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接到新任务
一会,老拓从工作室里出来,他手里也多了一份文件,想必是跟我一样的。他说:“材料都看了吧,这是咱们下一期的内容,我去查了,地址离咱们好几百里路,台长答应了,所有的路费都报销,拍摄过程三到五天。然后看收视率,如果这一期还跟上期的‘樊篱庵’收视率一样,台里继续分上下集拍摄播出,甚至分为上中下集播出。”
“你的意思,咱们这次是去扎营了?”我问,同时看着老拓的神色,觉得他昨夜到现在一直没有睡过觉。
“嗯,因为路途太远,我们不能来回奔波,得到的材料如果紧急的话,只能用无线传输的方式转到台里。”
“那亦萱彦小晞她们呢?”
“她们受惊一夜,太累了,我不想现在就打扰她们,让她们多休息一会儿吧,下午我再把文件带给她们。”
“嗯。”
“哦,对了,我们带来的影像已经完成了剪辑,这一期可以顺利播出。给,这是总监拷贝的剪辑。”
我看到是一个u盘。
“老旭,跟你说,昨夜咱们可真是捡回了一条命。”
“有这么严重吗?”
“说了你也不信,回去有空好好再把里面的东西仔细看一遍,你就知道了。”
我突然想起烨磊,问:“烨磊呢?”
“他去休息室了。刚才看完了剪辑,死活不肯再去樊篱庵,只等新任务了。”
“哦,那好。至于这一期任务,咱们什么时候启程?”
“今天让大家回去收拾准备好,咱们今晚启程。”
“这么急?”
“哎,路途太远,来回都要耗掉一天了,去到了咱们还有几天的拍摄时间,我就是想让拍摄时间尽量充裕一点。”
“我知道了。”我把u盘放在手里,出了电视台工作室,在外面仓促吃了一份早餐,然后准备去超市筹备一些食物和外出的必需品。
换句话说,我们在外头的奔波,性质类似于外出野营,只是我们野营的地方不是山清水秀钟灵毓秀的美景,而是各种阴森幽暗肮脏凌乱的遗址、废墟,甚至乱茔等等。
为了捕捉到想得到的影像,我们风餐露宿也差不多习以为常了。
我买了一个背包,是装拍摄器材用的,上次用的背包已经莫名出了一个破洞。还有备用一套雨衣,鬼知道在拍摄期间会有什么糟糕的天气呢?压缩饼干和水是必须的,买回去了就丢在车里存储,另外我特意去专卖店购买了强光手电筒和营灯,让我们在夜里的视线更开拓一些。
求生哨是必须的,其实我们已经有对话机了,无线感应的范围在五十米之内,只要我们彼此之间距离超过了五十米,我们的感应器会捕捉得到,而且只要其中一人按下感应器,我们会很快找到对方。但是我们所到达的地方电子感应器总是莫名失灵,收不到信号,而求生哨是最实用的一件物品。
烨磊这次车子里也多了两把脉冲电棍,且不说我们朝偏僻阴暗的地方钻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但是至少一些动物不经意侵袭是必要防御的。而急救箱里面定期更换过期药品更不用说,里面绷带创可贴以及红花油高锰酸钾等各种急救消炎药泻药吗啡一应俱全。
车内配有帐篷和睡袋,但是录这么多期节目了,我们几乎没有用上。
为了能弄清楚我们的目的地周围环境,我已经托人找到了一张岗番郡本地最详细的地图,这不是市场上量产的通用地图,我们要的是民间自己印发的,很难找,但是这种地图的详细和准确程度是市面上流通地图所不能精确到的,有时候一些民间地图能详细到每一家住户的姓氏。
最实用的或许就是老拓手中的户外手表了,他那手表很昂贵,sportstar任博达牌子的,制工十分专业,可以测海拔气温气压等,还具有电子数字罗盘计时和闹钟等功能。当我们所有东西都失灵的时候,所有人就都指望这块名表了。
其实一出到外面,什么杂七杂八的日常用品的东西都会成为宝,好比卫生巾,放到鞋里能吸水防潮防脚气,还可以用来包扎,避孕套就是上等好的防水工具,你的手机等等能够塞得进的通讯工具都可以随便丢到水中,没有生火的东西,只要有太阳,把水灌入套套里,对着阳光能当放大镜生火用。
小半天,我从闹市区刚回来,就接到了当铺老板的电话:“老旭,过来,今天有好东西了,你一定用得着的。”
“什么?”
“你过来看就知道了。”
“能不能别这么神秘,我今天恐怕没空……”
“没空也得抽空出来,或许这东西以后就大派用场了!”
