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一章学理基础(3)
劳逊知道,“戏剧技巧也是为了使戏剧获得最大限度的反应”,探讨的终点应落在观众心理学上,但在眼下,那里还是一块荒凉的土地。
就在劳逊出这样的叹息后不久,20世纪60年代,在德国,仍然是德国,康士坦茨大学的五位学者创立了接受美学学派,人称“康士坦茨学派”。他们的代表人物是汉斯·罗伯特·姚斯(hansrobertjauss)和沃尔夫·伊瑟尔(wolfiser)。
接受美学一形成就影响不小,当心理学遇上了它,很快就获得了展开接受心理研究的理论依据。观众心理学、读者心理学也就获得了学理基础。
三接受美学的基本思路
接受美学以文学为主要解析对象,认为对文学的本性、特质的研究并没有多少意义,而对“文学作品的存在方式”的研究才是重要的。姚斯把这种存在方式概括成一种“三角形”:
在作者、作品和大众的三角形之中,大众并不是被动的部分,并不是仅仅作为一种反应而存在,相反,它自身就是历史的一个能动的构成。一部文学作品的历史生命如果没有接受者的积极参与是不可思议的。(h。r。姚斯:《文学史作为向文学理论的挑战》)
文学作品从根本上说,注定是为接受者而创作的。(h。r。姚斯:《文学史作为向文学理论的挑战》)
接受美学认为,未被接受的任何文学文本和艺术文本都不可能是独立自足的,因为它们还远没有完成。不仅远没有完成,其实这样的文本提供的只是潜在因素,只有通过被接受,潜在因素才得以实现。
因此,一部艺术史,就是一部被接受史、被消费史;或者说,是一部与不同时代接受者的对话史。接受美学家韦恩里希说:
一部作品要流传下去,它就得和不同历史时期的读者进行对话。写一部文学史,就是写一部这样的对话史。(韦恩里希《读者的文学》。)
他们很不同意传统文学史把各种文学事实收集、排列起来当作历史的做法,因为这样的历史割断了文学事实与接受者的互动过程,既片面而又虚假。姚斯说:
在传统文学史中纠缠不清的、永无止境地不断增长的文学“事实”的总和,……它仅仅是将过去留下的单方面资料进行收集并归类,所以绝不是历史,而是伪历史。(h。r。姚斯《文学史作为向文学理论的挑战》。)
总之,不管是一部作品,还是一部历史,接受者也是创造者,因此只能在接受中才能完成,这就是它们真正的“存在方式”。
按照这个思路,接受心理的重要性并不低于创作心理,而且正是创作心理的一部分。创作心理前进的每一步,都离不开接受心理的推动和校正。
这就是说,接受美学为接受心理的研究开辟了道路。其实,它在创立之始,已经直接提出了属于接受心理范畴的一个重大命题:期待视域(有时也被译为“期待视野”、“期待视界”)。
四期待视域
接受美学家从胡塞尔、海德格尔、伽达默尔、波普尔和曼海姆等学者那里接过了期待视域的提法,加注了自己的内容。在姚斯看来,期待视域是接受者在接受作品前的定向预期。所谓定向预期是指这种预期停留在一定的界域里边,而这种界域则是由接受者以前的审美经验和生活经验决定的。
期待视域的命题确认了一个重要的事实,那就是:接受者的心理并不是一种真空,而是早就有了预置结构。这种预置结构由明明暗暗的记忆、感积聚而成,与作品的结构相撞击,并在撞击过程中决定理解和接受的程度,并决定是否突破这种预置的心理结构,把审美活动推向新的境界。
姚斯说:
一部文学作品,即便以崭新的面目出现,也不可能在信息真空中以绝对新的姿态展示自身。但它却可以通过预告、公开的或隐蔽的信号、熟悉的特点或隐蔽的暗示,预先为读者提示一种特殊的接受。它唤醒以往阅读的记忆,将读者带入一种特定的感态度中,随之开始唤起“中间与终结”的期待,于是这种期待便在阅读过程中根据这类文本的流派和风格的特殊规则被完整地保持下去,或被改变、重新定向,或讽刺性地实现。在审美视野的主要视野中,接受一篇文本的心理过程,绝不仅仅是一种只凭主观印象的任意罗列,而是在感知定向过程中特殊指令的实现。感知定向可以根据其构成动机和触信号得以理解,也能通过文本的语学加以描述。(姚斯:《文学史作为向文学理论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