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帝后不和(上)
番外:帝后不和(上)
同朝共治有同朝共治的好处,当然,弊端也十分之明显,倘若帝后发生分歧,权力便会二分,朝堂官员也会自动分成两派。
晋渊归朝的三个月后,帝后便发生了一场争执。
易欢考虑长远,若是仅仅开女科制度,实则上大多数平民百姓的女子都是读不起书的,能把女子送入私塾走上官场的,唯有世家。
在读书一事上,小娘们天生就带着劣势,而实际上,通过易欢的观察发现,推行女科举后,不管是各大书院还是民间私塾,女子的身影依旧屈指可数。
比起读书,而更多女性所受到的思想是不如给小娘找个好夫家,荣华富贵一生。
读书是为了能变得更好,而找个好夫家同样能变得更好?何必舍近求远呢?
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只能徐徐图之。
于是易欢先在各地开设了女私塾试行,若女娘考上秀才,不但能免去学费,亦可获得朝廷发放的额外补贴。
要知道,即便是男儿们,也只有在中了举人后会有官府下发的赏赐。
帝后正是因为此事而产生争执。
朝堂上,易欢淡淡开口:“本宫心意已决,此法从今年八月起开始试行。”
晋渊声音微冷,他道:“皇后,你未免太过任性,你如此偏向女娘,叫天下男儿郎如何看待?”
易欢微微一笑,道:“大虞开国已有数百年,从古至今,都只有男子读书走仕途,而小娘们即便抱负再远大,最终也不得不沦为嫁人生子的下场,男人已占尽优待百年之久,如今让让小娘又能如何?本宫便是要让天下人知道,属于女子的盛世来了。”
她轻轻瞥了晋渊一眼,语气慵懒:“陛下若是意见相左,本宫亦不会坐以待毙。”
自打晋渊归朝后。
朝堂二分,官员们已隐隐站了队,有对立的势头。
此刻,便有官员忍不住开口道:“娘娘说的轻巧!那么补贴这些小娘的银钱,该由何人出?微臣也觉得不妥,哪有中了秀才就受赏的道理?”
一场朝会帝后二人不欢而散,晋渊愤怒拂袖而去。
而本一直住在坤和宫的陛下,也第一次回了紫宸殿。
第二日早朝,第三日早朝,第四日早朝……
连续半月,帝后皆冷着一张脸,谁也不服谁。
朝堂上两派也依旧僵持。
半月之后的一次早朝,晋渊更是格外发了一次大火,在朝堂上不顾皇后的脸面,怒斥她异想天开!此事他绝不会允!
朝臣们下朝后愁容满面。
穆大人道:“也不知此事何时才能结束,娘娘不肯低头,陛下亦不肯低头,唉。”
陈大人道:“要我说,我也赞同陛下,如今国库算不上充盈,哪来的银钱去补贴那些小娘?娘娘就是异想天开!”
“说起来,既然陛下已经归朝了,那娘娘……也不该再留恋朝堂了吧?朝政之事自有陛下处理,何须娘娘插手?反倒弄得朝堂鸡犬不宁乌烟瘴气!”旁边有其他官员道。
“这未免太过河拆桥了罢!这一年来,娘娘做的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本官可以说,若无娘娘,咱们大虞未必能等到陛下归朝!”
“娘娘终究一介妇人,太过短见……”
“娘娘怎就短见了?妇人又如何?以后妇人亦可上朝堂,这位大人又在看不起妇人了,可别忘了,若无你口中的妇人,去年大虞陷入内乱,人心惶惶,光靠你们这些只会动嘴的,可未必能守得住咱们大虞的江山!”
“娘娘并不短见!娘娘不过想开创女子盛世罢了,何错之有?本官支持娘娘!倒是陛下,归朝后处处与娘娘唱反调,我看啊,就是陛下想将政权握在自己手上,想过河拆桥了!陛下如此做实在不公道!”
两派人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入了夜。
晋渊处理完政务,他和往常一样,换了衣裳,偷偷前往坤和宫。
这几日,因着外面的帝后不和的流言,为了坐实帝后不和,晋渊不得不如此,半夜爬墙去坤和宫。
做帝王做成他这样的,恐怕还是头一个。
易欢沐浴更衣完,正要吹灭屋中的灯。
忽然,窗子很轻的响了一下。
下一刻,一道高大的身影,飞快破窗而入,易欢的腰肢瞬间就被揽住了。
晋渊低下头,埋首在她的脖颈间。
他深深吸了一口,说:“快憋死我了。”
易欢忍不住发出一道轻笑。
晋渊问:“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连见你都要偷偷摸摸。”
易欢问:“随时都可结束,你莫要再在朝上与我对立就是了。”
“那不行,总要做给他们看的,如今我归朝,下面多得是人不安分,我得让这群人看看,大虞的权力究竟是掌握在哪个手里,如今的我可做不了主。”
“况且,若没有我,你也依旧会遭到群臣的反对,与其让他们一个个对你口出恶言,不若让我自己来。”
易欢回过头,吻了他一下,“你啊……也为你自己想想。”
晋渊挑了挑眉,说:“顶多事后落得一个妻管严的称呼,我在乎么?哼,我可不在乎,我巴不得让他们知道,我是被谁管着。”
“欢儿,我的好欢儿……”
晋渊低下头,一下一下吻着她的唇,又顺着下巴吻到脖颈间。
他呼吸逐渐粗重了起来。
晋渊说:“疼疼我吧。”
易欢勾住他的脖子,顺从的依偎在男人怀中,她轻声道:“郎君,抱我上床。”
晋渊唇角微扬,将人打横抱起。
*
隔日下朝后,易铭听说近日易欢和他姑父发生了争执,心情不好。
易铭便赶来了坤和宫。
“姑母?姑母?怎么回事?你和姑父吵架了?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吵出个结果来?都传到我们军营里去了。”
易欢躺在躺椅上,旁边银枝在为她扇着风。
瞧见易铭过来,易欢起身,她懒洋洋道:“是啊,我和你姑父吵架了,怎么了?”
易铭叹了口气,他表情纠结。
他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姑父回朝后会发生这样的事,姑父他到底是帝王……哪有帝王甘心把手上权力分给别人的?姑父该不会……想卸磨杀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