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王不二接过匣子,王之桁的眼睛还黏在上面。
王不二抬头,与他的目光对视上,眼中颇有几分兴味在。
“表兄……想看吗?”
王之桁像是被火烫到了一般,忙忙摇头,“之辞别打趣我了。”
这是秦王殿下送过来的东西。若是他能够看,便不会用这样的匣子将里面的东西封死。
有句老话说得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他年纪轻轻,还是想好好活着。
至于之辞表妹……
“秦王殿下明日午时便带着军队出城了,表妹不若去城墙上送送。”
王之桁还是忘不了王之辞在皇陵中那火把将那面墙上的字烤出来的样子。
之辞比他聪明,至于为何与秦王府关系密切,她心中有章程,王之桁也只能在一边看着。
他瞳孔凝神,再次上下扫视了这位陌生的表妹一眼。
或许,王家日后怎么样,还要看之辞这盘棋下得怎么样。
都到了这种时候,他若是还在以为之辞与秦王殿下是那种关系,那就太枉费他这些年的阅历,也把这位运筹帷幄的表妹看得太轻了。
“城墙上人多,我不喜热闹。”
王不二摇摇头,抱紧了那个长方形的匣子,淡淡拒绝了王之桁的提议。
王之桁还想要说什么,王不二赶在他前面开口,“表兄若是无事,之辞就先回房了。”
说罢,毫不留情提步而去。
只留下王之桁一个人在后面愈加摸不着头脑,莫非他又以为错了,之辞的筹码,并
没有全部放在秦王身上?
王不二吩咐际渠将门窗全部关死,拿匕首小心翼翼将匣子一点点割开,生怕弄坏了里面的东西。
也得多亏了这把匕首打造得好,削铁如泥,不多时,匣子上方就打开了一个方形的断口,正好成人手掌能够塞进去。
王不二将上面已经切断的木头拿开时,匣子里露出来一点明黄绸子的颜色。
她手一顿,心中知晓这怕不是太妙。
轻轻将那切下来的方形木块搁置在一旁,王不二伸手从缺口出将那明黄绸子的卷轴拿出来。
果不出所料。
际渠看到这东西的第一眼,便是手中刀刃出窍,再次走到窗边探查是否有人窥视。
今日这东西,哪怕是走漏半点风声,她们在京都,就别想活下去了。
这东西有些年头,放在不见天日的密闭匣子里,却如新的一样,好似昨日墨迹才干,今日就递到了她手上。
王不二抖开卷轴,仔细检查了一遍左下角的印章。
先帝的玉玺。
不是假的。
她将东西翻了一个面,展示给际渠看。
明黄色绸子上除开一道印章,什么都没有。
“他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
王不二放下卷轴,呼吸比平日重了些。
将卷轴装回匣子里,看着那被平整切开的断口,迟疑片刻,又不得不将东西拿出来,心中莫名烦躁,
“这是嫌我在京都活得太安逸还是想拿这东西困住我?”
一道空白圣旨意味着什么?
王不二手边便是墨
砚,只要胆子大,这便是一道登基的诏书。
皇帝会放过她么?
王不二虽习惯在风口浪尖上行走,但没有足够保命的实力在,这东西,就只能是她的催命符。
际渠也沉默了。
正是因为知晓主上如今的局面与接下来的打算,所以她是半点都说不出来秦王殿下这是想要保全主上的话。
“主上,不若我将此物送回去。”
际渠提议道。
“送不回去了。”
王不二冷笑道,江景和不就是算准了她拿到这东西就不会置之不理吗?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送他上位,如今却将这一道空白圣旨递给他,那算盘珠子都要崩她脸上了。
怕她中途跑了,那这事关全局的东西锁她呢。
东西递到他手上,就算今日送回去,凭他秦王的才智,只怕这东西明日也能再次安安稳稳落在她的书案上。
但江景和的担心并不是毫无道理。
王不二的确是打算把王家清理干净就离开京都。
他今日将这东西送过来,难道不是明晃晃的告诉王不二,他知道她的打算吗?
好他个江景和,他上辈子是狐狸不成,这般好算计。
王不二气得牙痒,这可不止是托付,怕掺了几分威胁在里头!
绝不止这一道圣旨而已。
果真,王不二将那长匣子翻过来,在背面摸索,便发现某一处有细微的凸起。
拿匕首从中间撬开,那与整个长匣子不合之处便被撬开,里面夹了一张纸。
“本王若故,大邺
托君尔。”
下面是江景和的秦王印。
这下,王不二倒是气笑了。
“际渠,去将我新制的刀请出来,他不耐活,我今日就去成全了他!”
王不二一身白袍,做男子打扮,提着一把长刀站在秦王府门口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拦她。
“二哥,他拿着武器啊,瞧着这样子,咱们就放人进去了?万一他是刺客怎么办。”
被叫二哥的人揣着袖子斜眼看他,人淡如菊,“刺客?知道那是谁吗?王公子就是拿刀架殿下脖子上,殿下也能叫一声好。”
虽然后来不知为何王公子变成了王姑娘,但是此时王不二做男装打扮,他也很识趣的没有拆穿对方身份。
“真的假的?为啥啊?”
小厮一口气从鼻孔里喷出来,为什么?那可是活脱脱的财神爷!谁不宝贝着?
小厮自然是不知道其他更加隐秘之事,但王不二入秦王府后他们的月俸涨了多少可是实打实的!
“想当年,来福酒楼还是益州一个不起眼的普通酒楼……”
王不二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阻拦。自然,这也得幸于这秦王府内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江景和从益州带过来的人马。
就是有人想要拦,也被知情人拦得死死的。
“秦王殿下。”
王不二直奔书房,一脚将书房的门踹开,“明日出征,这作战计划都不叫我了?”
书房里不止江景和一人,一群军师武将围在一起,手都还没有从桌上那幅巨大的地图上
收回来。
面红耳赤,看得出来刚刚经历了好一番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