握王朔老师的语风格,所以无法妄学。这样于洁一个人说起来就带着浓烈的表演色彩。走在我们周围的人听了一句半句一个个就乐不可支,于洁又做了一把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