给我电话的是跟我很要好的古玩当铺老板,一个大腹便便的二腮侏儒:徐福。
此人开当铺已有三十多年的老本行了,市里闸北区有一条冥器街,棺材铺、寿衣店、香烛铺、火纸铺、冥钞店,一家挨一家,徐胜年轻的时候就是之一。后来各种政策的鞭笞排挤,很多行当倒闭,徐福却支撑了下来,一直在经营收购和转卖各种冥器,直到今天。
认识他纯属是个巧合,我们的《纸人纸马》节目刚开播的时候,正好有一期与汉代扬州的冥器相关,而他手中正好有一套据说是千年的编钟冥器,我们节目组邀请其把编钟在电视上展现过。
这套编钟最神秘的不是它的历史久远和文化意义深厚,而是当把这套编钟放置于厅堂或高阁离地两三米的地方,你会隐约听得编钟内传来很深远的敲击声,仿佛在半空里真有什么看不见的千年幽魂在演奏这一套古老的乐器。
徐福以收藏有这么一套神奇的古董而得意,这套编钟其实已经残破腐蚀了,一套十一个,大小不一,形似元宝,有镂空精致的规则装饰纹路,每个编钟上端都有一个圆孔,徐福还用了现代打造的编钟架给这套编钟挂上保存。
他知道我是做灵异节目的,而且还是个摄影手,经常无故地找我搭讪,目的是希望我们去一些他不知道的地方能带来一些名器古玩,他倒也是很会礼尚往来,会送我们节目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总是嘱咐我们说,这些东西辟邪,但是似乎灵验的时刻不见过几回。
我打了辆车,去了徐胜的当铺。
刚到门口不远,就看到一大团肥肉球从当铺内滚出来,一步一挪,跟来回走动的人群矮了一大截。
“老旭,老旭……”徐福伸着短而粗肥的手走来跟我招呼。
“你刚才说的什么来着的?”我不想跟他寒暄客套话,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赶时间。
徐福腆着一大圈赘肉,满脸横肉,头发稀疏,两眼珠子很畸形的往外凸,典型的电影里那种变态人物。看到我亟亟地把我拉进店内,经过摆饰厅然后又拐过内屋,我眼前晃过的都是琳琅满目的博古架和多宝阁,一个个小空间内都放置了一件不知猴年马月的珍奇古玩,再绕过屏风,最后把我带到他的收藏室。
“今天一个顾客过来给我这玩意。”徐福踮着脚,很费劲地从一层不算太高的抽屉中拿出个锦盒,锦盒表面日月星河,各种鱼虫花鸟的浮雕精致而紧密,看得出是用来存储十分宝贵的东西,他从锦盒里拿出一个像是弯月的黑色器品。
“这是什么?”我诧异地拿过放到手掂量了一下,这器品并不太光滑和规则,类似人的耳朵,表面有粗糙的甄别不出纹路的线条,一端有一块天然镶嵌的翠玉,绿色与整体的黑色相称,很明显。
“你好好握住看看。”
“呃?”我刚想说话,突然觉察到手中一股奇怪的凉气朝手掌心直窜,我下意识地换了另一边手,感应到的也是同样的寒气袭人。
“呵,很奇怪哈。”我有些惊奇地说。
“怎么样?”徐福挪动身子到我跟前,昂着头用手指点这器品,说,“我花了一万多才淘来的。”
我低着头,跟他说话就像是跟一个肥的不成样子的孩子讲。
“你先说说这是什么东西吧。”
“‘鬼魂探测锁’听说过没有?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啊,你看看这锁,外形是用勾玉打造的,这跟外面宣传赝品可不是一回事儿。”
“这东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可能,你见到的一定是那种一个纽扣电池加上简单电路板成本不到二十块的玩意,外面卖的都是仿制品,不是用那个什么高强度带塑料绝缘层导线弄的,那种是专门检测低频信号的磁场的,那纯粹就是一电子感应器,但是这个不同啊,它里面的构造几乎是天然一体的,里面是实心的,没有装置任何线圈,是一整块玉!”
“这是一整块玉?”我不太确定地又在空中抛了抛。
徐福吓得两手把我手中的玉捂在掌心说:“这是易碎品,人间找不出第二个,传说中的测玉魂,别摔坏了。”
“这东西有什么作用?”
“探测啊,只好有脏东西靠近,你们就能有预知能力。”
“那还有什么作用?招鬼行不行?”
“不行。”
“驱鬼呢?”
“也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