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发展
番外一:发展
雍正九年夏。
这几年,京城的变化日新月异,不说内城,外城的范围都扩大了好几圈。
这都要归功于允禟、允禩的努力。
最开始那几年,商部的发展当然不是一帆风顺。
商部挂靠在户部之下,胤禛点明了商部只收关税,与其余税收毫无关联,这条政令一出,那些观望着想捞一杯羹的人顿时失去兴趣。
毕竟关税跟大清境内的农丁税,茶税盐税相比,简直算是九牛一毛。
胤禛要的就是他们对商部失去兴趣,好以此争取商部的发展空间。
但随着时间的发展,京城来往游商的境外商队越来越多,商部征收上来的税越来越多,甚至在去年年关总结时,商部征收上来的关税竟比盐税还要多三成,于是满朝哗然。
但彼时,商部由允禩和允禟一手把控,底下干活的人也都是这几年考出来的寒门学子。
虽然名次不高,但胜在背景干净。
当初挑选人手时,胤禛将自己的要求摆在了明面上,允禩和允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他这么做的用意。
当然,他们对此也没有意见。
商部的事情几乎是两人一手包办,一开始只以为他们的好四哥为了给他们找个差事才硬生生的安排了这商部衙门,可随着他们了解的越深入,就越清楚商部后续会产生的巨大利益。
有时候两人看着账本上那堪称巨大的数目,都免不了有些眼红心跳。
当初老四上位,允禩若说甘心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也曾离那最尊贵的椅子只差一步之遥,但最终,他输了。
一败涂地。
连爬起来的资本都没有。
眼瞅着这几年办差,他和允禟,允祹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于是那群没在新帝登基讨到好处的旧勋们又起了心思。
允禩心动吗?
若说没动一点儿心思,允禩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
可他不敢。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当年胤禛登基一年就敢在兄弟们面前秀肌肉,警告他们让他们老老实实办差,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才不信胤禛手里的军械没有再进一步。
更何况从三年前开始,城东的巡防军队,都换成了清一色配备火铳的精锐部队,根本不是八旗中那些酒囊饭袋可以比拟的。
他可不会傻到以为胤禛会直接把底牌给他们露出来,胤禛隐藏起来的那些东西,才是最可怕的。
前两年广东沿海捷报频传,东南沿海被十三十四收拾得服服帖帖,不但每年给朝廷上贡,还主动给朝廷开放了经商贸易的渠道,这样一来,两广那个蛮荒之地,商业居然也开始发展起来了。
两广地区河道众多,漕运成了主要的运输方式,为了清除水匪带来的隐患,十三十四直接在当地成立了“漕运安保商行”,收取一定“保护费”,派遣军队护送船队,竟也赚的盆满钵满。
每年过年户部汇报的时候,允禩都会特意去看一下国库结余,亲眼看着国库的钱一年比一年增加,百姓的日子一年比一年好过,允禩心底是复杂的。
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当初登上皇位的人是他,他是不是能比胤禛做的更好。
允禩最终也没有得出结论。
可毋庸置疑的是,如果他登上了皇位,那么除了允禟允?,其他的兄弟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好过。
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允禩安慰自己。
他有钱有权,虽然子嗣艰难了些,但也是他自己不愿意,才导致的膝下单薄。
这般想着,允禩不由又叹了口气。
他的嫡福晋郭络罗氏最近越发左性,不但不怎么出门参与各家的邀请,还磋磨起了宏旺福晋。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年少时温柔善良的人,如今却变成了如此面目可憎的样子。
允禩很想做一个没良心的人,冷着郭络罗氏,让她认清现实,她如今已经没了任何依靠。
可一想到当初他派人刺杀四哥,被康熙察觉,撸了他的爵位,叫他在家闭门思过的时候,郭络罗氏四处求人的样子,允禩终究没忍心。
说到底,她如今的面目可憎,是多年无子,被流言蜚语逼成的,他是她最后的依仗,若是连他都放弃郭络罗氏了,那郭络罗氏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允禩思绪纷杂地想着事情,长随陈青山的声音从车厢外头传来,
“吁!爷,衙门到了。”
新的商部衙门建在城东商业区,是年前他和允禟单独划出来的一个区域,方便管理东城的这些商人们。
在京城这地界儿,只经商,是没有资格住在内城的。
下了马车,允禩背着手往里头走,长随紧跟其后,车夫则打马去衙门后门停车。
门口两个士兵荷枪实弹,见到允禩过来,也没有跪下迎接的意思,而是躬身对着他行了一礼,
“见过廉亲王!”
允禩微微颔首,便继续往衙门里头走。
穿过前中院,才来到他日常办公的地方。
一进门,就看到了允禟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眉头拧成麻花。
听到脚步声,允禟从沉思中回神,
“八哥,你来了。”
“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你不是嫌弃我这“室如悬磐”吗?”
闻言,允禟对比几年前成熟了许多的胖脸上浮现出几分嫌弃,
“难不成爷说错了?八哥,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个亲王,能不能别老过的跟尼姑庵里的尼姑一样!”
允禩:“……”
“你小子最近又皮痒痒了是吧?”
允禟懒洋洋往椅子上一靠,双下巴被挤的变了形,
“这么大年纪了你还想打弟弟不成?皇额娘天天念叨凝儿打弟弟要趁早,你可早就失去那个先机了。”
凝儿是弘晖的长女,大清如今最尊贵的郡主,从小在堂兄弟堆里长大的,除了那几个年纪比她大不少的,其他都挨个儿揍了个遍。
允禟喜欢那丫头喜欢得紧,其实他们兄弟几个就没有不稀罕她的,看到了凝儿,他们才明白其实养姑娘真没必要像汉人那般,天天拘着养成那受不得一点惊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