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节、不成玄身不称师
我哭笑不得,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弯弯绕在里面。
我想了想对李斌说道:“你想要就留下吧!”
李斌贼执着的说:“不行,我大舅说给你的,你就拿好,昨天晚上要不是你,我们爷俩都得死河里,我现在没啥能报答你的,主要是我家的观音是我妈供奉的,不然我也弄来送你。你收好了吧,我舅舅说了,这叫宝串儿赠英雄,你就是我跟我舅舅的英雄。”
我只能无奈接受,这串珠子非常有特点,就好像是玻璃珠一样,但是抹在手中有些黏黏的感觉,给人一种圆润饱满的错觉。
李斌说:“我先走了,我奶奶这个要停七天,这些天我就不陪你出去疯了。”
我点点头,说:“这种事情我就不去你家了,带我向你父母问一声好。”
李斌‘嗯’了一下,转身骑车就走。
我也骑着单车准备离开,本想把那串珠子揣口袋,不过觉得这珠子在清晨的阳光下紫黑紫黑的真好看,就顺手缠在了左手手腕上。随着这串珠子挂在手腕上的那一刻,就感觉脑子里一股子清明出现,连身上都感受到了降低了几度余温。
我略有惊讶,心说,当初要是高考戴着这个,估计成绩还能好上一成。
带着早餐,我很快来到了医院。
换母亲去吃饭,我就坐在父亲的床旁边,心中盘算着晚上怎么才能给父亲招魂回来。
光是小斧头肯定不足够的,扎纸的招魂幡一定要有,引路的灯也需要点上几盏,还有就是今天白天我得去找找那个来福路的倒霉女人,到底是谁杀了她的。凶手在哪里?
就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吓了一跳。
赶忙转头去看,就看到张媛柔站在我身后,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问她:“你怎么来了?”
俏生生的张媛柔扎着马尾辫,皮筋上还用一个斑点的手绢扎成了一朵蝴蝶结。这是现在很流行在学生中的一种扎法。
身上穿着浅色系的过膝长裙,白色的球鞋,一条红色的绳子缠在右手的手腕上像是点缀,青春洋溢。
左手上还有一个红白相间的网兜,装着两个饭盒。
“我听说你家有人住院,我妈是这里的医生,我就过来看你一下。哦,这是我中午做的午饭,猜这里可能需要有人会需要,就多带了一份过来。”说着,张媛柔抬起左手的网兜,摇晃了一下。
我有些懵,我刚才就想了想事情,就已经到中午了?
我忽然想起来,跳起来道:“哎呀,我忘了个事情!”
老娘早上离开的时候,告诉我两小时给我爹换一次尿袋的。我低头一看,果然那个尿袋已经满满、满满的了。
这玩意儿怎么换?
张媛柔走过来,看了一眼尿袋,又看了一眼我。问:“严复同学,你不会是不会换吧?”
我苦笑点头:“没换过,要都拔下来不?”我在床头柜里找到了备用的尿袋,看着手里袋子,有点不太确定怎么弄。
张媛柔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饭盒网兜,从我手中拿过那个袋子,说:“我来吧,我会的。”
我有点懵的被她从手中抢走尿袋,然后看着她弯腰很从容的拔掉一根管子,然后接到新的尿袋上,旧的尿袋就提了出去。
没多久,她就双手湿答答的走了回来,脸上一点别的情绪都没有,似乎丝毫没觉得刚才做的事情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作为这个年龄的男生和女生来说,刚才的事情,放在自家亲人身上尚觉得有些不太想从心里去接受,况且是外人,仅仅只是同学而已呢?
我搓了搓手,十分不好意思的冲着张媛柔说:“那个,刚才那个谢谢你啊。”
张媛柔说:“没事的,以前我也帮我妈妈做过一些事情,对了,尝尝我做的饭菜,我也是放假以后才开始学的。”
我也确实感觉到饿了,麻利儿的打开网兜内的饭盒,看上去颜色还不错,闻着味道也行。我小心翼翼的尝试一口,眼睛一亮,味道不错!
就着喷香的大米饭,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张媛柔坐在我旁边稍远一些的地方,看着我吃:“真的很好吃吗?还是你昨天就没吃饭啊?”
我摇头说:“吃了,不过不知道为啥这么饿,感觉自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面对女孩子的时候,男孩通常会变成一个说话不去过脑子的东西。比如现在的我,明摆着知道鬼神的存在,可就是忍不住这么去形容自己。
张媛柔马上侧头:“呸呸呸,大风吹去童言无忌,这里是医院,还是少说这些话的好。”
我也反应过来,点头道:“你说的对。昨天的事情谢谢你。”
张媛柔忽然站起来,左手抱右手,负阴抱阳,内掐子午、外如太极,一面冲我躬身,一面抱拳,自下而上向我行礼。口中言道:“仙兄仙乡行几?何家弟子,几寸几丁?”
