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第四个受害者
“啪——”
“什么，姓俞的，你把那个塑料袋扔了！”
葛小眉脸色一黑，要不是身后的何丽丽紧紧抱住她，这一巴掌绝不会只拍在宠物店的柜台上，一定会将某个人的大脸打烂。
俞哲眼睛丝毫没有抬起，淡淡地说：“垃圾而已。”
“垃圾！”葛小眉双手按在桌子上，“你知道不知道，那是多么重要的证物，人命关天，就让你随手扔了，快点交代，扔到哪了？”
“垃圾当然要扔到垃圾箱。”
“哪一个垃圾箱？”
“忘了。”
俞哲没有过多兴趣理会忽然闯入宠物店的两个不速之客，他转过身，注意力放在店里的顾客身上。
顾客是一个抱着白色小比熊的中年妇人，手腕和脖子上挂着玉器，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
奸商、势利眼、色鬼、浑蛋……葛小眉眼神一眯，妇人身上那些深绿色的翡翠看水头就知道没一件是A货，更别提什么老坑，放在她家里是庸人都不会戴出来的地摊货。只有俞哲这种瞎了眼的moneyhigh才会以为是多么有来头的顾客，点头哈腰在一旁生怕没有照顾好主子。
何丽丽见场面一时陷入尴尬，赶紧掏出刑警证，上前一步，认真地说：“你好，市刑警第一大队，请你仔细回忆，昨天我同事忘在这里的塑料袋，对最近的连环杀人案件很重要。”
俞哲瞄瞄何丽丽的证件，耸耸肩膀，懒洋洋地回答：“奥，刑警大队，这个工作证，我家警长也有一个。来，警长，你同事找你。”
说着，他踢踢旁边的纸箱。
“警长？同事？”何丽丽一头雾水。
纸箱抖动了几下，传出两声猫叫，一声又长又浑厚，像怪物一样，一声很细很轻，像蚊子哼哼。
“扑通！”
突然，纸箱翻了过来，跳出一只肥大的黑猫，黑猫的嘴里还叼了一只三花色的小奶猫。黑猫跳到柜台上，放下口中的小奶猫，转了一圈，最后打起哈哈，懒洋洋地伸展起四肢，趴在了桌子上。
“我的小猫。”葛小眉心里一惊，想去碰碰小家伙。可黑猫立马察觉出了不对，眼疾嘴快将小家伙叼到了自己的怀里，小家伙也像刚睡醒一样，小眼睛眯成一条线，但可以确定，已经睁开了眼睛。
黑猫的怀里还揣着一个闪着荧光的卡片，上面印着照片，何丽丽仔细一瞧，这不是霉霉的胸卡吗？
“霉霉，这个东西，你都敢掉？当心田队直接把你踢到交警大队，让你上太阳地里站岗去！”
葛小眉一脸吃了发霉的诺卡岁月留痕黑巧克力的表情，狠狠咬着牙齿：俞哲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是自己丢的，却戴在了黑猫的脖子上。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对于葛小眉来说是手足无措的，那只叫做警长的黑猫完全和它的主人一个德行，抱着她的工作牌根本不松开爪子，一靠近就发出“咕噜、咕噜”令人心寒的哼哼声，不时还把指甲伸出挠挠桌面示威。
没有办法，葛小眉一边心里骂着自己，一边交了张红色的毛爷爷从moneyhigh的手里换了一罐只有一百七十克的鱼罐头。鱼罐头一打开，警长就彻底缴械了，绒球一样的脑袋完全埋进罐头里，身子任人摆布完全没有什么反应。
而接下去的半个小时才是葛小眉最难忍受，距离宠物店三十米的两个一米高的垃圾箱，臭气熏天、污水横流、苍蝇多得像炸开的马蜂窝。关键的关键，她要在大庭广众下一件一件地翻弄。
“我帮你维持现场秩序。”何丽丽站在十米远的阴凉里，两手抄进口袋如此说。
但，该做的事情总要去做。
经历了数次呕吐，葛小眉坐在一圈生活垃圾的中间，已经麻木了，嗅觉什么的早丧失了，谁敢想象堂堂G集团的千金大小会坐在马路边上翻垃圾箱。
手头边，还剩下最后一个垃圾袋。
“霉霉，不用翻了，耳机找到了。”何丽丽跑过来，手里挥舞着白色的塑料袋。
