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一章(4)

4.第一章(4)

在屠坊,“半截文明”另有雅号。因为他姓康,大家都叫他“糠萝卡”。你想想,萝卡糠了心,空有其表,人不吃,喂羊羊都不理睬,还有啥用?

有一次他去屠坊照例提货,供货人马大对他说“糠萝卡,我这几天拉肚子,啥药都用遍了,就是止不住,你明天来时,把你铺子当调料用的大烟壳给我抓一把带来。听说那玩意儿止泻最灵。”半截文明笑着说“马哥用不着,我有个祖传单方,特别灵验,保治保好,从来没栽过跟头。”

马大急问“啥方子?”

糠萝卡只说“简单,简单,也不花钱。”

然后就报着嘴,笑而不答。把个马老大急得长措相求,忙道:“好老弟,行行好,老哥这几天拉得实在招架不住了,病好后清雅斋设宴道谢。”

糠萝卡说“看把马哥急得,见你恳求真切,只是我这单方只能自用,不准外传。”

马大说“当然,当然。”

糠萝卡说“那就好,我这就说了。……”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

马大说“别品麻了‘快说吧。”

糠萝卡说“我说出来怕你赖账。”

马大说“你看哥是过河拆桥的人吗?在屠宰行我马大也算是条汉子,只要你献出单方,一切听从你的,病治好治不好,清雅斋哥做东,决不食。”

糠萝卡说“我这方子简单,只是脏些,怕马哥不肯。”

马大说:治病要紧,哥不嫌脏,你咋还卖关子呢?把哥都急死了,哥服你行吗?“

糠萝卡还是不慌不忙慢腾腾地说”服了就好,只要你不嫌脏就好办,那我就说了。“

“你快说吧。”马大有些不耐烦了。

糠萝卡说“你看见没有,拉粪的马车,粪桶后下方有个木塞子,你拿来刮一点熬着喝了,一准管用。记着红糖生姜引子。别忘了给赶车的敬一支好烟。”

糠萝卡说时一脸正经和真的一样。

马大满脸疑云问道:管用吗?“

糠萝卡喽嗤一声笑了,接着说”管用,咋能不管用呢,单方气死名医,你想想,那么大一桶粪都能堵住,你这小小粪桶岂能再漏。只是不能多刮,否则你这小粪桶堵住了,大粪桶可要漏了。“毕二人相对哈哈大笑。

第二天糠萝卡真的拿来一包大烟壳。

马大笑”不用了,不用了。你昨日走后,我借题联想,何不找个木塞子塞住,寻来寻去,没有合适的,还是你马嫂聪明,拿来一个粗细合适的萝卡给我塞上,后来现往外渗,你嫂子拨出来一看,这才真相大白,原来是个‘糠萝卡’。“二人大笑而散。

提起马大和马嫂还有一段典故。他二人青梅竹马,后来长大,由于父母的原因和阴差阳错的曲折巧合,各自嫁娶。由于感过深,旧事难忘,在封建势力还根深蒂固的民国初年,没有特殊原因是不可离婚的。天可怜让二人中年各自先后丧偶,马大的父亲也在这时仙逝,阻力没了,本当二人如愿结合,但是大姓人家把丁忧之礼看得很重,何况族中长辈对这桩婚姻并不看好,传出话说:三年后方能再婚。难等的三年,当然私下的往来还是有的,马大人缘好,会说爱笑,所以街坊邻居也都心照不宣。

二人结婚时”糠萝卡“给他送了一副精彩的对联。

上联是:新事新婚新被窝,

下联是:旧人旧旧家伙。

横批是:浆臼(将就)捣蒜。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笔者有幸在东关名人唐纪尧老先生家,见到当时为半截文明捉刀的东关著名书法家颜天舒老先生,问及此事。据老人回忆:

上联好像是:一床新被窝,

下联是:两个旧家伙。

横批是:回锅肉。

笔者认为颜老先生惯写榜书,字形较大写对联多取五字联,故后者可能性较大。

后来半截文明娶了个十二三岁的小媳妇,成亲时马大也回敬了一副对联:

上联是:疯猴强啃青皮杏,

下联是:狂蜂硬采骨朵花。

横批是:生吃蛮整。

这里顺便提一句,半截文明娶来的小媳妇叫杏花,这是副藏尾对,可能也是出自高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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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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