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ZUI GIRL:在天真中计算

第2章 ZUI GIRL:在天真中计算

第2章ZUIGIRL:在天真中计算

◎你会如何定义这次采访?

这是一次全然陌生的采访。所谓“陌生”,是指我与这次的采访对象——包晓琳,在此之前没有任何接触。当然,这并不代表我对她一无所知。事实上,只要是在2010年至2011年阅读过《最小说》的读者,有谁不会记住“包晓琳”这个名字呢?甚至不用刻意关注,也多多少少会知道一点^包晓琳,第二届“THENEXT?文学之新”全国新人选拔赛,冠军。

我还记得2011年8月的总决赛现场,她作为最后的全国四强,穿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在其他三位穿黑白西装的男孩的包围中显得独树一帜。最终,这抹红不负众望地夺得了冠军一一那天手持奖杯,站在颁奖台上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的包晓琳,很美。

这也是所有人在看到她的照片或者本人后会毫不犹豫奉予她的赞美:“包晓琳很好看啊!”这个似乎受到上天双重厚爱的女孩,同时拥有着美貌与才华,她对于我来说像是一张海报,漂漂亮亮地贴在那里,可她真实的性格是什么样子呢一一拨通电话前的我,还不知道。

◎只用一个电话你能了解到真实的她吗?

我得承认,刚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就出乎了我的意料。事前我知道的是包晓琳已经结婚,加上她的照片给我的印象,我擅作主张地在脑海中为她赋予了一副颇有女人味的嗓音。可实际耳中听到的,却是带着软糯童音的,如哈密瓜一般的清甜声音:

“严格来说,自己写的第一个叫丨故小说的东西应该是在高中,那时候语文老师说要大家写点东西出来参加当时的新概念比赛,于是就交了一篇,我现在记得好像是写一个门房大爷和中学生之间的故事……”说到这她忍不住停顿了一下,自言自语,“真是诡异的设定……”又接下去说,“只是后来也不知道老师把我们的稿子投出了没,就石沉大海了。在那之后,大学时就有了博客这种东西,因为自己还是挺喜欢写点心情日记什么的,就时常在上班之余写博客,也是在那时幵始接触《最小说》这本杂志,看到很多跟我之前读过的东西不一样感觉的文章,都是出自同龄人之手,慢慢地就有了写小说的冲动,可能跟自己喜欢幻想的性格也有点关系。”

她回答起问题来很慎重,给人的感觉是斟字酌句的,因此语速也慢斯条理,每说几句,便停顿两秒,似乎在思考。配合着她的童音,倒给人一种小孩子正努力回答提问的有趣感,同时也让我感到了一种矛盾。

◎什么样的矛盾?

那是一种反差。按照某种惜性思维,我们总觉得有这样甜甜的声音,有这样靓丽外貌的女性作者,笔下书写的便也会是那些或甜蜜或伤感的情情爱爱,是小女生独有的细腻心思。可是包晓琳呢,她最初引起人关注的,参加TN2的海选作品《孤狼》,讲述的是内蒙古小城里父子、兄弟之间的情感纠葛,那酣畅的笔触与荒凉的质感,让人惊叹于这竟是出自于一位女性之手。

之后参加比赛时写就并获得好评的《赤子之心》《展信好》等短篇小说,同样也是现实题材,着眼于家庭关系、犯罪等等社会性话题。更在2011年12月,以TN2冠军身份于《最小说》开始连载长篇小说《阴阳》,而那不同以往,竟是一部故事性很强的推理小说。这一意想不到的转身,让我充满好奇。

“《孤狼》和《赤子之心》的那个时期我把它归作比赛期,因为是比赛阶段,很多命题都有时间限制,所以只能写一些自己最熟悉的现实化生活化的题材,很多情节都是从平时的日常生活出发,点点滴滴会聚而来,就有了这些故事。至于为什么到了《阴阳》就开始写推理小说嘛,可能别人是看不出来的,实际上这之间有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我把它叫做发现期。比赛结束后,幵始准备写长篇,这时候用了很多的时间去想自己真正想写什么,当时的责编告诉我,只要是你心里面有的发自内心想写的东西什么题材都可以的,我记住了这句话。我一直以来比较偏爱故事性强的小说,而想来想去,自己最喜欢的题材莫过于悬疑推理了。以自己以前的能力,总觉得还在练习阶段,也可以说是一个写作上的菜鸟,这种题材就不确定能否把握,比赛之后,也是一个认识自己和提高的过程,这时就觉得我可以试着写写自己最想写的故事了。另外,好像自己在人物的选择方面,有点‘英雄’情节,因为看了很多悬疑推理类的书和电影,看到欧美和日本有很多能让读者记得住的名侦探或者超级英雄,就时常想我们怎么没有这样的人物呢,想写属于我们的具有人性化的“英雄们”。

这个回答反倒让我疑惑更深了。

◎为什么呢?

