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2】新希望镇的魔鬼(3)
那个人一直站在那里,好像失去了说话和行动的能力,但是听到最后几句话时,他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出了一种非常刺耳、可怕的声音,但征收员勇敢地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离他一两步远的地方。紧接着,他的手腕好像被闪电击打了一下,在灯光照耀下,一道黄色的光环闪了一下,他的鼻烟盒立刻消失在了黑暗中。他刚回过神来,胸前又挨了重重一击,他头朝前跌倒在了平台上。
第二天,征收员没有在他习惯的时间出现在办公室,整个早上,他的办公室里都没有人。直到中午的时候,社区内开始响起警报,大约两点钟,在满潮的时候,职员汤普金斯先生和两个从沙拉古德瑞赤来的船员出现在霍普森先生的码头。他们登上一个小快艇,去查看征收员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们沿海岸前行,大约划了半个小时,终于现了失踪的征收员的一些踪迹。最后,他们现他正躺在不远处堆满鹅卵石的海滩上。从他的位置和躺着的方式来看,他肯定是喝多了。
汤普金斯先生停了下来,踩着露在浅水外面的鹅卵石上了岸,到了他的上司躺着的地方。这个征收员一只胳膊盖在眼睛上,好像是为了遮挡住阳光,但汤普金斯先生走近时,却突然出一声尖叫,原来,征收员的嘴唇青紫,张了开来,露出了黄黄的牙齿,他那肥胖、多毛的双手呈蜡白色。事实上,从整个外表来看,他马上意识到征收员已经死了。
一听到尖叫声,两个船员马上跑了过来。他们尽量保持冷静,把征收员翻了过来,现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暴力的痕迹,突然,其中一个人现他的脖子扭曲了。另外一个人认为他可能是从岩石上跌落下来,把脖子给扭断了。
这两个水手检查了一下他的口袋,那个职员站在边上,由于惊吓过度而浑身抖,脸看上去像生面团,他感到头皮麻,手脚不停地颤抖着,好像瘫痪了一样。看到两个活人的手不停地掏一个死人的口袋,他的心中莫名地感到害怕,他想他宁愿不要一周的薪水,也不愿为长官进行这样一次冒险。
在征收员的口袋里,他们现了一卷烟草、一个色彩鲜艳的红色大手帕、一个装满了铜币和银币的钱包、一个仍在“滴答滴答”走个不停的银表,还有一根涂满了焦油的绳子和一把折叠式小刀。
但是,那个一直被征收员当做巨大荣耀,作为他美德象征的金鼻烟盒却不见了。
三
弗雷德里克·敦伯恩是克兰德涅伯爵的二儿子,他和两个朋友——布莱森顿舰长和乔治·菲特州一起在船上工作,在一个任期内就赚了大约六百英镑。结束任期后,他们在伦敦一个遥远的地方狂饮了一夜,随后,他们在约克角登上船,开始了恶作剧。在船上,三个年轻的绅士大喊大叫,玩得十分开心,他们偶尔也会跑到船的一侧,向过往的船只和船上的人开开玩笑。
一开始,一切进展得十分顺利,过往船只上的人要么报以哈哈大笑,要么生气地朝他们大喊大叫。后来,他们遇上了一只看上去像是荷兰人的快艇,装载着一些半醉的船员,在水流中缓慢地前行,进入了港口。那只船的船尾上有一个人,看上去是舰长,当然,因为灯光昏暗,加上薄雾笼罩,月光又很朦胧,顿伯恩也不太敢确定。那个人脸盘很大,皮肤被晒得红,尖脑袋上戴着一顶污秽不堪的皮帽子。面对年轻绅士们的挑衅,每当两只船有一两分钟的时间离得足够近时,他就向他们说脏话,让他们安静下来。看得出,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肯定会向敦伯恩头上扔布丁,如果有一分钟两船能在一臂距离内的话,他肯定会把锚冠扔到三个人那里。
布莱森顿舰长誓,他能够马上解决这个问题,于是,他向水手下达了一个命令,当敦伯恩意识到生了什么的时候,两只船已经在并肩前行了,船舷上缘相距只有一英尺。敦伯恩命令自己船上的水手用船桨击打另一只船上的船员,他自己也抓住了那个戴皮帽子的人的衣领。敦伯恩死命地打了那张脸两下子。在月光下,他看到血已经从那个被打的人的鼻子里流了出来,他的这一击没有得到任何回击,只是耳朵里传来了最可怕的诅咒声。紧接着,这只船快速地漂移,年轻的绅士被挂在了船舷上缘,在冰冷的河水中摇晃着。后来,有一个人用系索栓或木棍击打他的头,这一击让他眼前一黑,眼冒金星,马上失去了知觉。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他到底昏睡了多长时间,但当他醒过来的时候,他马上意识到周围生了什么事,他被关在了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的墙上到处是黄色的脏油污,他自己躺在了一张脏兮兮的、出异味的床上,他很后悔自己恢复了知觉。他看了一下自己,现他的衣服已经被脱去了,现在套着一件只有一只袖子的衬衫,穿着一条破烂不堪、几乎无法掩羞的裤子。他躺在那里,非常沮丧,好像自己被扔进了一个腌菜缸里,他确定自己听到了一阵骚动和叫喊声,还有玻璃杯叮叮当当碰撞的声音,好像从下面的酒吧中传出来。在这些嘈杂的吵闹声中还不时地夹杂着诅咒声和跑调的歌曲声。受伤的头部一阵巨痛,好像要裂开一样。他感到非常口渴,便大叫起来,一个肥胖的独眼女人应声进来,递给了他一杯东西,他贪婪地喝了下去(这些饮料可能是一些麻药),便再次陷入了昏睡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