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节、死人了

004节、死人了

踩上单车,我和李斌很快就来到大桥的这一面,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李斌忽然对我说:“我舅舅怎么也在那儿呢?”

我顺着李斌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一个大号版的胖子李斌,不由的对比了一下说道:“人都说外甥多像舅,还真是一点都没错,你和你舅舅挺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你舅舅亲生的呢。”

“去!”李斌白了我一眼,说:“你在这里等着,这事儿晦气,你回头就是大学生,可别沾了,我绕过去问问我舅舅。”

“去吧,你还真迷信。”我笑着挥挥手。

李斌很快就从大桥上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严子,你知道他们这是做什么法事呢吗?”

这货故作神秘,我又不是道士能掐会算后知五百年的:“有屁就放,憋着怎么不难受死你啊?”

李斌嘿嘿一笑,说道:“这是那六个学生的家长找来的道士,超度那几个孩子呢,我舅舅说了,晚上才是重头戏,这个道士说咱们河里有水猴子,晚上要布下天罗地方收了那水猴子。”

水猴子是我们这里的土语,也是迷信的一种,正宗的说法应该叫做水鬼、替死鬼这类的。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很多说自己看到过水鬼的,都说那东西长的像猴子,所以渐渐的用水猴子来替代的鬼啊这类的词汇,毕竟人们都需要图一个口头上的吉利,谁也不想整天把鬼啊神啊的挂在嘴上不是。

“你确定?”对于这个我还真的是好奇,电视机里演的都是要摆好桌子点上香什么的,然后道士们念念有词,请来某位大神,一顿雷劈火烧,然后万事大吉。

虽然我不信活人有这本事,但总是少年人好奇心在驱使想要看个究竟。

李斌贼笑着说:“我舅舅就是牵头的人,所以正好我舅舅就知道在哪儿做法,咱们晚上偷偷的来,到时候一准能看到。”

我看了一眼李斌,好奇的说道:“你不是胆子挺小的么?小时候玩警察抓小偷都不敢演警察的货色,怎么愿意看道士抓鬼呢?”

“这不是有道士么?有专业人士在跟前,安全有保障啊!”李斌振振有词,我竟然无言以对。

“保障你妹啊!”我狠狠的给了李斌一个头栗,用落井下石的口吻问他:“万一那道士是假的呢?万一水猴子是真的呢?”

然后我就看到李斌一个哆嗦,眼睛里闪烁惧色,畏畏缩缩的说道:“要不,算了?”

说真的,我也好奇,之前虽然看过那个手抄本的书,知道一些内容事情,但毕竟从来没有当真过。

可最近两天碰到的事情都有些邪门,这让我不由自的去向着这方面去想。

思忖了一下,我说道:“去,晚上一定要去看看,不过咱们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道士身上,自己也得做点的防备工作。”

李斌一听,顺着我的话点头,贼严肃的说道:“严子,你说的有道理,晚上我就把我妈供的观音抱着!”

“你要不要把你外婆家供的保家仙也带上?”我问他,当然口吻带着揶揄和讽刺。

李斌却好像没听懂一样,眼睛一亮,说:“对啊,等一会儿我就去外婆家把保家仙也带上!”

“当我没说,咱俩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实在对这货的表现无语了。

“那你说咋办,总不真靠自己吧?咱们是学生,可不是道士学徒。”李斌郁闷的说道,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二。

我也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可毕竟是摆在我俩面前的一道坎儿,过不去的话,心里还真没有底儿。

思索了一下,我对李斌说道:“我倒是懂得一些东西,不过从来没用过。这样吧,你晚上带着你家的观音像,我晚上出来之前也准备点东西。”

李斌听到我这话,吓了一大跳,惊讶道:“严子,你不是发烧了吧,你说你懂这种东西?”

我想否认,但少年人的好胜心让我压下去这股子想法,改为点头:“是啊,我是懂得一些,也不是很多。”

“卧槽,太厉害了!那你给我算算姻缘呗。”说着,李斌把他肥腻的爪子伸到我的面前。

我一巴掌就拍了过去,‘啪’地一下打开他的爪子,骂道:“我特么又不是看相算卦的!”

“你不是懂一些吗?”

“那也不是懂这个!”

然后我就被李斌给鄙视了,按照他说的,连这个玄学界的基本功都不会还好意思说略懂?

