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高山上的傻瓜8(1)

110.高山上的傻瓜8(1)

有一段时间,他们两个一直秘密行动,并且继续着他们一起随心所欲的三人游戏。***可是他却深陷爱和友二选一的两难境地,任何一个他都不能舍弃。除却内疚和内心的谴责,他爱他的同伴,爱他们的课程:伊凡精于工艺和构图,雷米则恰恰相反,典型的犬儒主义者。他喜欢在晚上出城,开着车奔驰在那些长长的高速公路上。他感觉所有事物都在朝自己走来,而他也成为其中的一部分。他也是那些风景中的一幕,消耗着生命,华美且残酷。

欧洲的展览毫无疑问是最棒的。那些作品历史都很悠久,亘古千年。在欧洲大陆上,作品中仍真实地记录着古老的代码。展会中的葡萄酒更好喝些,集会更能凸显文明。参观展览的时候,迪亚斯精心地刮刮胡子,小心翼翼地,以免在下巴上留下红色的斑点。他挑选了一件亚麻布的夹克和衬衣,而不是穿上随手从晾衣绳上扯下来的衣服。雷米展现出了她意大利和法国的血统,表现得相当优雅。迪亚斯很喜欢那位负责这次展览的中年女代理人。“你注意到了吗?”他评价说,“他们连灯开关的位置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博物馆的仓库分隔间里,你现没有廉价的包裹,没有打折的搬运工。他们专门请来了木匠,为每幅画制作木条箱,然后再给它们罩上套子,就像一块块洋芋躺在里面。

国家画廊的意大利展览是他们的最后一站。彼得生病了,雷米小题大做,当彼得神志不清时,她说他们不应该离开(尽管在昨天晚上,她仍然坚持让他在酒吧的浴缸里与她尽地交融、放纵)。他吃了双剂量的阿司匹林,蜷缩在车子的后座上睡着了,他们仍在喋喋不休地争论着。当他们到达城里的时候,他的体温降下了一些。当他醒来的时候,现自己被留在了车里,车子停在索霍区某一条后巷里,因为出了很多汗,所以坐垫有点滑。一些孩子盯着他看,做出胜利的手势,并在夹肢窝下出放屁一样的声音。他拖着沉重的身体走下车,在排水沟前小便,然后走向展会。

在侧门,经过和保安的一番争执,他才被放进去。在画廊里,迪亚斯正在和一个身穿三件套西装、理着黑色小平头的男人有礼貌地交谈着。雷米站在一旁,把目光投向一尊塑像。迪亚斯示意他过去,他觉得房间在晃动,抬了抬他那沉重的、该死的脚。“啊,”当彼得靠近那个平头男人的时候,他看了彼得一眼说,“这就是你那位很有名气的学生吧,他看上去有点,不,是非常的波西米亚风。”彼得这才意识到自己穿了两只不一样的鞋子,衬衣也没有穿好。这个穿西装的人抓住他的胳膊肘,说:“跟我来,我有一些特殊的东西要给你看。伊凡告诉我你很崇拜他,还与这位大师一直保持通信。这边请,先生。”

他跟着这位代理人来到东侧的地下室,在经过那些保安的时候,他们还用充满怀疑和反感的眼神看着他。那个人脱了外套,让彼得帮忙拿着。他小心地卷起衣服袖子,从那一堆画作中拿出一个小型的画架,倚靠在墙上。他往后退了几步,“意大利的玻璃心,”他说,“请欣赏。”

开始时他并没有从这幅画中感受到什么,但是之后,却变得意义番茄。画卷上闪着蓝色和棕色的光芒,在这些玻璃瓶子上积满了厚厚的一层尘土,就像天鹅绒一般。画家的签名垂直地题在画作的右下角。彼得对着它坐下,一直盯着它看,直到他感觉头脑清醒了。当他转过身时,现那个代理人已经走到仓库的另一边去检查登记表了。在地下室的门口,迪亚斯抓着雷米的肩膀,他晃了晃她,然后将她搂进怀里,但是她没有哭。伊凡看了看他,笑了一下,彼得觉得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这就是他,一个来自西北部的普通男孩。他们在旧金山结婚,到纽约有钱的岳父家过圣诞节,因为他们坚持要他俩回来,他的妻子调皮地溜进了他们的豪宅。她的父亲,是五金器具连锁公司的老板,他热地和他握着手,可能是出于感激,他不像她以前的男朋友,至少他娶了她。她的母亲身体很单薄,皮肤呈珍珠色。他们以为他是苏格兰人,让他背诵彭斯的诗句。彼得很快就现,和她的家人在一起,雷米的反常甚至有点邪恶。如果她觉得他们的处方药看上去很好的话,她就会偷走;当她妈妈小心翼翼地递给她一张心理学家的名片时,她竟扇了她妈妈一个耳光。他的哥哥死在了印度支那,他的骨灰放在一个红木的壁炉台上,雷米说他是幸运的。她很想去国外读书,但是她不符合条件。她想去巴黎工作,可最终只能待在利物浦。他很同她,尽管他看得出她懂得如何博得男人的欢心,如果她表现出受委屈的样子,他们会出于本能去帮助她。但那是诱惑。除了她苍白的长腿,扣子只扣到肚脐的衬衣,还有她漫不经心的态度和对时尚的敏感度以及开放的思想,这些都让他神魂颠倒。他感觉很好,想象着成为她的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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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灵师(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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