这一番话,说的我有点晕乎乎愣是没听懂,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
外面忽然有人接口说:“行六,李家子孙,玄神之境,请教仙友又是何方?”
我抬头闻言望去,确看到昨日的李纯良站在门口,他同样怀抱子午,冲着张媛柔点头躬身。
怎么着这是?我不由自主的看向张媛柔,难道她还有另一种本事不成?
张媛柔也是一愣,因为问的人是我,可回答她的人却在门口。
不过张媛柔只是稍一愣神,回到:“行九命太薄,船马魂魄桥。张媛柔见过玄门道兄。”
“果然是九行传人,昨天我就觉得这个小兄弟带去的纸人灵性十足,显然是出自九行中人之手,今日得见道友,十分荣幸。”李纯良的话很有认同性,且是对着张媛柔的。
张媛柔笑了一下说:“我家,我爹教了我很多这个规矩,不过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懂得这种规矩的人。”
李纯良眉头一挑,问:“令尊‘出过力’否?”
张媛柔想了一下,摇头说道:“这个不曾知道,我没出过,我父亲不让我这么做。昨天我同学身上的事情算吗?”
李纯良摇头:“不算!”言罢,他目光转向我,道:“奇怪了,老弟,你不懂玄门的礼义?却懂得玄门的东西,家传?你家大人没有叮嘱过你这些东西?”
我呵呵笑道:“你俩说的啥我都听不懂,什么行六,行九的。什么规矩?”
我是真的不懂,完全没明白眼前着两位本来是根本不搭边的人说的奇怪的话,做的奇怪的举动。
李纯良道:“看来,我这个昨天晚上才认识的小兄弟真不就是咱们一门的人,你跟谁学的这些东西?”
张媛柔也眨着眼睛看着我,说:“我昨天就在想,这是碰到了同行了,今天还挺兴奋的,好在道兄的到来给了我小小的安慰。对啊,严复同学,你的玄门手段是跟谁学的?”
我忽然有种好玩的冲动,当下学着说评书的样子,用手拍了一下桌子,特地把嗓音压的很沙哑:“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些都没人教我,我是自学成才的。”
张媛柔笑道:“严复同学,你别闹,这种东西不可能自学出来的。”
李纯良却说道:“不是不可能,只是从系统的学习到高深就很难,入门是可以做到的。严复应该是学了某种入门东西。”
我笑道:“不管是什么,多谢你们了,原来还真有真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没想到我的大班长竟然也是这种人。”
张媛柔道:“昨天你央求我折纸人的时候,我就猜测很可能你卷入到了那种事情当中。”
我问道:“张同学,你就不怕我昨天晚上死外面去?”
张媛柔道:“这个没办法,人各有命,就算是我去了,该着一起死的话,谁也逃不掉。况且我昨天看你内藏兴奋,很是主动,估计不会有危险。”
我道:“你应该去算命。”
张媛柔:“我不是算行,我爹说,我们家我爷爷、我爷爷的爷爷都是扎纸的出身,不但给活人扎纸、给私人扎纸,偶尔还能接到来自阴府的单子。”
“阴府?阴曹地府吗?你们家这买卖做的可真厉害了,人家跨国,你们这是跨界啊!”李纯良在一旁惊讶的说道,很显然,能够得到阴府的订单,这家扎纸的技艺就要另行评判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我爹偶尔说过一次。而且那也是我爷爷和爷爷的爷爷的事情了,我都没见过,就当我在这里吹牛好了。”张媛柔回答的落落大方,心底无愧。
李纯良对张媛柔道:“以后可以合作,价格上你说了算。”
张媛柔:“好,问题不大。不过你是打算跟我爹合作,还是我?”
李纯良道:“你吧,咱们都是年轻人。要是换一个辈分的,难免会觉得被压一头。”
“可以。”
我苦笑了一下,这就算他们俩谈了个生意?
“我说,李纯良大师,你来这里干嘛?别说是来找我,或者找张媛柔的?”
就看不惯他们俩眉来眼去的样子,我就冷着脸问出声来。
李纯良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我是来找你的。还有,我不是什么大师,我是李家子弟,玄门有说不成玄身不称师的说法。所以,再等一两年以后你再叫我大师吧。”
“美得你!”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