我真被他那天然的,令人捉急的智商给打败了。

碰到这么晦气的事情,显然是没办法游泳了,哥俩跟傻狍子似得骑着单车在大坝上晃荡了一个多小时候,各自回家。

而这会儿,天刚擦黑。

回家后,看到母亲神色匆匆,见到我的时候也只说了一句‘饭在锅里,自己拿出来吃’就走了。

这让我很惊讶,看到哥哥的房间门开着,哥哥正躺在床上看书,我就开口问道:“哥,我爸呢。”

没错,我是要这么问的,事实上,我那同母异父的哥哥和姐姐,虽然对我爸不错,但从来不开口叫老严同志一声父亲。

“伯伯住院了,在职工医院里打针。”

“啊?”

“啊什么,妈不是去照顾了么,估计没啥事,不然我就不会安静的在这里了。我刚跟妈送去的,没事,大夫说了可能是累着了,吊两瓶糖就可以回来。”我哥说道。

我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就释然了。

转身去锅里拿出饭菜,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就我吃饭的功夫,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了一阵阵的哭声。

身为孩子的我,好奇心起来放下碗筷就往外走,想要看个究竟。

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我哥也跟了出来。

“谁死了?”我头也不回的问我哥。

哥哥说道:“跟伯伯一个班组的陈叔叔。”

“啊?”这是我进门后的第二次惊讶,“死了?事故?”

“恩,陈叔叔不是电工么?修电线的时候出了事故,这会儿陈叔叔的父亲估计还跟工会和厂长商讨赔偿呢。”哥哥回答我。

这让我不知为什么,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毕竟昨天我见到陈叔叔的时候还是个大活人,今天却传来了他的死讯,少年时代的我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悲伤,或许这是每一个少年人都曾经有过的阶段。

不对啊!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遗忘了的某些内容。

就在昨天,我似乎还记得我自己从那本书中念出来的内容。

“酉时汗如雨,唇紫指发黑,双瞳红如血,非死即伤残。”

昨天看到陈叔叔确实是在酉时这个阶段中,那时候可能是从厂子内跑来,才会汗如雨下,可唇紫指发黑却绝对不是偶然,更加上双瞳红如血。

非死即伤残……很显然,陈叔叔没伤残,而是直接的死了。

难道……

我没理会哥哥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跑,找到自己私自抄下来的那本书,顺着昨天的内容迅速的看下去。

紧接着,吓出了我一身的冷汗来。

‘隗’的双眼有撵魂驱魄的能力,看到‘隗’的双眸,普通人会被从躯体内随机驱赶掉魂或者魄,也就是常言道中的‘丢魂儿’了。

还有一种就是主动被‘隗’直视,‘隗’来施展天赋,控制住活人,或者说影响到活人的某些思维能力等等,造成一种假象。

这种假象十分的可怕,可能是自残也可能是自杀,主要还是看这个‘隗’的杀心有多重。

让我惊出一身冷汗的主要原因是我父亲的表现,那种呆滞的样子,会不会是丢魂儿了呢?

如果是的话该怎么办?

仿佛这两年看这本书中的内容一下子都消失了一样,我竟然在慌乱中一点都想不起这本书里的东西。

焦急之时好在我还知道去翻看这本书,立刻趴在窗台上翻查起来。

这本书说多也不多,说少也确实不少,有些东西都是一段话就略过,但有一些却珍而重之的不断重复。

当我终于翻到如何判断人是不是‘丢魂儿’的那一段的时候,上面只是寥寥几笔。

‘以黄纸折人,以井水注入,分点朱砂、厚土、香墨于心口、天庭、四肢,待子时月光倾洒置于受术者五脏之上,魂缺失则三法入纸不显,魄失则井水顷刻干。’

我微微蹙眉,三样东西都还算好弄,我最近一年正在学书法,所以朱砂和香墨我里就有,但是折纸人就……我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可能懂得弄这个东西?

思来想去,我最终在找到了一个适合的人选,来帮我完成这个伟大的折纸人任务。

她就是我初、高中的同桌,学习委员、副班长、英语课代表、老师心中的香饽饽。

想到就做,至少我和同桌的关系还不错,曾经有幸见到过她折纸的手艺,闲聊的时候知道她外婆曾经就是折纸的高手,是真正的那种民间高手。

同桌的家离我这里不远,都是纸浆厂的子弟,如果按照武侠小说门派地域的划分,我们那儿属于同一个门派下,不同堂口的弟子。

只是,我一个大小伙子在暑假后的第三天就去找曾经的女同桌……这个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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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人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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