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认识”的起源(1)

7.“认识”的起源(1)

我在民间听到这样一种街谈巷议,民众中有人说“他认识我”,于是我就再思考这个问题:民众究竟是如何理解“认识”的呢?当民众需要“认识”时,他们究竟是需要什么呢?他们需要的只不过是将某些陌生的东西还原为某些熟悉的东西而已。***

那我们的哲学家们对于“认识”的理解是否会更深刻一点儿呢?熟悉的意思就是我们对某种东西已经习惯,再不会对它感到惊奇,就像我们的平常生活,当我们身处它的自身规律之中,我们就对每件事都非常内行。什么?我们寻求知识的需要和追求熟悉事物的需要不就是同一需要吗?不就是那种在一切怪异、不寻常、值得疑问的事中现使我们不再为之焦虑不安的东西的某种意愿吗?难道不是恐惧的直觉促使我们去认识吗?难道重新获得安全感不正是认知者的快乐吗?……哲学家们将世界还原成“认识”,然后就说世界“已经是被认识的了”。噢,难道这不是因为他对这“理念”太了解、太司空见惯了吗?难道不是因为他对这“理念”很少感到不安和恐惧吗?噢,这便是求知者的不思进取呀!看看他们的原则和对世界之谜所作的解答吧!每次似乎他们都能透过事物现一些新的东西——只可惜那些都是我们屡见不鲜的,比如我们的基础知识,或者我们的逻辑、愿望、贪欲等,他们是如此高兴!因为“不陌生的事物就是已经被认识的事物”。在这一点上他们的意见是相同的,胆小的那些人认为,熟悉的肯定要比陌生的要好认识,那么如何着手认识呢?从“心灵的内部世界”和“意识中的事实”出,因为它们是我们熟悉的呀!真是荒谬之至!熟悉的就是习以为常的,而习以为常的却是最难被“认识”的。把习以为常的当做对象,当做陌生的、遥远的、“我们自身之外”之物来认识,真是相当不容易啊……

相比较心理学和意识要素的评论(所谓的非自然科学)而,自然科学为什么可靠呢?就是它把陌生之物当做研究对象,并且研究对象本身就是矛盾和荒唐的。自然科学的研究对象从不是熟悉的事物……

时下几乎所有的欧洲人的职业都是生活的关怀硬塞和强派的,尽管在过渡时期,很多事物已经不再搞强派了。虽然有少数人有选择职业的自由,也只不过是表面现象罢了,仍然有大多数人的职业是被别人强加在身上的。

但结果却让人有点出乎意外的:绝大部分的欧洲人在年华老去时对自己在人生舞台中所扮演的角色感到很困惑,他们感觉角色和自己根本不相符,成了自己“技艺纯熟的表演”的牺牲品;当初左右他们择业的偶然因素、不稳定的绪和独断专行,他们已然统统不记得了。他们原本可以尝试扮演别的角色,可现在已是来不及了!如果进行更深入的观察,则可看出,其实他们的个性是从角色中即人为的特性中转化过来的。在某些时期,他们坚定地认为自己是要从事这个职业直到终老,却不愿意承认这其中其实是有着很多的偶然因素。就是这样的信念使得阶级、职业、世袭的行业特权建立以中世纪为特点的社会高塔,塔的牢固经久耐用颇为值得称道。(经久耐用性在世上具有头等价值哩!)

但是,也有和这不一样的时代,就是真正的民主时代,人们逐渐地忘记上面的信念,而另一种大胆的信念、相反的观点在前台浮出水面,比如一开始在培里克利斯时代,雅典人的信念相当令人神往,

又比如当代美国人的信念现在越来越让欧洲人崇尚和效仿了。在这样

一些时代,每个人都认为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好的,没有什么做不好的,

每个人都在努力地作着各种尝试、即兴表演、全新的试验,而且带着

非常好的绪。自然的东西都停止了,变成人为的……

希腊人具备了这种艺术家的角色信念,然后就像人们后来了解

的那样,他们一步一步地经历了奇异的、并不是每个方面都值得效法的变化:他们真的成了演员;来迷惑和征服普通民众,甚至最后成了“征服世界者”。然而我忧虑的是,而今人们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的是:假如人们心血来潮紧跟在希腊人的后面,那么我们现代人就全部走在一起了。如一个人,他感到已经是在演戏并且能知道演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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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随笔 谁是谁的太阳(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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