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会当你的生育机器
病房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温晚栀红着眼眶看着薄严城,捏着被角沉默着。
叶雅舟转身看到来人,瞬间变了脸色,护在病床前。
“你来做什么?”
薄严城不屑开口,只一个凌厉的眼神扫了过去。
叶雅舟一愣,却没挪动半步。
温晚栀知道,薄严城在京城手段通天,她不想把叶雅舟卷进麻烦里。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叶雅舟:“没事,我和他谈谈。”
薄严城看着女人落在男人背上的手,脸色更冷,下颌线紧绷着,极为不悦。
他就不该对这个女人有半点心软!
之前明明还要死要活,不肯离婚,现在却轻易松了口。
怪不得她这么着急就主动流掉了孩子,原来是找了新欢!
病房里的气氛僵持着,陈医生推门进来。
脚步一缩,探头叫走了叶雅舟。
“病人家属叶先生,来一下,有几个文件补签一下。”
病人家属?
薄严城怒极反笑。
他和温晚栀还没离婚!
叶雅舟看了温晚栀一眼,不再坚持,和病房门口的薄严城擦肩而过。
门关上,屋内重回寂静。
温晚栀满心苍凉,早已没了辩解的心思。
“薄严城,我们离婚吧。”
男人脸色冷峻,视线落在温晚栀肚子上,冷漠英气的脸上有藏不住的狠戾。
温晚栀艰难直起身,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
简单的动作,她疼得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顺着小巧的下巴滴入领口。
薄严城眼神淡漠地看着,双手抱臂,不为所动。
温晚栀递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
“这是离婚协议,等我出院,就去民政局办手续。”
这一刻,很多事她已经不在乎了。
薄严城接过协议,毫无温度的眼神看了温晚栀一眼。
修长的手指翻开,越翻越快,最终啪地一声丢回温晚栀手里,语带讥诮。
“你要拿回温家的产业?”
温晚栀抬头,倔强对上男人的眼。
“我只是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那双墨色的眼里面有恨意,有讥诮,有醋意,也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薄严城迈开长腿走近,高大的身影迫近,笼罩住病床上虚弱娇小的身影。
“当年是薄家替温家还了巨额债务,早就没有什么温家了。温晚栀,你本来就一无所有。”
温晚栀被薄严城的话深深刺痛,细瘦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如今的她,确实一无所有。
看着女人情绪起伏的样子,薄严城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双手交握,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所以你打掉孩子,同意离婚,是为了他?”
温晚栀抬起头,哂笑了一声。
“我说不是,恐怕薄总也不会相信。”
薄严城眼里怒意翻涌。
修长的手指一伸,捏住温晚栀小巧的下巴,疼得她闷哼了一声。
“别忘了,还有一笔账,我没和你算完。”
温晚栀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男人手掌的桎梏。
腹部绞痛着,抬眼倔强看着薄严城,她咬着牙开口。
“向依然的事故,不是我做的。”
薄严城眼神骤冷,猛地收紧了手劲,声音更冷了几分。
“已经定案的事,你还不承认。因为你,依然再也不能跳舞,也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如果不是她执意不追究,你现在应该在坐牢!”
温晚栀从头冷到脚,一阵心悸,忍不住咳了几声。
呵,怪不得薄严城一心想要她留下孩子。
只不过因为,他的新欢向依然,已经没了生育能力!
她知道薄严城有多想要孩子。
曾经多少次抵死缠绵之际,男人用低沉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蛊惑,晚栀,我们要个孩子,好吗。
但当时温晚栀不愿意。
她还没毕业,后来又有了自己的工作和事业。
薄严城尊重她的意愿,也就没再提起。
几个月前,她放下最后的尊严,爬上薄严城的床。
是啊,她竟然企图用这个孩子,再为这段支离破碎的婚姻,做最后的挣扎。
现在想来,真是可悲又可笑。
“薄严城,你向来只相信你看到的。可这一生,你就没犯过错吗?”
男人收回手,抽出领巾,擦了擦碰过温晚栀的手指。
“你就是我这一生,犯下的最大错误。”
温晚栀快把苍白的嘴唇咬出血来。
为了挽回这段婚姻,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些温晚栀曾经最不屑的把戏,她都用过。
曾经给她无限温柔的薄严城,却变成了一块永远不会融化的坚冰。
“薄严城,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薄严城看着病床上的女人,苍白瘦弱,脆弱得像是要消散在风里。
他心里没来由地烦躁。
薄严城在病房里踱了几步,脸色愈发难看,咬着牙开口。
“温晚栀,事到如今,我就告诉你。当年害死我母亲的,正是你母亲温瑾!证据我已经拿到手了。你还觉得,我们之间,值得好聚好散?”
温晚栀像是被雷击中,猛地坐直身子。
又被腹部剧烈的疼痛刺白了脸。
“不可能……”
母亲和方姨是闺中密友,她怎么会害方姨的命!
薄严城哂笑一声,像是预料到了温晚栀的反应。
狭长的黑眸闪烁着,眼底的冷意浸透了温晚栀全身。
“离婚可以,净身出户。钱我一分也不会给你除非……”
薄严城后退几步,一手插进西装裤口袋,居高临下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除非,你再生个孩子留下。钱我会给到你满意。”
温晚栀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泪在眼里打转。
此刻巨大的羞辱感包裹着她。
她抓起离婚协议,猛地朝着薄严城扔去!
男人站着没动,纸页漫天飘散。
像极了他们七零八落的爱情。
温晚栀忍住眼泪,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
“想给你薄家生孩子的女人,整个京城到处都是。我不会当你的生育机器。”
薄严城冷眼看着纷飞的纸页。
眼前女人的失态,竟让他心里生出一丝快感。
他脸色黑得可怕,唇边的冷笑刺痛了温晚栀的眼睛。
“别忘了,躺在疗养院的温老爷子,还是靠薄家支付着疗养费用!”
温晚栀一阵心悸,急得眼眶发红。
“你别动外公!”
面前的男人对她的弱点一清二楚。
一年前,外公患上了阿兹海默症,病情不稳定,一直在京城最好的疗养院里小心看护。
一个月的费用就要近二十万!
薄严城看向温晚栀瘪下去的小腹,眼神意有所指。
“想让我继续付这份钱,你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