葛小眉耳中一炸，一脸想死在垃圾堆里的表情，塑料袋一开始就不在垃圾箱里！
“原来早上的垃圾没有扔，放在门口了。那个叫俞哲的人是这样说的。”
“你别拉我。我非要把那个姓俞的家伙打得满地找牙，他敢戏弄警察。”
“可霉霉，那个姓俞的家伙刚刚关了店面吃午饭去了。”
“什么？不行，绝不能让她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要去把他的店砸了，砸一次，装修一次，砸他十次，我出钱。”
“啊，那样啊，恐怕也不行，姓俞的家伙临走前特别强调他的店门口安了摄像头。”
……
第一大队和第二大队的办公区域正对着，葛小眉和何丽丽返回警局的时候，傅仁正在隔壁发火，田通也在隔壁，脸上也相当难看。
“给我查！”傅仁对着一排二队的同事拍起桌子，“现在就去济州日报，把写这篇报道的记者给我带回来，给我审，这件事情没调查清楚前，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栋楼，我看看是谁的嘴巴这么大，敢私通记者。”
田通在一旁当起和事佬，劝道：“别发那么大的火，年轻人哪有那么大的火气。报社那边已经打过电话了，那记者和编辑都表明不是从警队获知正三角杀人规律，是推测出来的，他们的领导不在，一会回来会给个最终的解释。”
“这不是领导不领导的问题，现在的记者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你看看他写的，济州突现正三角杀人案件，警方陷入僵局！这篇报道就是胆大妄为，这在社会上将引起多大的恐慌，而且还给犯罪分子暗示警方已经察觉到了对方犯罪地点的规律，凶手很可能立马再次行凶，再次挑战警方。”
“好了，先喝口茶，消消气。”
办公室里，前三个受害者的身份被整理在签字板上。
三个受害者职业分别是大四学生、大三学生、街头混混，年龄从二十一岁到二十五岁，相互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且都无任何财产、感情纠纷，三人的致命伤都在头部，胸前有多种利器重伤的痕迹，背部或多或少也有淤痕。
全部死在午夜凌晨左右。
第一个人死在一片开放式居民小区的中心马路上。
第二个人死在河边。
第三个人死在步行街。
三个不同的案发地点。
警队一直在试图分析受害者者的共同点，寻找凶手选择目标的动机。
凶手的作案间隔时间，都是两天到三天之间。
鉴于受害者的身份全是年轻人，警队大部分的警力全部出动，去一些年轻人出没的酒吧、网咖、KTV，寻找受害者曾经留下的线索。
从三个案发现场的连线来看，覆盖的区域不大，一共四平方公里，却囊括了新、旧两城区，共三条主街道，二十七条小路，包括一个大学分区的一角、步行街、一条护城河、一条金融街，成分相当复杂。
警队在没有头绪的情况下，全员出击，对整片区域展开地毯式搜查，并夜晚在区域内十五个路口全部安排警哨轮岗。
也许是介于此的缘故，整整四天都没有再发生命案，但调查工作也陷入了僵局，每一个受害者的信息全部整理出来，案发当天的参加活动、见过的人，却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第三个受害者出现的第四天夜里，第四个受害者的尸体被发现了。
警队上下一片哗然，在还没分析出凶手为什么要选择地图上等边三角形三个角作为行凶地点的时候，凶手快速打破了一犯案规律，案发地点在警方监视区域之外。
济城市公安局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大压力和挑战，抽派各县警力支援，决定当天凌晨举行全局动员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