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第十九章(6)
他太痛苦了以至没有想到死,他知道死是轻而易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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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只要一头栽到河里便可了却生命,结束一切。然而死并不能消除他内心的痛苦,也不能使死去的亲人死而复生,痛苦是一棵大树,它的根须已经深深地在他的**和心灵上扎下了根,永远都不可能消除。
在河边一连想了几天,徘徊了几天,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直到有一天,当他躺在蔡家的遗址上一觉醒来时,他突然现这么多亲人一个个地离他而去,只剩下他一个人,形只影单地孤寂而痛苦地活着,当他明白了眼前真实的一切之后,慢慢地,他心中的爱和仇恨渐渐平息。
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爱,没有恨,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如果说还有些什么的话,就只有造纸术和玉佩了,玉佩在他的身上,造纸术在他的心里,如今这两样东西便是他的全部所有。
这时候,王三从县城回来,他的食堂虽然屡遭国民党士兵的骚扰,然而他勉力支撑,还算过得去。当他听到石头村遭到洪水洗劫的消息,便匆匆地赶回来,来看石头村,结果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于是他放声大哭,哭罢,他看到了坐在蔡家的墙根上一动不动,呆呆愣的蔡水生,两人相对着流泪,石头村只有他们两人活着,其他所有的人都不在了。尽管他也十分悲痛,然而与蔡水生相比他的痛苦就算不了什么,于是他擦干眼泪,去安慰蔡水生,他扶起蔡水生,要他到县城去,去他那里,蔡水生拒绝了,他已经心灰意冷,意志消沉,过多的痛苦使他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这是一个痛苦的地方,这个地方留给他的欢乐既少又短暂,几乎让他回忆不起来,更多的却只有刻骨铭心的痛苦和绝望。几天以后,蔡水生决定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蔡氏家族不知生活了多少个朝代的地方,他想忘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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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别了王三,沿着灞河向上游走去,向着连绵起伏的苍茫的大山深处走去,他空身一人,什么都没带,什么也不用带,他只带着造纸术,带着龙凤玉佩离开了这个他无限熟悉的土地,永生永世不再回来……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两个月以后,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在省城西安,国民党东北军和西北军的两位高级将领张学良和杨虎城将军,以兵谏的方式拘禁了国民党主席蒋介石,这就是震惊中外的“双十二事变”,也称之为“西安事变”。之后,我们知道,国民党和**又进行了历史上的第二次合作。
在这之前,秦中玉已回到了游击队重新担任队长的职务,政委仍然是他的老搭档赵民权,那个孙陆也早已被组织免职,送到陕北接受处分去了。同时上级对这个地区的游击队进行了改编,成立了蓝洛大队,蓝田游击队也更名为蓝田支队,仍然由秦中玉和赵民权担任队长和政委。
“西安事变”以后,秦中玉和赵民权公开了身份,开始公开活动,在县城举办抗日民众训练班,宣传抗日思想,并根据国共合作的精神和上级的指示筹划组建蓝田抗日义勇队。
第二年一月,在县城西关召开了万人群众大会,纪念淞沪抗战五周年,王炳南、许权中、汪峰、赵伯平等陪同美国记者史沫特莱和英国记者詹姆斯。贝兰特出席了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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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权中与史沫特莱在大会上,大会表了《宣》和《告蓝田各界人民书》。会后,蓝田抗日义勇队在秦中玉和赵民权的带领下和蓝田支队一起开赴抗日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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