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一章终于离开了(3)
然而,餐桌上有足够的陪客,李教授是我们的贵客,可惜他不能陪我们考察。***喝完咖啡后我顿了一下杯子用英语表了讲话,主要是感谢中国人的好意,我还讲到了摆在我们面前的任务,讲到了在内战和骚动不安的局势中我们准备趋向中国遥远的内陆省份,而与此同时其他的欧洲人却正在向海边撤退。北京的所有白人朋友都以怀疑和不安的眼光注视着我与中国学者的合作,我们将证明白种人和黄种人能够很好地在一起工作和生活,因为知识会超越政治的藩篱和种族的偏见,我从不打算理会令人不安的纷扰和短视的民族主义。旅行队的人都将成为朋友,中国人将享有与欧洲人一样的权利。而且,中国人是在自己的国家,他们是主人,而我们则是客人。因而,我期望每个人都能恪尽职守,因为,如果探险队的所有成员都能尽自己的最大努力,那我们的成果将会真正有利于人类的福祉。最后,我表达了对所有在场人员的欢迎之,并希望我们的旅行是愉快的和成功的。
随后站起来讲话的是徐炳昶教授,他代表旅行队的中国人致辞,其意思与我的讲话大致相同。然后我们又在一起坐了好长时间。
我上床时午夜已过,陷入沉思的我久久不能入睡,难道我真的成了对地球上最大的陆地的中心进行考察的一支科学队伍的领导了吗?
我们还得在包头待9天,这是一个约有6万居民的城市,这个处在黄河北岸的小城同时还是一个约3万士兵的驻扎地。1897年2月,在铁路修通以前,我就在这里与来自斯德哥尔摩的传教士赫莱伯格一家度过了难忘的几天。和其他许多的瑞典传教士一样,他也在后来的义和团起义中被杀害了。
在北京的谈判有满意的结果以前,我还不能让拉尔森购买所需要的250匹骆驼,可是只有购买了这些骆驼我们才会有足够的畜力。然而,这些待购的骆驼还在距包头有4天路程的山坡上放牧着,在5月18日以前还不能役使它们。因此我们必须安下心来耐心等待。
不过,事还很多,日子显得也不是很长。作为一个由60人和300多匹骆驼组成的旅行队的领,我必须处理各种报告、请求和抱怨——成千上万的事需要讨论和解决,以便百事顺遂,从而使这个移动的“小镇”能够形成一个有机而和谐的整体。什么事都不能忘记,我必须检查我们的工资主管赫尔·穆伦温格呈上来的所有数据,他保管着现金和账目。现在我已看出钱有点紧张,须在北京弄点钱并要委托在包头的斯文森传教士转给我。传教士的儿子索得鲍姆取代了翻译h·苏的位置,因而我们不再需要他了。索得鲍姆出生在这里,他不仅会说蒙古语,而且汉语也讲得与瑞典语一样流利。
给养需重新打包,这样,当大队伍再次宿营时,我们就能在专门的箱子中找到所有所需的物品,因而省得打开更多的箱子。旅行队的成员们也将自己的私人财物归整一番。齐莫曼少校自那年秋天以来就是我的西伯利亚和东北之行的副官,也是我此次旅行的主要帮手,他知道该去哪儿找到所需要的东西。
从宽大的庭院到小小的房间,所有的人都在努力工作,不时出现的一些小事给我们带来一些刺激。有一次,从房顶上大家看到约莫有20个士兵围住邻居的房子进行搜查,他们抓住一名小偷捆了起来。
从这里的房顶上可以看到黄河,它流经甘肃和北部数省,绕着鄂尔多斯沙漠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弯形,我曾在那片沙漠中差点冻死。
一天,庭院中的工作都停了下来,原因是一场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大雨转眼间就变成了冰雹。甚至在开阔地上的骆驼也受到惊吓。冰雹大如榛子,半是圆锥形半是球形。天气顿时冷如冰冻,而刚才的温度还是28摄氏度。恶劣的天气过去以后,庭院已被白雪覆盖。探险队的几个年轻人打起了雪球仗,他们投射练习的靶子是同伴的窗户,那些窗户都是糊着纸的木头框子。屋内传来愤怒的喊叫和骂声,而扔雪球的人和旁观者则乐得哈哈大笑。然而那还是我们的房子,打破了几个纸窗格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们想赶快离开这个农舍,在这么长时间里,它对大部分人来说实际上是一座监狱,谁也不会想它,更不会去想那些寄居其内的嗜血的臭虫。