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七章人生风景(6)
一日,帅帅兴沖沖地跑来找我,说他进了一家专门的“颌袖训练班”,专门培养能演伟人的大明星的!帅帅问我要不要他提前给我签个名,或者提前认我做个干妹什么的,我说这世上哥哥妹妹巳经够多的了,你还是留点劲儿好好学吧。后来帅帅告诉我现在社会上这班那班千万不要参加,全是骗人的把戏。就这样,帅帅的“明星梦”也就告吹了。帅帅没有工作,是所谓的自由职业者,又没有一技之长,心却生得比天还高,他亲劝他去学幵出租车,他气得一蹦三尺高,说他母亲,把人看扁了。帅帅一晈牙一跺脚,决心去干大买卖,挣大钱,用他的话说,要气气我妈。
那时帅帅家还没安电话,他常常要到我家来借电话打,连我也成了半个生意人,一会儿钢材一会儿木料的帮他传话。有时一接电话,那边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货到齐了吗?”活脫一个走私贩毒的语气。
什么乱七八糟的,以后这种电话少打到我家来!帅帅说:“小姐息怒。这笔钢材生意要是成了的话我可以淨赚十万,到时分你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就是一万块呢,我也顿时成了个“小财迷”,文章也抛在一边不写了,一晩上进进出出帮帅帅传了十来趟电话,口坎都叫我踏烂了。
可后来帅帅告诉我说,这些所谓做生意的人,大都是些“空手套白狼”的家伙,买卖两家,却有十几个人在中间搅和,结果一个也落不到实处。谈来谈去,不知哪一环节就给搅黄了。那一阵子在北京,无论你走到哪一家,都能听到有人在电活里通控做生意的,一开口就是桑塔那要吗?我这儿有50辆。
其实他连一辆桑塔那的影子还没见着哪。做生意和做其它事一样,是需要才华和机遇的,帅帅自认不是那块料,也就洗手不干了。这阵子帅帅又迷上摄影了,买了全套的装备花了两千多块,也不知道他能坚持几天?
人挪活树挪死是不错,找个适合自己的工作,最大限度地挥自己的长处,这是好事。但任何事都不能过度,有的人“跳槽”上瘾,频繁更换自己的工作岗位,觉得干什么都没有意思,那么这一辈子的时间,恐怕要大半花在“挪”上了。挪宋挪去,最终像帅帅一样两手空空。
第六节通宵浪漫曲
那宽敞舒适的客厅,就是我的家。
深棕色的钢琴,淡紫色的沙,玫瑰色的帐幔低垂,把夜的眼睛拒绝在窗外。夜巳经很深了,这世界很静,靜得听得见玉兰花瓣落地的声音。
正是玉兰时节,家里飘散着一种奇异的香味儿,墦角幵着一盏花瓣型的小灯,小灯极幽暗,刚好能看清对方的脸。一支很柔曼的舞曲游丝样飘在家的各个角落里,我和他彼此依偎着,慢慢移动脚步。脚步很轻,脚下是一条毛绒绒的地毯,赤足踩在上面,很柔软。
我们与世隔绝,这世上只剩下我们俩。我们是这里的君王,这儿是我们的家。在自己的家里,一切矫的风度和粉怖的美丽都显得做作和多余。我松幵往日编得紧紧的辫,让长如瀑从肩头滑下。裸身穿一件宽松的白毛衣,毛衣的丝质衬里抚着我如玉的肌肤,整个身体,仿佛沁在月光里一样清冽芬芳。
我听见窗外早春的白玉兰在暖风中梢悄说着话,我看见玫瑰色的丝绒窗帘被风鼓噪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的舞步,缓缓地、缓缓地挪,我的脸轻轻靠着他宽宽的肩,他的手温柔地揽住我如柳的腰枝。
春夜,深棕色的钢琴,淡紫色的沙,墙角的灯、墙上的画,一切的一切都在音乐声中缓缓地、缓缓地流过,像一条旋转的河。不知这是什么舞曲,我们只是很随意很和谐地走着。这是我们共同渴望过的一个家,这是我们共同营造出的一个家。在多少眼泪话赌气反悔海誓山盟之后才有了这个家啊。忽然觉得,许多年的苦苦执着,不就是为了今晩这温馨一刻吗?
脚步慢慢滑动,音乐在身边流淌。我闭上双眼,看见明天一早迎我出门的,是落了一地的玉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