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回 焦虑
想着这些，柳窈有些走神，渠与宋看得稀罕，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想什么呢？”
“没什么。”柳窈回过神来，“就是觉得有个兄弟姐妹挺好的。”
渠与宋：“你没有？”
柳窈：“有几个同辈，联系不多。”
渠与宋想想也是，柳窈跟她父母联系都少，想来也不可能跟其他亲戚走得近。
说到这个，渠与宋忽然又想起来一点：“你是不是没朋友？”
柳窈：“……”
渠与宋：“除了敬斯和唐凛，你还有别的朋友么？”
柳窈：“好朋友的话，没有吧。”
这回轮到渠与宋无语了。
他之前就觉得柳窈哪里怪怪的，这会儿聊到这个话题上，才猛地想起来，他俩认识这么多年，他竟然没听她聊过朋友的话题。
也没在她身边见过什么朋友。
渠与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
他从小性格开朗，社交能力突出，所以身边朋友很多，有近有远，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叫出来几个。
实际上柳窈的社交能力也不差，她要想交朋友肯定交得到，毕竟她能跟温敬斯还有唐凛成为多年好友，没两把刷子怎么可能。
“那你平时休假的时候一个人待着？”渠与宋好奇。
柳窈：“差不多。”
渠与宋：“逛街吃饭看电影也一个人？”
柳窈点点头，说：“一个人效率比较高。”
渠与宋无语，“你这个人真的怪无聊的。”
他当然知道一个人做事儿效率高的，但人又不是单纯为了效率活着的，那样跟机器没什么区别。
别说，柳窈确实很像个机器。
渠与宋不禁开始好奇：“你是从小就这样么？你小学的时候也没朋友么？”
柳窈：“我每天都有很多课要上，没空玩。”
渠与宋：“你爸妈鸡娃倒是挺厉害的。”
柳窈摇摇头，“他们没有，是我自己要学的。”
渠与宋：“……”
虽然他成绩也很好，但他对学习是真没什么兴趣，小时候的什么逻辑思维班、奥数班和一些语言班，都是家里给他安排的。
渠与宋虽然会按时去上课，但他本人谈不上多享受，他更想去打游戏或者打球。
渠与宋是第一次跟柳窈聊到她小时候的话题，虽然无语，但还是追着问了不少。
听完之后，渠与宋忍不住在柳窈身上捏。
先捏脸，然后是胳膊，再后来到了腰。
他一边捏，一边说：“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什么机器人。”
柳窈被他的言论逗笑了，“有同事这么说过。”
渠与宋：“你这样活着怪没意思的。”
虽然说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应的生活方式，但渠与宋真没办法认可柳窈这种高压的生活，本来以为她只是工作之后才卷的，今天才知道她从小就这样。
甭管她嘴上说着多么自愿享受，几十年这样的生活，精神是绝对松懈不下来的。
难怪她有胃病。
胃是情绪器官，人压力大的时候肠胃就会出现问题，就算她觉得自己能承担这个压力，身体也会给出最真实的反馈。
渠与宋之前因为让柳窈辞职的事儿有些自责，但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决定无比正确。
柳窈还是不工作比较好。
否则再工作几年，别的地方也要出问题了。
——
柳窈晚上跟渠与宋在主卧睡的。
当渠与宋提出要她去主卧睡的时候，柳窈就已经做好了某些准备。
但渠与宋晚上什么都没做，就是把她当成抱枕抱了一晚上。
柳窈还挺诧异的。
柳窈一直想着跟渠与宋回去见他父母的事儿，加上下午睡了几个小时，躺在床上很久都没有困意，后半夜才勉强睡过去。
睡了四个多小时就醒了。
她对睡眠的需求比较低，这些年已经习惯了睡五个小时，早晨喝杯咖啡也能精力充沛。
渠与宋白天要去上班，起得也很早。
回渠家的时间定在下午五点，上班之前，渠与宋说会回来接她。
柳窈点点头，问他：“我今天能出门么？”
渠与宋被她的问题逗乐了：“我只说让你跟我结婚，没说要软禁你吧？你想去哪儿随意。”
柳窈：“谢谢。”
渠与宋：“不过有个原则。”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跟在后头补充了一句：“既然辞职了就别想着工作了，接私活也不行，要是被我发现了，小心我真的软禁你。”
柳窈：“……好。”
渠与宋离开后，柳窈坐回到沙发上，打开手机看着自己刚下载的招聘软件，揉了两下太阳穴。
她都怀疑渠与宋是不是在她身上安了监控。
她刚打算找兼职赚点钱，渠与宋就给了她这个警告。
柳窈知道他肯定是言出必行的，北城又是他的地盘，找兼职很容易被他发现，到时候真被软禁了就弄巧成拙了。
算了，先不找了，休息几天就当充电了。
过段时间再说吧。
柳窈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她这一天过得并不轻松，也没有充电的感觉。
她习惯了忙碌的生活，突然没有事情做了，非常空虚。
她坐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手机，觉得这样很浪费时间，于是又去书房找书看。
但也看不进去。
最后，她出了门，去了附近商场的咖啡厅。
工作日，咖啡厅的人不多，但有好几个带着电脑在这里办公的，柳窈看着他们，又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生活。
更焦虑了。
她已经辞职好几天了，前些天渠与宋一直在她身边待着，她虽然情绪不算高昂，但也没有这么空虚、焦虑。
今天一个人，焦虑被放大了好几倍，简直是坐立难安。
柳窈焦虑得午饭都没胃口吃，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似的，喉咙口也是，喝水下咽都艰难。
睡觉睡不着，看书看不进去，正念也没用。
渠与宋下午回来接人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了脸色难看的柳窈。
“你怎么了？”渠与宋走到她面前，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冒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柳窈摇摇头，拂开他的手，“我们走吧。”
渠与宋狐疑地看着她：“你没问题？”
柳窈“嗯”了一声。
她长吁了一口气。
在看到渠与宋的那个瞬间，她的焦虑感消失了大半，堪称立竿见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