一直以来,推理小说领域总是男性作家的主场,先不论作品质量,起码在数量上是远远压倒了女性作家。这也许是由男女思维上的区别所决定,我由此更加想知道,选择推理小说作为自己长篇处女作的包晓琳,将遇到怎样的难关?

“其实最大的困难都是来自于自身的,比如说写出来的情节无法打动自己啊,连载期就有碰到过这种状况,但因为时间紧,觉得总是打不破那种瓶颈,非常非常地苦恼,简直都到了怀疑自己能不能写小说的地步了!”包晓琳有些激动地说’“于是就使劲地去琢磨人物’和他们交朋友,在这个过程中等待自己的真实情感浮现出来。我觉得这个阶段可能是所有写长篇的人都经历的吧,生不如死啊。直到过去之后,才能心平气和地拿出来说说,唉。”

她长舒一口气’语气又重新回到了不紧不慢的状态:“后来就有很多乐趣了,找到了自己喜欢的那种感觉,包括故事的节奏和人物的感觉,就很幸福。由于推理小说这种特殊的题材,是要一直把谜包在里面的,就好像自己做了一个类似于迷宫之类的模型,下一秒总是有很多惊喜存在,那种创作时的乐趣又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幸福感了。”

突然觉得,听包晓琳说起写作,有种天真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也许是来自她的声音,她率直的回答,或许是我通过电波,通过这短暂的交流,竟然已经触摸到了包晓琳真正的性格?

在我提到她的作品给人的感觉并不十分女性化时,她笑了起来:“说到这个,真是不好意思,难道是跟我内心里住了个爷们儿有关?其实从小到大,我的外表比较容易骗到别人,但实质上是有点男孩子气的。可能是自己一直渴望当个男生的关系,就在小说里实现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这么作答,有好多事情,真的是自己也没想明白的东西。”

“那么为什么你更多是在关注一些偏社会性的题材呢?”我问。

包晓琳思索了一下,说:“我记得之前看过一篇写《白色巨塔》的作者山崎丰子的报道,被记者问到‘你为什么会写这么具有社会性的题材,是不是对人性有很深的认识?’这个问题时,她当时好像是说,‘恰恰是觉得自己不了解人性,才去写这样的作品。”她的语气逐渐变得热烈起来,“我认为自己也是这样的,所以读到这篇报道时就觉得说得太好了!过去时常觉得自己的很多想法比较天真,想要对这个世界多一些认知,对人性多一些了解,于是就写了这些小说。”我不得不说,这个答案拓展了我的思维。

◎为什么这样说?

大部分时候,我认为现实题材的写作具有一定的被动性——作家被外在发生的事情所触动,从而萌发了将之记录下来的行为。可包晓琳的回答却让我了解到,现实题材的写作中也是可以主动的,主动地在脑中制造冲突,主动地去建立并挖掘其中的深意,由内及外,再冲击读者的思维体系。

这种“想要对世界多一些认知,对人性多一些了解”的写作出发点,必然是来源于一颗天真之心吧。

也许正如包晓琳自己所说,写作这件事于她而言,“是让我了解自己、挖掘自己、找到自己的过程”。

◎那么接下去,她要怎么走呢?

问到这个问题,包晓琳调皮地说:“我会继续写《特殊案件调査科》的故事,司徒南和蓝鸽这两个家伙的故事还没完哦。虽然《阴阳》的故事是完结了,但是后面还会有案件等着他们去侦破,希望大家能喜欢这两个家伙,支持他们!”说完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尽管他们不是大英雄,只是菜鸟小刑警,但他们会成长的!”

采访结束了,但包晓琳说过的话还在我脑中回响。从她对自己写作的规划中我明白了,这个天真的女孩跟这复杂的世界铆上了劲一一谁说只有油滑世故的人才能计算出这个世界的规则?何不以天真为武器,在这笔下江湖中尽情尽兴地计算一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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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说(2012年9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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