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番外(三)回京-中
第663章番外(三)回京-中
她穿着一件粉白色襦裙,整个人软软糯糯的,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团子。
太可爱了!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冒出这句话。
小知节身后出现一双手,燕长青抱着她,稳稳地下了马车,回身去扶秦瑶光。
三人站定,小知节把肉嘟嘟的小手指放在嘴唇旁,歪着头,好奇地看着面前两人。
“儿子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两人上前见礼。
燕长青和秦瑶光笑着应了,秦瑶光对小知节说:“节儿来,叫三哥、五哥。”
小知节牵着裙子蹲身见礼,眼神灵动清澈。
两人忙应了,开心得不得了。
“六妹。”
“六妹妹。”
燕时晏送上见面礼,一只他亲手雕刻的玉兔。
白玉雕成的小兔洁白无瑕,毛发纤毫毕现极为逼真,镶嵌着两颗米粒大小的红宝石,漂亮极了。
小知节属兔,一见就很喜欢,爱不释手。
燕锦阳蹲下身体,手里托着一个粉紫色的双层镂空小球,做工精致华美,稍稍一触碰就发出悦耳的银铃声。
“六妹妹,你戴着这个,蚊虫就不咬你啦。”
十多岁的少年郎,笑容阳光开朗,小知节仰头看着他,就觉亲切。
这边哥哥们和妹妹说着话,那厢邓嬷嬷把从小看到大的主子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遍。
见她面如桃花、喜气盈面,就知道她过得极好,开心得不得了。
秦瑶光离开时,把谷雨寒露霜降雪莲都留下,她们各自有官位在身,不方便随她游历。
这会儿,四人都请假前来迎接她。
不止是她们,还有已出嫁的白露、春分,都候在门口。
主仆相见,情绪激荡,只觉有说不完的话。
燕长青站在一侧,含笑看着众人。
“让开让开!”
大门口冲出来一个人,单手叉腰,拿眼睨着他们:“都这么久了还不进来,一个个杵在门口当门神呐?”
秦瑶光抬眼看过去,那人立刻噤声,乖乖上前:“见过皇姐。”
“哟,真是稀客。”
秦瑶光笑容戏谑:“容我算算,有多久没见着逸王了?”
想当年,逸王把龙袍往她身上一披,就喊上逸王妃急匆匆跑路去行宫,直到她离京都没有出现过。
谁让他心头有愧呢?
根本不敢见皇姐。
按说,如今秦元安登基,逸王就是太上皇、逸王妃是皇太后。
但他好不容易才从牢笼似的皇宫里逃出来,想要他回去,门都没有!
别管他叫什么太上皇,他是逸王,逸王!
皇宫他定然是不会回去的,京里的逸王府也常年空着。
这回,要不是因为封后大典,他也不会回来。
今日是逸王妃劝着,他才敢出现在皇姐跟前,要不然还打算继续缩着脑袋当鹌鹑。
逸王妃说:“躲得了一时,你躲不了一世。难道,真要等到皇上大婚那一日,你当着那么多人被皇姐责骂不成?”
他这才乖乖到长公主府上,候着皇姐。
被秦瑶光怼了一句,他又知道自己的错,呐呐不敢言。
站在他身后半步的逸王妃见了,笑着打起圆场来:“皇姐,王爷他时时都念着您,今儿可算是见着了,心里欢喜哩!”
秦瑶光似笑非笑地斜了逸王一眼:“行了,都进去吧。”
跟弟弟的账,进去了再慢慢算。
总没有一直堵在大门口说话的道理。
秦载阳被挡在后面,见姑母从自己身前经过,忙抱拳见礼。
好几年过去,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彷徨无助的少年,长成了成年男子的模样。
原本俊美的五官轮廓多了一些丰润,在他身旁站着一名鹅蛋脸的美妇人,眉眼里都盈着笑意。
她是秦载阳的夫人方氏,两人刚成婚不到一年,看起来感情不错,跟着他一块见礼。
秦瑶光驻足,问了她几句话。
她应对从容,只眼里略微闪着好奇的光。
看着呼啦啦一大群人拥着乐阳王逸王安乐郡王走远,方氏才后怕地拍了拍心口,小声嘟囔:“哎呀,吓死我了!”
秦载阳牵了牵她的袖口,轻声提醒:“走了,别让父王久等。”
汝阳王之乱后,他身份尴尬。
幸好,母亲没有嫌弃他,皇姑母没有治他的罪。
一向待他并不亲厚的父亲对他一如既往,没有厚待也没有看轻,让他还能安安稳稳做父母亲的孩子。
他心存感激。
母亲她,是真心待他好。
直到去年,众人都把汝阳王兵变的事遗忘得差不多之后,母亲才给他寻了一门媳妇。
不是什么豪门世家,也是书香门第的女子。
模样好、性情好,两人婚后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能获得如今的一切,都让他无比感激。
小夫妻一前一后往里走,方氏凑近他说着悄悄话:“夫君,乐阳王做皇帝时,是什么光景?”
她门第不高,只知道女帝,却从来没机会觐见。
秦载阳忆起当年,唇边不知不觉带上一抹笑意:“皇姑母她很温柔的。不过,我身边的人好像都有点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在宫外那两年多,大半时光都消磨在长公主府里,得皇姑母悉心教导。
如果没有皇姑母,就没有如今的他。
方氏悄悄在心里吐了个舌头,皇姑母温柔吗?她只感觉到了威严!
刚刚问她话之时,明明是笑着的,她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在方氏心中,父王颇有点无法无天的味道,总是天马行空的孩子气。
母妃又总是纵着他,别说在王府了,整个京城里除了太皇太后,几乎没人能管得住。
但父王到了皇姑母跟前,乖得她都不认识了。
逸王确实紧张,紧张得不断搓手。
逸王妃看了他一眼,有些心疼、又有些过瘾。
难得有个人能制住自个儿丈夫,这种感觉还挺新鲜。
这会儿知道怕挨骂了?
当初不是挺潇洒的嘛,扔下诏书就开溜。
直到抵达行宫,她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简直荒谬!
提心吊胆好些天,京里传来逸王的册封旨意,她的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
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父亲犯下大错,又没了皇位做倚仗,哪怕她后来跟秦瑶光的关系有所改善,也难免不会多想一些。
幸好,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