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天道世界之主,茗
番外天道世界之主,茗
他诞生于苍茫的虚无,记不清岁月几何,那是一段极为悠久的时间长河。
起初,他只是一团意识,尚不明白自己为何而存在。
直到意识笼罩的范围出现山水生命,历经万千年,演化成光怪陆离的世界。
恩怨纠葛,爱恨交织,他如旁观者冷眼俯瞰世界。
而他要做的,就是不断汲取本源之力再反哺世界,确保自己庇佑的一片天地按照既定轮转。
后来,他运气不好,于尚且微弱时,遇到鸿蒙宇宙中另一种依靠吞噬壮大自身世界的黑天道。
一成不变的岁月风起云涌,黑暗叫嚣着嘶吼着要将他吞噬壮大自身。
那一战,哪怕他机关算尽,仍败在存在恒古的对方手下。
但那黑天道也不好过便是,没有上亿载,休想卷土重来。
亿万年后再战,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但他算漏了一点,对方本源大伤,仍在他的世界埋下一颗罪恶的种子。
种子破土发芽,污染了这方世界,他只能停下提升的步伐,不断修补濒临崩溃的世界。
而这,便是一切的开始。
此后亿万年中双方又交手无数次,内忧外患让他疲累厌倦,怀疑起这一切是否存在意义。
生儿被赋予使命,他无法共情,更不明白意义何在。
半生花说,他只有本性,没有人性,对于存在的万事万物才会缺乏真正的守护之心。
半生花建议他去所守护的世界里面走一走,亲自去体会去经历爱恨,也许将能解开困扰。
他去了,彼时,他在人间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丫头。
小丫头坐在悬崖峭壁,粉裙染血,脸蛋脏噗噗却依稀可见可爱模样。
手里拎了把大锤子,抿着小嘴,一下又一下砸着妖兽身躯直至妖兽彻底断气。
一切结束,他以为她会哭,会逃跑寻找亲族长辈的庇护,可她盯着那头妖兽良久,猛地扑上去凶猛啃食血肉。
一口小奶牙又凶又狠。
他好奇,一个小娃娃脸上为何会有如此丰富的情绪,愤怒的,悲伤的,恐惧的……甚至,落寞。
他站在侧方不动声色观察,结果小家伙突然转过头,如一头护食小兽般龇牙咧嘴:
“藏头露尾,是想摘我的桃子?”
我自然不会理会来自弱小人类的恐吓,见我没有下一步动作,小丫头托起妖兽迈着短腿便走。
走出没几步,发现我还在看她,猛地停住脚步,一脸不悦:
“你没有手吗?觊觎别人猎物很可耻的。”
还挺护食,不知为何,我有点想笑。
“不仅没收还没长嘴,算了。”她泄了气喃喃自语,迟疑一下,自袖袋掏出一枚散发着清香的奇异果。
颇为不耐走到我面前:“妖兽肉能量驳杂,不适合你们纯人类,吃这个吧。”
说罢径直转身,一手托着剩下的猎物,一手托着比她人还高的锤子,逐步远去。
我抬手将果子贴近唇边轻咬一口,汁水甘甜,入口即化。
我的神色怔然一瞬,我不需要进食,更对人间所谓美食无感,可口中残余的清香味道并不惹人厌烦。
漆黑的瞳眸蔓上淡金紫色,我望着小腿虽短,步伐却十分坚定的小丫头,眉头渐渐蹙起。
如此鲜活的生命……却要终于十八岁。
奇异果的味道不错,他想,到时候可以找这丫头再取一枚。
时光荏苒,十余年的时间,他以平凡人之姿走遍大河山川,彼时,小丫头已经到达命运的既定时期。
我闪身,再见时,曾经短胳膊短腿的小丫头已经长成肤白胜雪,昳丽明艳的绝世美人。
彼时,她为解除自身蛊毒,正在与渣爹斗智斗勇。
白日出现在山门,总是明艳强势的,而夜间经常来到无名坟冢前蜷缩入眠。
抚摸清理墓碑时,眉眼又是别样温柔。
她时常会把渣爹气得一佛身世,父女俩如冤家大打出手,不用听内容,我已知道少女所经历的一生。
他拒绝渣爹联姻巩固宗门计划,恶意驱逐那些求上门的宗主少主。
可体内的蛊,始终是最大隐患。
我看过的生死离别多如过江之鲫,可在她被蛊毒驱使,绝望如同溺水的人,眼神中对生的渴望让我主动现身,抱起她,将她从泥泞中带离。
她不知受蛊毒影响还是急于发泄,反手将我按于洞府中的软榻之上。
一个甜蜜毫无章法的吻覆上,我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欲望,繁衍的本能依始。
但,这种事对我毫无意义,我只想改变她命运的既有轨迹。
然而,当我再次品尝到多年前那枚奇异果一模一样的滋味,有些事情便注定不能收场。
世界之主,我只需遵从本心。
寻觅着我诞生至今,第一次极为渴求的东西,翻身,反客为主。
月华皎洁,我抱着怀中陷入沉睡的少女,最后望一眼苍茫无际的夜空,一指点上眉心。
封锁本源,制造一个记忆,想……那便陪她一生吧。
半生花说,她的存在,也许正是这方世界,也是打开我心门的最大契机。
此一生后,生生世世。
就这样,我陪她开启一次又一次轮回,相互扶持,抗击坏种。
每次结束完一次轮回,那些记忆却如沧海一粟,留存心尖,却造不出太多涟漪。
待一切结束,我尚有一战需去面对。
而她,会带着没有我的记忆,一世又一世地快乐活下去。
然而,直至末世的她离去,掌控世间万事万物的我,方才彻底看清自己。
“茗,茗,想什么呢?半天没出声,和你说话也没反应。”是艾迪的声音。
吾回神,幻化成黑衣金眸的冷漠少年:
“你该回去了,吾要沉睡,尽早将世界提升到中级。”
艾迪撇嘴不大情愿:“那好,等你晋升成功我再来道贺。”
吾长呼口气,可算打发走了。
看着世界下方即将跨进传送阵的一行人,天道慢慢合上眼,化身逐渐虚伪。
与此同时,下方陆云锦猛然抬头,一瞬间的迷茫后眼底情绪翻涌,半晌后勾唇:“原来如此?”
他目光熠熠望着前方某个正与伙伴交头接耳的女人,对话自然传到耳中。
“什么前世今生的,你不知那丫有多么饥……不是,索求无度了。”
“我疯那?平白给自己增加体力负担。”
洛曦满脸嫌弃将八卦的粉黛推至一旁。
后者要笑不笑的环抱双臂:“是吗?我怎么听说某人曾经跪求双倍快乐呢?”
一瞬间,洛曦的脸黑了个彻底,咬牙切齿的干笑两声:“没有的事!”
笑话,黑天道那个狗杂种都没能弄死她,想叫她社死?门都没有。
看着逃也似一步迈入传送阵的某人,粉黛不经意回头,纳闷问:“还不走?想什么呢?”
陆云锦回神笑了笑,同样一步跨出,很轻的声音被风吹散:“没事,想起一些有趣的东西。”
例如生生世世,例如……永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