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往事难说再见(7)
陈水根说:“人嘴两张皮,谁个怎么说,咱左右不了,但任何事都自有公论的。***退一步讲,上级领导会对咱有一个正确客观的认识就行。”
刘福厚说:“只怕是到这个份上,上级领导很难对你我有一个正确客观的认识。因为包括总参演习指导小组在内的各级长们对咱已经很生气了,光正式场合,团长政委就把你我骂了两回……”
陈水根:“这倒也是……可不管怎么说,咱还得顾全大局,哪怕一回去就卷铺盖走人,咱也得站好最后一班岗,把弟兄们安安全全带回营地。要让战士不松劲,咱俩先得不松劲。咱眼下可是恶名在外,全团两千多双眼睛看着咱呢……”
话音未落,通信员从营部拿回一叠信件推门进来,接着又从中抽出一封电报说,七班新战士周闷敦母亲病危,家里电报叫周闷敦请假回去呢。
陈水根皱着眉头接过电报,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考虑了一下后,他把电报递给刘福厚说:“连长你先说说,看怎么办为好?”
刘福厚接过电报看了看内容,随手又递给陈水根,说:“你是指导员,分管生活和思想政治工作,你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陈水根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后说;“老兄,这又是一个很头痛的事!不叫周闷敦回去吧,太不近人,而且他老家离咱们宿营地只有20多公里,也许还是母亲弥留之际想见儿子最后一面呢;叫周闷敦回去吧,眼下正在拉练正在打仗,是个特殊时期,随便走一个人,会造成非战斗减员,咱咋向上级交代?”
刘福厚说:“是啊,的确是很棘手的事。要不这样吧,明天一早,咱先找周闷敦谈谈,了解了解况,然后再请示请示营里领导,看上级是怎么个态度,最后再结合具体实际做决定,你看怎样?”
陈水根说:“我看可以,就这么办吧。”
第二天天刚亮,连部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报告!”正要起床的刘福厚和陈水根被吓了一跳。
刘福厚说:“谁呀,进来。”
“报告连长,我是七班长,有紧急况要报告!”
刘福厚和陈水根连忙穿上衣服坐了起来。
七班长进门后神紧张地说:“我班新战士周闷敦昨晚站哨没有回班里来!”
陈水根大吃一惊,问道:“周闷敦昨晚站哨没回到班里?怎么回事?”
七班长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是昨晚十点接的班,按说,十一点就该下哨,可直到现在,既没有交班,也不见踪影,而且配属他的自动步枪也没在!”
刘福厚倒吸一口冷气,问道:“那你们没有到村子周围去找一找?”
七班长说:“还没来得及找,一现况,就先赶到连部来报告来了。”
七班长离开后,陈水根心沉重地对刘福厚说:“老兄,弄不好,这回更倒霉的事可真是要落到咱哥俩的头上了呢!”
刘福厚说:“我也有一种不祥之感。战场上携枪临阵脱逃,这可不是个小事,你我又难脱干系啊!”
陈水根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样吧,我马上赶到营部给营长、教导员当面汇报,你呢,立即带人分头到附近的沟沟岔岔棱棱坎坎仔细去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福厚说:“好的,我马上行动!”说罢,刘福厚亲自带队兵分多路进行寻找。但整整一天时间,任凭刘福厚挖地三尺,寻遍附近的沟沟岔岔、村村落落,却连周闷敦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在营里限定的时间内,周闷敦未被寻见归队,立下军令状的陈水根,被营长黑着脸骂了个狗血淋头。于是,三营七连七班战士周闷敦携枪失踪的消息,又被一级一级地报到团、师、军,直至总参演习指导小组,紧接着,一顿又一顿暴风骤雨般的训斥,短短一天之内,不断地降临到刘福厚和陈水根的头上。后来,团司令部果断决定:由保卫股启动相关程序紧急处理此事。
第二天上午,团政治处几名保卫干事正要启程执行任务,突然接到七连打来的紧急电话,说是今天早上周闷敦已连人带枪回到了连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