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竹林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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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睛看着他们,同时嘴里还在不停地咀嚼,满嘴满下巴都是油腻腻的,然后他又埋头吞吃起来。
司徒何曾从外面进来。何曾,五十多岁,官气十足,颐指气使,异常傲慢。
司马昭示意他在钟会身旁的空席位上坐:“何司徒请这边就座。”
何曾看着狂吃滥饮的阮籍,脸上的表由震惊变成愤怒。他转身对司马昭说道:“大将军方以孝道治理天下。阮籍新近丧母,重孝在身,怎能听任他在此饮酒食肉?像这种纵背礼、伤风败俗之人,早就应该赶到蛮荒野域去,岂能让他沾污我华夏礼邦!”
司马昭笑着说:“嗣宗是有病之人,何司徒请为我息怒。”
何曾见司马昭袒护阮籍,极为不满地说:“我何曾耻与败俗之人为伍!”说完拂袖而去。
阮籍箕坐(有点像蹲式)在座位上,望着何曾的后背,将右手拇指和食指放进口中,出一声长啸。
司马昭和钟会大笑不止。
17.白天外景洛阳城内太学府“洛阳太学”横匾高挂在一座宽大的、红黄色的大楼门上;大门前的台阶两旁树立着东汉著名学者蔡邕所书写的《诗》《书》《礼》《易》《春秋》五经文石碑。
嵇康同吕安跨上台阶,朝大门内走去。
18.白天内景太学府18
嵇康、吕安走进大厅。
大厅内书壁林立,案桌遍布;太学生们有些在书架前翻阅着古籍;有些在书桌上伏案书写;还有些坐在上了年纪的博士周围,静静地聆听博士的讲授。
嵇康与吕安从一排书桌和书架中间经过。
一太学生看见嵇康和吕安,不禁惊喜地轻声喊道:“嵇中散来了!”博士和太学生们都抬头注视着他们。其中有国子监博士夏侯玄和李丰。
人们不断地起身向经过他们身旁的嵇康、吕安行礼致意,嵇康和吕安也不时地回礼。
嵇康走到一排书架前,熟练地抱出一大堆陈旧的石经鼓文,放在案桌上,小心地翻阅着。吕安在一旁翻阅书架上的图书。
博士和太学生们放下手里工作,崇敬而满怀兴趣地注视着嵇康的一举一动。
嵇康在不停地翻阅石经鼓文书册。
这时,一太学生走上前来,说道:“中散大夫,我想请教一个问题,可以吗?”嵇康犹豫片刻,随即点头表示同意,并放下手里的书册。手里拿着一本书的吕安,眼睛离开了书页,注意地看着这边。
太学生:“久闻中散大夫精通音乐,丝竹琴瑟无不娴熟;因此想向您请教一个有关音乐的问题。我们这班青年学子经常在一起辩论:音乐到底能不能反映人的喜怒哀乐之?大家意见不一,未有定论。今日幸遇中散大夫,故斗胆请先生指教。”
国子监博士夏侯玄、李丰和众太学生们都围拢上来,满怀兴趣地等待聆听嵇康的回答。
嵇康沉思了一会,回答说:“依我之愚见,真正纯美的音乐不应反映人的喜怒哀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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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顿时人声鼎沸,众人的反映非常激烈。
夏侯玄挤上前来问道:“请问中散大夫,如果音乐不能反映人的喜怒哀乐之,那么,音乐又何能如圣贤们所的知时代的兴衰存亡呢?又何以移风易俗,使民风纯正呢?”
嵇康:“音乐不应该成为政治礼教的工具。真正纯美的音乐,它表达、抒的感是摈除了世俗琐屑考虑的感,也即是摈除了由于计较利害得失,追求功名荣辱所产生的喜怒哀乐之;真正纯美的音乐表达、抒的感是以天地万物合一的感,它把我们这些渺小、猥琐的个人融合进宇宙自然之中,以宇宙自然之喜为喜,以宇宙自然之怒为怒,当然,也就无所谓喜怒。这样的音乐,入之以虚静无为,出之以平和、典雅;净化杂念,陶冶性,使之澄净如水,玉洁冰清。”
众博士和太学生听了这番话后对嵇康的见解和才华感叹不已,深表佩服。夏侯玄连连感谢嵇康的指教,满意地退下。
开始提问的那位太学生又问道:“中散大夫,您认为当前出现的大批歌颂皇上功德和大臣们丰功伟绩的音乐算不算得上是纯美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