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七情之苦
第225章七情之苦
待白衡将那枚星核从匹诺康尼大剧院之中剥离。
他能明显感觉到剧院原本外溢的金色辉光黯淡了几分。
片刻后,天光变得明晃不定,成排的隐夜鸫自剧院上空盘旋掠过,落在了不远处灰蒙蒙的钟楼之上。
它们发出尖锐粗粝的叫声,像是在宣告着什么的到来。
匹诺康尼的空气渐渐变得粘腻潮湿。
白衡仍停留在原地,向着那成群的隐夜鸫望去,那乌鸟赤色的眸子似乎凝着哀恸与惋惜。
在白衡的视线中,它们的身形逐渐明灭不定,似乎说明着梦境与现实的交织正在褪去。
“看来他们那边很顺利。”
白衡心中默念一声,只见细密的黑色雨点自厚重低沉的天际落下,带着荒诞的气息,摧毁着这场蜉蝣般短暂的梦。
他伸出手来,雨水自指尖穿过,并无实感。
“走吧。”
他并未再理会钟楼之上凝视着他的乌鸟,只是踏前一步,便消失在了这场分割现实与梦境的雨中。
待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一座大厦的顶部。
一位扎着马尾的银发少女此时正趴在透着银质光泽的栏杆之上,向前探出头去,望着即将被暴雨倾覆的匹诺康尼。
随着梦境褪去,似乎真有几点雨水落下,高楼的风渐渐大了些,吹的银狼的衣袖猎猎作响。
白衡自己打了柄伞,随手递了她一柄。
结果银狼只是瞅了一眼,直接钻进了他的伞下,没有理会他递来的那柄伞。
“撑我的伞有BUFF加成是吧。”
银狼的左眼灵动的眨了眨,右手托腮,道:
“嗯哼,就和蹭别人的饭,借别人的书一样。”
听银狼这么一说,白衡忽然觉得好像还真有点道理,于是他也没有把银狼赶走,只是问道:
“梦到什么了?”
银狼顿了一下,别过脸去,眸光微沉:
“梦到一对兄妹,两人在一座遍地霓虹的城市里经营着一家快餐店,住在逼仄却温馨地下室内,平平淡淡的度过了一生。”
闻言,白衡沉默片刻,轻声道:
“人们往往会美化未能选择的那条路,就算我没有离开朋克洛德。也会正常的娶妻生子,哪能和你一起经营那家快餐店啊。”
“再说了,没有经历那些事。你也不会认识现在的这些人。”
“我明白。”银狼抿了抿唇,似乎认同了白衡的看法。
只是她的眼神中分明还有些对于那场梦的惆怅,似是斟酌许久,她喃喃道:
“不过这场梦的确能够了解许多人的心愿,也许也会有人愿意生活在梦中吧。”
“兴许吧。”白衡微微颔首,并未否定她的观点:“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既受七情之苦,又享七情之乐。但若是活在现实中,只剩下七情之苦,我也会毫不顾忌的投入梦境之中。”
“所以你的七情之苦就是流萤她们喽。”银狼忽然嬉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能不聊这个吗?”
“嘻嘻。”
.........
白衡并未和银狼聊太久,只是在临走前,他将那枚星核丢给了她,并直言拿这枚星核当作彩礼了。
这边的事情结束,白衡准备回砂金他们那一趟,准备交接一下工作,确认接下来几日的行程安排。
在他登上星穹列车之前,就已经给砂金他们发去了消息,提前通知了他们远离匹诺康尼。
眼下这个时间点,他们估计还在阿斯德纳星域边缘的星舰部署带。
事实也的确如此。
一个系统时后,白衡回到了执行舰的会议室内。
虽然里头只有托帕一人,但白衡也大致清楚砂金和翡翠在做什么,他们一个估计在养伤,另一个应该是在观察匹诺康尼的局势。
托帕自然也没闲着。
这个工作狂正皱着眉,屈腿坐在椅子上,双腿上披着一条毯子,一直遮到脚踝,光着的双足洁白无瑕,因为会议室内空调的凉意相抵轻摩。
而她的面前,数十道让人看着头疼的银屏正在闪烁,账账趴在她的肩头,疲软无力的小手始终在进行着计算。
不过白衡的关注点则是在摆在会议桌上的各式折纸小鸟手办周边上,那数量多的吓人。
不过联系到这是位主动申请一艘生态舰收养小动物的主,这些折纸小鸟似乎又合理了起来。
“不休息一会儿吗?”
白衡端着两份后勤部职员准备的餐点进来,在托帕身旁的椅子坐下。
“来不及了.....哎等等,你回来了啊。”托帕的余光瞥到了来人的模样,认出对方是白衡后,随手就把几道银屏划给了白衡。
“帮忙审核一下。有些人没来得及撤离匹诺康尼,现在人手不足。”托帕语速颇快的说道:
不是,戈门。
“还真是见者有份啊.....”
白衡一时无言,但还是违心的看起了文件。
大约两个系统时后,所有工作完成。
托帕伸展着胳膊,如释重负般的瘫倒在了靠椅上。
白衡结束了服役,问起了正事来:
“你们后续的谈判需要我陪同吗?”
“这要问翡翠女士,不过大概率是不需要。”托帕恢复了些精神,伸手去端起桌上的炖菜,想要趁此机会补充能量。
结果她发现桌上的食物都已冷了。
“看来还得浪费时间去加热一下。”托帕叹了口气,将盖在腿上的毯子掀开。
“我来吧。”白衡打了个响指,那些冷掉的餐点很快冒起了热气。
托帕愣了愣,随即化作一脸感慨的模样,道:
“一想到一位令使级别的人物还得亲自为我服务,就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呢。”
她握住了勺子,尝了口炖菜浓汤,暖了暖身子后,又道:
“明明几个月前,我还把你当成一个有潜力的公司后辈来看,结果一转眼咱俩成同事了。之前我还傻傻的担心你的感情问题,结果到头来也是瞎操心。”
“一位令使,再怎么沾花惹草,至少也是性命无虞了。除非白渣男你膨胀到敢去渣另一位令使。”托帕玩笑着说道:
不过话落,会议室内却是一片死寂。
托帕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她缓缓看向正一脸钦佩的看着自己的白衡,试探道:
“你....不会真的渣了一位令使吧?”
白衡“呵.....”
”好了,你不用说了。”托帕捂着额头,忽然觉得最近得离白衡远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