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从基层警官到畅销书作家(1)
张西
自1999年以来,我在《啄木鸟》杂志的特别推荐——长篇小说连载栏目中,先后给《背叛》、《黑白道》、《使命》、《绝境》、《双刃剑》、《中关村进行曲》、《罪人》等处女作品当责任编辑。***这些作品的作者也因着这些优秀力作的问世而红火起来。尤其是《黑白道》、《使命》、《绝境》的作者朱维坚,三部作品陆续在《啄木鸟》连载后,很快都被国内一些知名影视制作公司买断改编权,他本人也在文坛迅速名声鹊起。
翻开中国作家协会的作家名册簿,六千人打不住,但我肯定,上面没有朱维坚的名字。这不足为怪。因为朱维坚作为写家浮出水面,弹指才三年,短短的时间里,横空出世三部力作,确实有点像警察培训项目里的急行军,把读者的注意力引向速度和悬念上了。我想说,朱维坚的作品很有即时感,就像网络带给我们的那种会意的快感。
如果把编辑称作裁缝的话,那么在编辑朱维坚作品的过程中,我很高兴自己收获多多,第一,见识了一块质地很好的布料;第二,缝制了一件朴实而又实用的衣服,并展示给热爱他的读者们。
从一名基层警官到畅销书作家,朱维坚走过的道路,我算是见证者,而且很值得一说。
那是一个室外冰天雪地,室内暖意洋洋的午后,有人往编辑部打长途点名找我。朱维坚用急促的东北话自报家门,然后也不管我是否正忙着,就劈里啪啦地夸赞《背叛》很大胆,很火爆。然后不喘气地开始说他自己的长篇《你死我活》比《背叛》更好。
初次通话,我觉得他有点自吹自擂,我直不讳地说:你先别吹,等我看了你的作品之后,我再说话。他追问我什么时候能给他答复。我告诉他:怎么也得十天半月的吧。这么长时间?朱维坚显得有些急躁,恨不能我马上就读他的作品。我不温不火地告诉他,如果他的作品果然很好,我会主动找他。
接到《你死我活》的当天,我读了一个通宵。到凌晨五点,算是曲终人散。早晨上班后,我给朱维坚打了个电话,我真诚地说:我已经读了你的作品,很激动。不管这部作品能不能在杂志表,我先代表我个人祝贺你。
后来,这部作品在杂志社争议很大,经历了三死三活的波折,最终由当时的杂志社社长易孟林拍板隆重推出,定稿改名为《黑白道》。那时,易孟林是个激四溢的实干家,他从各个方面给朱维坚以鼓励和启迪,而《啄木鸟》杂志也像一座挺拔的山峰,引得朱维坚无法停止攀登的脚步。
之后,进入状态的朱维坚在两年之内分别写出了《使命》和《绝境》。《啄木鸟》杂志又在第一时间连续刊载了它们,并且好评如潮。至此,对于这个新人的挖掘,《啄木鸟》算是一个成功的例证。最初,当我知道朱维坚是一个县里的基层警察时,我很有点惊讶。作为一个基层警察,有丰富的公安生活经验,如果再有文学创作才能,写出几部惊险曲折可读性强的小说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贵的是,作者跳出一般侦破小说和公安题材小说的窠臼,作品写得十分大气,无论是可读性还是反映生活的广度和深度都超出一般同类作品,表现出高度的社会责任感,这,就不能不使人有些惊讶了。在此,我愿意就朱维坚作品的艺术倾向,与读者做一次浅淡的沟通。
我认为,一部长篇小说先应该有一个好故事,有精彩复杂的故事节。当然,像卡夫卡那样的作品也令人肃然起敬,可是,如果你想为人数更多的广大普通读者写作,想让他们看懂并得到他们喜欢的话,还得遵从传统的文学观念,先要有一个吸引人看得下去的好故事。朱维坚的作品就有这样的特点。无论是《黑白道》、《终极罪恶》还是《使命》和《绝境》,节都曲折复杂,扣人心弦。譬如《黑白道》,开篇就是枪决罪犯的刑场,之后引入案件,主人公——刑警大队指导员李斌良在夜间回家的路上受到袭击,险些被害,接着又是一起凶杀案生,一个相貌与主人公相同的男子被凶手杀死,再接着,凶手一起接一起顶风作案,公开向警方挑战,可警方就是找不到他的影子,这样的故事,一读起来就让人无法释卷,直至将全书看完。按理,《使命》是一部主旋律作品,可是,故事节依然非常抓人:公安局长在上任路上居然遭到当地黑恶势力的殴打,当他要严肃处理时又有方方面面的人士说,案件好容易依法处理了,可市委大楼又生命案,这个公安局长的故事就这样一点一点展开了,并随着故事的展,矛盾冲突越来越激烈,直至最后总爆,迎来**;《绝境》本是反映矿难的,可是,作者却采用了侦破小说的写法:刑警志诚的记者妻子外出采访突然失踪,他因此踏上寻妻的行程,从而现了乌岭煤矿生重大矿难、几十人命丧井底的秘密,使自己和妻子双双面临被灭口的危险境地。总之,几部小说都非常吸引人,从中可以看出,朱维坚是写悬念小说的高手,他的伏笔不留痕迹,大悬念套小悬念,当谜底揭开时往往产生意料之外、理之中的效果,产生极大的审美快感。我想,这应该是朱维坚小说受到读者欢迎的一个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