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罪恶脚步(7)

7.罪恶脚步(7)

说起徐梦人徐家大部分人都伤心,到三江县宪兵队当翻译,一次都不回家,拿徐德富的话说心里没有这个家,没这帮人。

徐家晚辈人出两个逆子,梦人这样,梦地也好不哪去。徐德富心想,他说:\"梦地搁重吸大烟哈(威胁)我,我再也不管他啦。\"

\"孩子不懂事,你别太往心里去。\"徐郑氏劝丈夫道,\"你不管他,他一辈子不就完了嘛。\"

\"你以为他还有救啊?没有!\"……

徐梦地顾不了父母怎样议论他,连夜去了牤牛哨屯。月亮下赶路,雪地反射着光,白茫茫一片,他不向远处看,目光在脚前移动,树木、草棵子的阴影令人胆寒。

牤牛哨屯冬天的夜晚寂然,在徐梦地到达前,一个男人从翟扁头家的背脸房走出来,他对一处低矮院墙泚泡尿。

徐梦地险些给这泡结了冰的尿滑倒,他扶墙头站稳,双手沾着雪,戴着皮手闷子(五指不分开的棉手套)没冰着手,他叫门道:\"老崽子,是我!老崽子。\"

屋内亮起灯,女人问:\"谁呀?\"

\"我,徐梦地。\"

\"唷!二少爷是你哟。\"老崽子开门他进去,她说,\"深更半夜呛上来。\"

\"想你呗。\"

\"快脱衣服上炕,我被窝热乎。\"老崽子说。

吹了灯,被窝里一个故事浪漫地叙述。

\"以为你把我忘到脖前脑后去了呢。\"女人娇嗔道。

\"忘了爹娘忘了吃饭,也忘不了你呀。\"徐梦地说,\"你的毡子真热乎,谁睡了都记着。\"

\"毡子热乎,我不热乎?\"

\"热,滚热。\"他说。

\"你不来,被窝冰凉,空落落了个月期程……\"老崽子竟能弄出哭腔来,怨怼道,\"跟你牛郎织女似的,一年才见一次面。\"

\"我这回来,不走啦。\"

\"说嘴,整够啦,还不是拍拍屁股走人。\"

\"我来娶你。\"

\"哟,胳揪我嘛。\"

徐梦地说不是胳揪,当地方胳揪是在别人肩窝、腋下抓挠使人笑,也用在打闹、逗你玩上。

\"二少爷肯娶我?我不是做梦吧?\"

\"不是\",他在她的某个部位掐一把,问,\"疼吗?\"

\"嘻!不疼,痒,再碰我来劲儿了。\"

\"这就不是做梦……来劲儿怕啥,我给你挠。\"

\"怕你的家伙什儿扛不住劲儿……\"

\"你那个又不是铁打的。\"

\"哼,别卷刃(刀刃打卷)!\"女人戏谑道。

\"钢口好呢,不信你试试!\"

又是一个自然的故事生,和先前那个故事略有不同的是像酒里兑了水,女人有了被窝以外的目的。

\"扁头那屋黢黑,我没到他的屋子去。\"徐梦地疲惫,却没丝毫睡意,说,\"明天我早早过去,看他挑理。\"

\"还挑啥,这辈子再也用不着寻思他。\"她说。

\"咋地呢?\"

\"扁头死啦。\"

\"啊,死啦,活兔子似的咋说死就死啦?\"

翟扁头死在吸大烟上,他毒深瘾重吸食不解瘾,开始扎吗啡,他挑水掉进井里。牤牛河全屯人使用一口井,老井在屯中,井沿儿冬天结满冰一跐一滑的。他摇辘轳把搅水,被反转的辘轳摇把打落掉井里,井水不深且有柪木,正常人完全可以跐着柪木爬上来,他抽大烟抽得缚鸡之力都没有,活活冻死在井里。

翟扁头死啦,老崽子怀着外人无法理解的心理到他的屋子去,打扫干净屋子,起初还给他烧炕,焐(铺)被。女人啊,是一个故事,谁来讲述你啊!她早晨来给他叠被,现炕上有只死老鼠。

\"这是怎么回事?\"老崽子大惑。

后来的日子里,她终于想明白这件事,从被窝里的一个男人口中索解了答案,翟扁头抽大烟,房梁上的老鼠被动地跟着吸,他死了没人抽大烟,老鼠吸不到二手大烟也死啦。

女人说人有多大筋骨囊儿,小命像一片树叶,说掉下来就掉下来。女人说睡吧,鼓捣了一宿也该睡会儿。

\"睡。\"他说。

次日老崽子起得比徐梦地早,到屋外将一只挂在墙上显眼处的盖帘儿摘下来。这是一个事件的信号,男人通过挂没挂盖帘儿,确定她屋子有没有男人,被窝是否空着,避免撞车。

\"扁头你不用再惦心我,徐二少爷要娶我。\"老崽子面对翟扁头睡过的那铺炕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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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大烟枪(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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