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二章钱师爷畏祸走山东贺夫人鸣冤展罪证(5)
贺李氏含泪点点头,拉着两个孩子跟着钱度踅到街边,沿巡抚衙南墙径往总督衙门。他却不往正堂引,只带着子母三人到书办房,这才安心,笑道:“地方简陋些,慢待了,请坐。”贺李氏却不肯坐,双手福了福说道:“我不是来作客的,请师爷禀一声李制台,他要不出来,我只好出去击鼓了。”
“您请坐,贺夫人。”钱度见她举止端庄,不卑不亢的神气,越信定了自己的猜测:“要是我没猜错,您是济南粮储道贺观察的孺人,是有诰命的人,怎么能让您站着说话?”贺李氏形容枯槁,满身尘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在总角年纪,也都乌眉灶眼的不成模样。妇人见钱度一眼认出自己的身份,不禁诧异,点了点头便坐了,问道:“您怎么知道的?是先夫故交么?”钱度含糊点点头,出门去扯住一个戈什哈耳语几句,那戈什哈答应着进去了。钱度这才返身回来坐了,叹道:“我与贺观察生前有过一面之交,而今他已仙逝,令人可叹。不过,据我所知,贺大人乃是自尽身亡,孺人为了甚么拦轿鸣冤呢?”
贺李氏刚在按察使衙门坐了冷板凳,见钱度殷勤相待,一阵耳热鼻酸,眼泪早走珠般滚落下来,哽咽了一下,说道:“您先生——”钱度一欠身道:“不敢,敝姓钱。”钱先生猜得不错,我是贺露滢的结妻。”她揩了泪,又道:“不过说露滢是自杀,先生是说错了。我的夫君暴死德州,是有人先毒后吊谋害致死!”
“什么?”
钱度大吃一惊,腿一撑要几乎站起来,又坐了回去,声音有些颤地道:“孺人,人命关天非同儿戏呀!”
贺李氏抖着手指解开包袱。里边乱七八糟,衣物银两都有,还有一身朝服袍靴,摊在桌上,指着说道:“这就是杀人凭证,凶手就是那姓刘的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