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第二十九章（4）

“你别不相信，他们办厂子，办企业，生产着产品呀。***听说去年春上，咱们江海劳改局给人家拉了两汽车监狱生产的布鞋，可到了北京同西川市劳改局遇到了一块，才知道人家拉了两大卡车高腰皮靴，最后咱们市的劳改局连车都没敢卸又拉回来了。”老孟笑了说。

“那为什么？拉去了还能拉回来？”高仲男还不明白，问道。

“你说人家给了高腰皮靴，你这布鞋怎给人家送呀？”老孟又笑了说。

“他妈的，这哪是**的领导机关，这样看来，这送东西，确实还真有一门学问，不能糊里糊涂地去送呀。”高仲男也笑了说。

老孟喝了水，又给仲男一支烟，他才慢慢地直起身来说：

“你离开部里了，对上面的文件也看得少了，对小道传来的许多东西也不知道了。”老孟改变了话题说。

“你说得对，我自从离开宣传部，对政治方面的东西注意得少了。我想既然你不要我关心政治了，我也就把这方面的书也收起来了，全部装入几个纸箱子。我开始关注文学作品，我改了行了，这是我的行道。”高仲男笑了，说道。

“这我知道，我知道你一贯爱的是文学，听说你还在二十多岁就是江海作协的会员，对吧？”老孟又说道。

“是我二十五岁，就在我入大学前的一年。不过，以后几十年基本上不干这事了。社会不允许你干，你知道我在部里时，就是背着处长看这类书的，这是职业的不许可呀。”老孟也知道，处长还批评过高仲男，他真有些不好意思地这样说。

“是呀，大环境很重要，干什么都要考虑这个环境，要不就会撞车的，你说是也不是？”老孟说。

“看来，一个人干什么都要考虑这个问题，要不然会得罪方方面面的人。市委原来那个老高书记就是这样下台的，咱们的部长还不是这样下台的吗？”高仲男又想起老书记在那次副厅以上干部会上讲的话，便这样说。

“老孟，不知你这次来有什么指示。你上次是想办刊，给我出了难题，我也没有给你办到。后来你说你根本不办刊，才算解了我的难。可这一次，你就是提出来，我也办不到了，我已经下台了，成了闲人了。”

“你又错了，这一次我不是求你来了，我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知道你听到了没有。”老孟神秘地把话说得很低，边说边走，说完了，还跑到门边把门给关紧了。

“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事，好消息与咱这下台的人还有什么关系？”高仲男淡淡一笑说。

“听说中央已经派人下来找人谈话了，要给我们江海派一个人来当书记。”老孟神秘地说着。

“这话民间在两个月以前就议论了，不知道是否是真事，你要是能在当面听到了那当然是确实的了。”高仲男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

“真的，这回很可能是确实的，你不看现在小道上议论的，有些是假的消息，但是有些还是真的，也可能过几天就变成了现实。”老孟坚持地说。

这时，高仲男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走过去提了水壶给老孟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水。他从烟盒中又抽了一支，递给老孟一支，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抽起来了。

房间内顿时烟缭雾罩，高仲男咳了几声，便站起来打开了一扇窗子，说：

“如今小道消息多了，我看大部分是胡说八道，或者是老百姓受压制的一些人在自然的呼声或反映。不过，有些事还是有根子有来源的。”“是的，这也许不是小道，是江海人民日夜盼望的。我到农村去了，老百姓骂娘说，现在把江海弄成全国倒数第二三名了。”高仲男笑了，说。

“听说，这次要派一个年轻一点的人，也可能是你们这一届的。据说，是海明省来的。”老孟低声说。

“不管哪里来的，只要是从外来的更好，免得在江海结成块儿，现在江海干部已经成了一族了，你说对吧？”高仲男冷冷一笑说。

“是的，连你们的局长也是他那一帮的。在你们单位是这样，别的厅局也一样，群众怨声载道，真是没有办法。”老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