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一章:天煞孤星,厄运来临(13)
条子回答:“海边是何处,洞中有洞天。***干你娘。”显然,条子已经非常不耐烦。
对方又问:“海、海、海是哪、哪、哪个海,洞、洞、洞是哪、哪、哪个洞?”
条子回答:“海是咸水海,洞是水溶洞。”条子回答完,实在忍耐不住骂了起来:“衰佬豆子,你有完没有?老子是你大姑爹。”
对方非常执拗:“行、行、行的哪、哪、哪条、条、条路,过啊、过啊、过的什么山,拜、拜、拜啊山有几拜?”
胡子在六爪女后面“扑哧”笑了起来,前面条子破口大骂:“干你老母,豆子,你再不开路,我割了你的卵窖。”
“干你老母”不是客家人骂人的话,是闽南客的口头语,使用频率类似于北佬挂在嘴边的“他妈的”。“卵窖”也是闽南客的常用语,特指男人的生殖器官,也类似于北佬骂人时常说的“**”。这都是很粗的话,有闽南客到六爪女的家乡收购柚子的时候,讨价还价的时候就会经常听到。六爪女从来不会那么骂人,但是却听得懂。
闽南客是六爪女家乡人对闽南一带人的称呼,北佬也是对北方人的称呼,六爪女家乡人都是客家人,长辈们常以汉人正统自居,认为只有客家人、客家话才是汉人的正统,闽南客、北佬说的那种舌头伸不直的话,都是让北方蛮夷人给混过血的窜种。
胡子在六爪女身后劝条子:“条子,你别跟豆子急眼,那个货你又不是不知道,脑子里就一根筋,你把那衰佬骂急了,衰佬不让路,我们今晚就得在这活棺材里闷一晚上,好赖把门骗开了,再收拾衰佬也不晚。”
条子苦笑:“师父咋把这孬货派来接应我们?”然后耐着性子回答:“行的通天路,过的冠豸山,拜山有八拜。”
对方却又问:“天、天、天啊干地、地、地啊支、支、支报,生啊肖、肖、肖十、十、十二你属、属、属啊几?”
条子先骂他:“干你老,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整十干,生肖老子属小龙。我干你老母豆子。”
黑子和走在六爪女后面的胡子都哈哈大笑起来,条子又对外面大声骂:“衰佬豆子,等老子出去非要杀了你,把你烤着吃了不可。”
骂声未落,听到前面轰隆隆一阵响,随着响声,清新如水的空气扑面而来,六爪女这才感到憋气,本能地扩张了胸腹大口地呼吸着。前面,条子已经扑出石壁,传来了激烈的詈骂和打斗声。
六爪女跟着其他人疾步行走,很快就来到了狭缝的尽头。外面已经星光满天,黑暗中,只见条子追打着一个黑黢黢的汉子,汉子边躲闪边辩解:“别、别、别啊打,我、我、我、我、我啊,是按、按、按寨子里、里、里啊的规、规、规矩……”
条子扑打着、詈骂着:“干你老,规矩有你这样的吗?闷在那里头是会死人的,衰佬你个活死人,今天老子要杀了你……”
那个叫豆子的人耐不住条子的追打,反身迎战,跟条子扭成一团,叫骂声、打斗的喘息声中,胡子招呼黑子和六爪女他们:“走,赶路。”
六爪女惊讶:“你不拉架去?”
胡子已经朝前走去:“不管,打死一个少一个。”
黑子也跟着胡子走:“条子,好好打,豆子,用力,看看你们俩谁能赢。”
六爪女跟在胡子后面,好心提示他:“条子跟你是一伙的,你也不帮他?”
胡子呵呵笑:“都是我一伙的,管他们!”
后面,条子却追赶上来:“衰佬豆子,胡子,回去师父问起来,你可得帮我说话。”
那个叫豆子的也追了上来:“胡、胡、胡啊子,你、你、你说我、我、我做错了没、没、没有?”
胡子不说话,加紧脚步赶路,似乎要追赶时间。条子和豆子则一路走一路吵嘴,一个说明明知道是自己人还一定要把那一套叫口从头到尾对一遍,就是脑壳装了狗屎;一个说即便知道是自己人,也应该好好地对叫口,如果是外人对叫口还有啥用,直接就杀了吃肉。豆子口吃,说话结结巴巴却一个字也不少说,两个人叽叽喳喳、你来我往、没完没了,六爪女都觉得被聒噪得受不了:“你们两个能不能歇歇,吵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