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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娟沉思起来,良久才从纷乱思绪中理出头绪来,一个女孩杀死门达镇警察局长,割去秀,脱掉女儿装,上山当了胡子,又升为大柜。忽一日,她现自己的恋人被捉进匪巢,便在夜里悄悄放走他。临别,康志留下极其珍贵的长命锁。假设如果成立,那么飞毛腿肯定就是当年的董水月。
夜已深了,胡子们仍在喝酒,划拳行令,十分热闹。
飞毛腿带着几分醉意,提前离开餐桌回到卧室,扯过一床被子,合衣蒙头躺下。
\"你一定认得康志,并亲手放走了他。\"李秀娟为早些弄清飞毛腿的身份,揭穿说,\"你们过去同住在门达镇,青梅竹马……\"
\"不!\"飞毛腿矢口否认道。
\"……后来你落草为寇,他参加了部队,从此你们天各一方……\"
\"别说啦。\"飞毛腿生硬地制止了李秀娟,猜测如此准确,使飞毛腿大吃一惊,开始不安起来。如此下去迟一天早一天,她会认出自己是董水月来。
飞毛腿开始后悔,那天负伤就不该让这个女兵知道自己是女人,结果麻烦事来了。一旦自己是女人这一秘密泄露出去,叫绺子里的人知道,几十个五毒俱全的弟兄,将如何对待他们昔日的大柜,就可想而知了。既然自己冒险蒙面放走了康志,早晚一天也要放女兵出去,让他们去团聚,去白头偕老。
数日接触,李秀娟摸透了飞毛腿的脾气,她在胡子面前是个堂堂男子汉,是握着生杀大权的领。在背后,她却常常唉声叹气,毕竟是个女人啊。
院子里渐渐静下来,酒足饭饱的胡子们都钻进厢房去睡觉,除了马嚼草声外,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李秀娟靠墙坐着睡着了,并做了一个梦,康志带一队骑兵来了,消灭了这绺胡子。战斗结束,她向康志跑去,即将投入他的怀抱时,猛地站住脚,康志正和一个女人拥抱在一起。啊!是她,董水月!她醒了,眼角凉丝丝的,梦里自己流泪啦。是激动,还是伤心,天知道。
\"爹——爹!\"窗外响起女孩的呼救声,院子一阵骚动。吱呀门在开启,零乱的脚步,忽明忽暗的马灯光,女孩的声音从喂马的草栏子里传来。
\"行行好吧,二爷。\"一个苍老的伴有哭泣的声音苦苦求饶道,\"放了她吧,她才十四岁啊!还是个孩子。\"
\"妈的b!\"粗鲁的恶骂中,哗啦啦子弹推上膛,恫吓说,\"全他妈的滚回屋去放仰(睡觉),谁坏了爷爷的好事,叫他脑袋开瓢!\"
\"放开我……啊,妈呀……\"
女孩呼爹喊娘,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痛叫后,哭喊声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听不见了。
\"大爷,不好啦,一队骑兵包围了村子。\"上香的胡子来报告。
\"来人呐!\"飞毛腿一骨碌爬起来,三步并两步蹿出屋去,掏出二十响盒子炮,三声枪响过,四梁八柱抢先围过来,接着众胡子们拎枪集合在院心里,\"弟兄们,响马壳了(被包围了),准备打。\"
众胡子各自抄起武器,蜂拥到围墙上,各守一处,乌黑的枪嘴探出射口。
九
(16)
一场拼杀即将开始,高家土窑内外出现一阵可怕的沉静。康志将区中队部署在土院外各个要害处,形成包围,待天亮后,一举进攻,拿下高家土窑。
飞毛腿面对如此险,却表现出一种大将风度,同四梁八柱来到围墙顶上巡视,神泰然地鼓励众胡子,然后钻进土炮台,透过小小的瞭望窗口,观察外边动静。只是天太黑,看不清来的是什么人,是灰狗子还是蹦子(警察)。她绝没想到,是康志带区中队来围剿。
\"推马壳(推八门)!\"飞毛腿命令翻垛先生道。
胡子遇到被包围,或是出前,或是行进中迷了路,都要靠精通天文地理和八卦图的翻垛先生推八门29定出行走或突围方向,推开哪个门,就按哪个门的意思做。
\"达摩老祖,请指一条明路!\"翻垛先生摊开纸牌,迅速推开一个门——死门。他道:\"讨账要奔伤门去,行围采猎死门强。\"意思是说要与来攻打者决一死战,方能冲出重围,化险为夷。绺子朝哪个方向突围,要靠翻垛先生摆八卦图,即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推法与八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